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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看了眼,壓低聲音對王悅道:“我有個侄子在這兒開店,他夜里去老城的步行街擺地攤做點小生意掙錢,你要真的缺錢,你要不下班后跟著去倒騰一下?好歹是個門路?!?/br>王悅靜靜看著王老頭,而后低頭看了眼那只紅包,臉上露出些笑意,“行,我去試試?!?/br>王老頭點點頭,也跟著輕輕笑了起來。傍晚,王悅將那紅包疊成個小三角,輕輕壓在了王老頭喝茶的茶杯下,而后他關了小店,走出了巷子。天色將暗未暗的時候,他出現在了老城步行街的街頭,手里頭拿著張塑料折疊小板凳,腳邊放著只箱子。王老頭那侄子,是個倒騰二手舊手機的,他那吹得天花亂墜的高科技小生意,俗稱街頭貼膜。王悅不是好忽悠的人,無奈科學素養實在太低,他懷著一種將信將疑的態度,最終還是信了。跟著王老頭的侄子學了幾招后,他自己把塑料小板凳一支,坐在了車水馬龍的老城街頭。王悅是個認真的人,他開始認認真真地在街頭賣手機貼膜。一張五塊,貴的十塊。第一天開張,生意只能用慘淡形容。大半夜了,也沒幾個人上來問問,更別說買了,王悅坐在路邊吹了一晚上的悶熱夜風,吹得頭昏腦漲的。陷入自我懷疑的瑯玡王家世子坐在街頭認真反思自己是不是哪兒出錯了。開車路過老城的謝景在等紅綠燈的時候隨意地瞥了眼一旁的街道,視線忽然就頓住了,午夜的城市依舊熱鬧,街上有行人來去匆匆,隔著長街,他瞧見玻璃櫥窗外蹲了個少年,手支著下巴看著街上人來人往,腦袋微微側著,略長的碎發隨著夜風輕輕浮動。謝景的記憶力一向不錯,他一下子就記起葬禮上的事。王悅這邊正在瞎琢磨,身旁站了個人都沒察覺,等他漫不經心地回頭時,忽然就嚇了一跳。少年立在他面前,大熱的天長袖長褲,襯衣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的一粒,裹得那叫一個嚴嚴實實。王悅盯著那張好看的臉看了半天,腦子里就一個念頭盤桓,這個人他一定很熱吧。王悅當然認出來這人是誰了,這不是那有錢人家的貴公子嘛!重點是有錢!等了大半夜的王悅一雙眼刷得就亮了,都快綠了。他忽然咧嘴沖著謝景不好意思笑了下,露出一個瞧著很樸實無華的一個笑容。“貼膜嗎?”王悅打開箱子,“普通的兩百,貴的三百八,我們見過,熟人我給你便宜點算,貴的只要兩百八?!?/br>謝景看著他,沒說話。王悅上輩子是頂尖的紈绔,二十多年盡和貴公子打交道了,這群人的脾性他都快摸爛了,他自認為自己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想起上回在這家葬禮上莫名其妙挨的那一耳光,覺得宰這人一筆也無可厚非??!王悅心里頭算盤打得啪啪啪響,看著面前的人心思已經拐了千八百個彎,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傻里傻氣的。謝景看著這少年,忽然就覺得很有意思,他看見這少年有雙漆黑的眼睛,亮極了,就像是仲夏夜的星辰一樣。王悅開口道:“到我這里貼膜很劃算的?!?/br>謝景笑了下,這少年算計人的樣子太過認真。他從兜里掏出手機遞過去。王悅眼睛微微一亮,伸手平靜地接過了那手機,“貴的還是普通的?”“貴的?!?/br>“有眼光!”王悅伸手從一旁的箱子里掏出一張膜,忽然抬頭看著謝景,“我頭一天開張,講究個彩頭,買一送一,添一百塊錢我給你送個殼?!蓖鯋傄矝]光動嘴皮子,從箱子里撈出個土豪金的手機殼就給那手機生生按上了。謝景看著王悅把金光閃閃的手機在自己的跟前晃了下,忽然失笑。王悅和紈绔待久了,瞅人眼光特準,一瞧見謝景他就知道這人屬于骨子里特清高的那種貴公子,絕對拉不下臉跟他這種人計較,花錢就跟施舍似的,王悅自己做無賴做久了,平生最不喜歡的便是這一類道貌岸然的清高貴公子,這人今天若是只羊,他能給他薅禿了。做的就是一錘子買賣,王悅就壓根沒想著今后再和這人打交道。謝景看著低頭不太熟練卻又認真貼膜的少年,一直沒說話。少年忽然抬頭盯著他,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王悅?!?/br>“謝景?!?/br>王悅貼著膜的手一頓,良久才道:“手機殼刻個名字吧,不容易丟,一個字五十,兩個字便宜算八十?!?/br>王悅老實得就跟個傳銷頭子似的。“……”謝景在王悅的真誠注視下,點了點頭。謝景掏錢的時候,王悅的臉色很平靜,接過來后數了一遍,數完后,又平靜地重新數了一遍。“你很缺錢?”謝景接過手機的時候問了一句。王悅將錢塞到兜里的動作微微一頓,低著頭輕輕笑了下,“算是吧?!遍L街有潮熱的夜風吹過,他抬眸看了眼謝景。不知怎么的,那一瞬間,他總覺得這人的面容有幾分熟悉,像是從前在哪兒見過。第4章手機王悅背著箱子往回走,路上去二十四小時都開門的藥店買了點消炎藥。今日這買賣兩人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沒什么好說的。他把消炎藥敷在了臉頰下側的化膿傷口上,刺痛感傳來,他漫不經心地揉了揉。這身體確實比不得他從前那副身子骨,虛太多了。他去了店里,沒推門進去,而是坐在了門口的臺階上,凌晨的星光鋪滿了小巷子,照的白墻上爬山虎的葉子一閃一閃的。大花聽見動靜從墻洞里鉆出來,一雙眼碧幽幽的,王悅偏頭看了它一眼,它輕輕躍入了王悅的懷中,找了個暖和的地方枕著尾巴睡了。王悅輕輕摸著它的背,臉上帶著笑意。少年和貓相依為命,這一幕落在了一直跟在王悅后頭的謝景眼中。凌晨的巷子里頭,少年抱著貓坐在臺階上,低頭的樣子瞧上去很溫柔。謝景插著兜立在巷尾,他說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鬼使神差地跟著王悅,這個少年身上有種莫名吸引他的氣質,這氣質很抓人,又興許只是種錯覺。謝景望著王悅,這些日子心頭一直沉沉浮浮許多事,太久沒這么寧靜過。王悅在現代待了一年多,這里也沒人整天鼓搗著要行刺他,他警覺性一落千丈,完全不知道有人跟在自己后頭跟了一路,他坐在臺階上休息了一會兒,起身拿出鑰匙開了店門,趴在桌子上摟著貓睡過去了,這晚他夢到天上在掉錢,他撿了一晚上。那一夜后,他沒再見過謝景,正如他所預料的一樣,薅完毛就是一拍兩散。王悅依舊在喪事店里打雜混日子,閑暇時分會拿本地攤上買的便宜史書坐在柜臺前翻兩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