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謙虛了。

齊諧適時切入正題：“那么你對于這船只失蹤的情況有什么看法嗎?！?/br>
“這個……”范進咂著嘴，“根據我多年對神秘事件的調查，這里的情況和百慕大很相似，可能是電磁場皺褶導致的空間蟲洞?！?/br>
丁隸試探地問：“你的意思是那些船被傳送到了另一個空間？”

“可以這么說！”范進點了根煙，旁邊的服務員過來提醒這是無煙餐廳，他悻悻地把煙按滅了夾在手上。

“那我們這一趟不是很危險？”錢助理故作緊張。

“確實是這樣?！狈哆M面色凝重，“不過我也聽到消息，說這次是南星號的處女航，船主也跟來了，就住在樓上的總統套房里，所以他肯定得保證船的安全，你想誰愿意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啊?！?/br>
齊諧笑笑：“想不到范兄消息還挺靈通，連船主住哪兒都摸透了?！?/br>
“那可不！干我們這行的，信息就是第一生產力！”范進習慣性地把煙叼到嘴上，反應過來又放下，“西沙這個事中央怕鬧大，對媒體全線封鎖，外界根本是一點都查不到！我那兄弟也是上月才從一個機構得到的內部消息，哎，那公司叫什么來著……對，歸心堂！”

“哦？”齊諧言外有意地望向錢思寧，“這歸心堂是個什么來頭？”

范進嘶了一聲：“美國的看過吧，就是專門調查神秘現象的組織，這歸心堂跟它差不多，表面上是打著幌子開培訓班，賺來的錢都私下補貼給那些調查部門了?！?/br>
“調查那些有什么用？”齊諧問。

“這我就不好猜了，要按陰謀論的說法就什么都有了?！狈哆M手機忽然響了。

錢思寧趁機看了看表：“那您先忙，我也該回去了?！?/br>
“喲，那真不好意思！你慢走啊，有空再聊??！”范進哈著腰接起手機。

將名片收進前襟，二人在甲板上閑逛著，齊諧斜了丁隸一眼，見他又是悶悶地不說話。

“看那邊?！饼R諧指著遠處。

丁隸望過去：“怎么?！?/br>
“沒發現有什么不一樣嗎?！?/br>
丁隸心不在焉：“沒有吧?！?/br>
“那邊有一群‘僶’?！?/br>
“敏？”

齊諧點點頭：“僶生長在海水表層，是一種群居的怪物，單個極小，壽命極短，一瞬即逝這個成語原先就是形容它的，意為它從生到死只有一眨眼的工夫。僶只有致密地結合成一群才能行動，群體的形狀也隨海潮千變萬化，有時像就長出了四肢或魚鰭，偶爾拍打水面讓人看見，就被誤以為是人魚?！?/br>
“哦?！倍‰`望著空空的海面。

“你再看那片云?！饼R諧又指天上。

丁隸抬頭：“是比較白的那一團嗎?！?/br>
“那里住著一種東西，叫‘一尺雨’，它細而透明，長約一尺，正中有個腰環，每逢雨季就紛紛斷成兩截，隨雨水落入海中。一尺雨先天無性，斷后為雌，一觸海面即變為雄性，并本能地順著雨絲回溯而上，與未及落下的那些雌性在空中結合。倘若哪只雄性一尺雨有幸在千千萬萬的雌性中尋到了原來的另一半，雨后的海上就會有虹?！?/br>
“那概率很小?！倍‰`說。

“所以彩虹才不常見，對了，關于西沙還有一個故事，說是很久以前這片海里生著一團血藻，吃了它即可延年益壽、長生不死。一家三兄弟聽聞，歷盡千辛找到這里，終于在一座礁石附近發現了它，并在一個望夜分而食之，世代都成了不死的怪物。然而等他們活到三百歲，世上卻流出了一個可怕的傳言，說那藻類吃下之后就會融合進他們的血液，普通人只要喝光了這種藻血，也可以獲得神秘的力量，變得和他們一樣長生不死?！?/br>
“所以他們三個就被人抓去挨個放血了？”丁隸有一搭沒一搭地問。

“不止三人，包括他們所有子孫?！饼R諧觀察著他的表情，“聽過傳言的人殺了他們，飲了藻血，確實成了長生者。但同樣的事情一再發生，另一些人趕來殺了飲血者，喝光他們的血，又一些人殺了他們，周而復始。長生反而成了一種詛咒，凡是沾染上的家族，世世代代都不得善終?！?/br>
丁隸哦了一聲。

“后來有些人為了擺脫命運，就斷絕家族遠走他鄉，隱姓埋名許年終于被人們遺忘，現在那些流著藻血的后人就活在我們周圍……”齊諧停了停，見他仍是悶聲不言，于是問，“還在因為剛才那件事生氣呢？”

“沒有?！倍‰`不承認。

“那……要不要試試手氣？”

“什么手氣?！倍‰`沒聽明白。

“走！”齊諧一笑，不由分說地將他拖去了游輪的賭場，掏出房卡往前臺一拍，“換三萬的籌碼?！?/br>
丁隸嚇了一跳：“你是有錢沒地方花了嗎！”

齊諧不以為然：“你怎么知道我會輸？”

丁隸皺了皺眉頭：“十賭九輸，這是我初中在小賣部玩老虎機三年總結的經驗?！?/br>
“那我就是第十個?！饼R諧抓起籌碼走進去。

賭場不算大，吵嚷昏暗的，賭徒們似飛蟲般一團一團地圍著燈光。有些鎮定自若，輸贏以萬計也面不改色；有些則抱著體驗的態度，花個幾百塊隨意玩上幾把；有些一看就是輸了幾十年也不悔改的老賭棍，千金一擲只為一瞬間腎上腺素的急速泌出。

齊諧隨便湊近一桌。

“這應該是百///家///樂?！倍‰`解釋。

“看不懂?！饼R諧了換一桌，那邊正開大開小地喊著，莊家的荷官一揭骰蓋，幾個人歡呼雀躍幾個人懊喪無比地拍腦門。

齊諧觀察片刻明白了規則：“三只骰子，總點數4到10算小，11到17算大，三點相同閑家輸?！?/br>
“這我知道?！倍‰`指指桌上的白框，“還可以押具體數字，賠率更大?！?/br>
齊諧分了一半籌碼給他，丁隸掂了掂：“一個月的工資?！?/br>
齊諧笑：“你這醫生當得也太慘了點，不如來給我打工算了?！?/br>
“不要?！倍‰`看著賭桌，荷官一扣黑蓋子按下開關，只聽骰子們在里面輕快地跳動，啪地，投注燈打亮，有人緊鎖眉頭苦思冥想，有人一咬牙就往投注區扔去一把。

齊諧碾著一枚的籌碼，沉吟半晌伸手押了大。

“買定離手——”荷官機械而面無表情地喊。

眾人通通向倒扣的骰蓋盯去，似乎要將它盯出一只洞來。

咔，一掀。

“2，3，5?！焙晒贆C械地報數，一千塊的籌碼瞬間被刮走。

“我說十賭九輸吧?！倍‰`理所當然地看著他。

“那我就第十把贏回來?！饼R諧說著又押了一枚大。

1，4，4。

“第二把了?！倍‰`提醒。

齊諧嗯一聲，之后連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