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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齊安東意外地回家了。“你怎么回來了?”陳衍詫異。“我回來不得?”他笑。“可我今天晚上要出去,”陳衍還記著前些天醉酒的事,不太好意思,“看個電影就回,不會弄太晚?!?/br>齊安東的臉色rou眼可見地難看起來:“看什么電影?”這明知故問的。“啊?!?/br>“跟誰?”“李啟風,”他怕齊安東這時還不認得李啟風,補充到,“一個朋友,也是做編劇的……”韓天縱也可能會去,但他選擇性地隱瞞了,上次的教訓他還記得很清楚。“我知道,”齊安東打斷他,語帶嘲諷,“李公子嘛?!?/br>“你認識他?”陳衍驚訝地說。“我知道他爹?!?/br>“哦?!标愌茳c點頭,這就不奇怪了。齊安東又走近幾步,逼視他:“你不問我他爹是什么人?”“我知道啊,”陳衍也沒想太多,“師弟告訴我了?!?/br>“哪個師弟,韓天縱?”得,又開始陰陽怪氣地講話了,他也不怕這幾個月苦心營造的假象付之東流。陳衍嘆了口氣:“我們真就是普通師兄弟,什么也沒有?!?/br>“關我什么事?”他無話可說了,準備出門。“陳衍?!?/br>“嗯?”他回頭,齊安東一只眼藏在陰影里,一只眼緊盯著他,就像獨眼的狼。“不許去?!?/br>“為什么?”“不為什么?!?/br>陳衍本來對他就有意見,現在火氣突然蹭蹭地往上冒。誰賣身也不是這么個賣法,還管他出門吃飯看電影??!幾個月憋在肚里的小火星被齊安東漫不經心的獨/裁主義澆上了汽油,呼啦一聲燒開了,尸橫遍野。“憑什么?我和別人都約好了,你也說你今天不回來?,F在你突然回來了,又不讓我出去,你真以為我是你養的狗?”齊安東皺皺眉:“我什么時候這么說你了,你們寫東西的就是想法多,整天腦子亂轉?!?/br>陳衍氣笑了,就想刺他:“難道你們戲子都沒想法,也沒腦子?”齊安東沉下臉:“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太好,讓你得意忘形了?”“你對我好?”陳衍像聽見個笑話,哈哈大笑,“您對好的定義真是非同一般?!?/br>“你想認識林嘯,我替你介紹了,想換劇本,我也去說了,要錢,我難道少了你?你還要我怎么樣?什么才叫對你好?!”陳衍冷靜下來,說:“是,您說得對,我現在的一切都是您給的,我欠你。您不想讓我出去,成,是要我現在還債嗎?”他伸出手開始解扣子,手指打著手指,磕磕絆絆半天才解了三顆。“行了!”齊安東吼了一句,又放緩聲音說,“你想看電影,我明天帶你去看?!?/br>“不用,我怕欠得多了以后還不完?!彼怪?,溜圓的眼睛變得曖昧又迷蒙。齊安東半晌沒回應,突然抬手把沙發墊子往窗戶上一砸。幸好他還有點理智,砸的是墊子不是煙灰缸。“滾!”他背對著陳衍,一直等到門打開又合上,繃緊的肩才松懈下來,掏出震個不停的電話接了。對面是劉復,他的小助理。“東哥,明天那個電影院訂好了?!闭Z氣殷勤。“不要了?!?/br>劉復聽出對面語氣不好,心里叫苦不迭,怎么趕上這么個時候。“啊、???明天周六,位子俏,您又要包整個廳,影院那邊說先交訂金,現在……現在錢都打過去了……”“打過去就打過去了,我會讓你去討這點錢嗎?!”他聲音拔得高,把劉慶嚇得渾身哆嗦。“那、那票……”“分了吧,找個粉絲群,就說我請客?!?/br>“這不合適吧……這電影跟您沒什么關系……”“你怎么跟了倪正青這么多年腦子還是跟稀泥巴一樣?你不會編個理由???說我跟導演關系好行不行?廢物!”他燥得很,沒心情跟劉復瞎扯,讓他還有事找倪正青,就直接把電話掛了。真他媽廢物。齊安東抬腿又是一腳,第二個沙發墊子掉到了地毯上。他拉不下臉跟陳衍說我位置都訂了,你別跟他去,跟我去吧。這太窩囊了,不是人干的事。齊安東好久沒受過這種氣了。這七八年誰見了他不客客氣氣?就他媽陳衍不識抬舉。他一頓摔打扔砸,心里終于順了點,覺得在家里待不下去了,也轉頭出門,身后留了一地雞毛。第25章25“你沒事兒吧?”李啟風看著陳衍那雙發紅的眼睛。“票買了嗎?”“買了,三張,天縱說他一會兒來?!?/br>陳衍點點頭,捧著李啟風買的爆米花坐在長椅上發愣。李啟風以為他是受票房影響,安慰他:“你也別泄氣,你想啊,跟你一起畢業的都還在掙扎著寫電視劇按集拿稿酬呢,你能有電影上院線,已經是很高的起點了?!?/br>“機會用一次少一次,你一次失敗了,人人就都防著你,不敢用你,還不如從頭來過?!彼嘈χ鴵u頭。“至少你有經驗??!你還有才華,不像我,每天跟你們在一起都自慚形穢,覺得自己永無出頭之日了?!?/br>陳衍歪頭去看,李啟風眼里一派真誠,毫不作假。這幾個月他一點點接近李啟風,卻發現對方并不像他以為的那么跋扈。李啟風是個很單純的人,或者說有些傻。他從小被保護得好,沒見過什么臟事,喜歡寫東西,也喜歡文章寫得好的人。以前他喜歡韓天縱,現在又加了個陳衍。他就像任何人學生時代都會遇見的那種善良又干凈的學生,看見腌臜行徑都要沖上去怒斥的。陳衍為自己對他有所圖謀而愧疚,但要讓他忘了過去的事也絕不可能。韓天縱從電梯口出來,遠遠地跟他們打招呼。認識李啟風的同時他也重新認識了自己的師弟。一旦走出校園到了生意場上,他師弟比誰都能交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四方賓客八面玲瓏。“師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人都要有點兒堅持不是?可大眾藝術是市場決定的,不是藝術家。我們都沒那個本事改變大潮,只有順流而行才能讓自己的東西被看到、被認可?!?/br>“話說回來,投人所好本來也是我們的專業內容?!?/br>他這才終于相信師弟真的只是為了讀者和觀眾而寫,自己以前喜歡的那個一往無前、孑然一身的師弟不過是個一廂情愿的假象。“我還以為你從不在乎讀者和觀眾?!彼χ鴮n天縱說。“錯了,”韓天縱連連擺手,“沒有作者不想要讀者,如果有誰看上去不在乎,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