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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自己所做所想是自己的意愿嗎,錯,你以為自己是自由的嗎,完全錯!事實上人們追求的自由是最最膚淺的自由,是傳遞數據意愿下的自由,或者說,都是叫做自由的意愿。人被這種僵化的意愿困住,被它折磨,被它指引,為它去死,人拼命地追求自己‘想’做的,卻不知道這只是根植在大腦里的程序,是‘它’的詛咒!只要思考,只要想,人就在‘它’的利用和控制之下!只要腦子還在轉動,就永遠沒法逃開!”我稍稍停筆,看汗滴順著他的額角滑下來。“所以只有一種辦法……”他抱頭喃喃,“空白,只有一片空白的時候,我才能不被它控制,只有讓大腦完全停下,我才能永遠逃離它?!?/br>“完美的策略?!蔽艺f,“祝你成功?!?/br>“你……相信我?”他抬頭,兩手枯槁地僵在耳旁。“為什么不呢?”我笑道。數天后,不知用了什么技法,他成了一個腦死亡的植物人。他或許的確逃離,只是載滿他的數據的奇怪故事會一直傳遞下去。傳遞給無聊的看客,傳遞給更多人。謝宇讀到最后這一句,心中掠過一絲異樣,難道齊老板在寫下這些的時候,就已經預見日記的內容會被誰看見嗎。還有一個關鍵問題:按照日記的說法,他是用毛筆記下客人的故事,而這本日記卻是用鋼筆寫成的。難道他對故事有兩個角度的記錄:一是記錄故事本身,二是記錄寫故事的過程?齊老板為何這么做,一定他有必然的理由?!?,也不排除他在家閑得無聊,胡亂寫點東西打發時間,這家伙的想法一向難以捉摸。將疑問暫時擱置,謝宇翻到下一篇。。“出于良心,建議你別碰那個?!蔽易叱隼镂?,見那人正想拿起五斗櫥上的檀木匣子,制止了他。他哦一聲,也不尷尬,回到椅子坐下:“那鎖好精致,看起來挺有意思的?!?/br>年輕,愛笑,不矮,身形結實,膚色黝黑,言語輕快。以及,好奇心過剩。“你這兒的裝修真是中國風?!彼锻?,“一個故事多少錢?”無視他跳脫的思維,我答:“二位到八位數不等?!?/br>“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哇唬!什么樣的故事能值一千萬??!那你聽聽我這個值多少錢?”我倒上一杯茶,沿著桌面推到他跟前:“愿聞其詳?!?/br>“我嘛,是個驢友,天南海北到處跑,見過的奇怪事兒也不少,但最奇怪的一件,還數去年?!?/br>“嗯?!蔽已心?。“去年五月,我和幾個哥們去爬野黃山,從翡翠谷那塊兒上,一直往里走。到了仙都峰附近,大家都說休息一下,我就扔下裝備去林子里撒尿,后來腳下一滑——”他把茶杯用力一擱,“我就掉進山谷里去了!”知道他在等我驚訝,我偏擺張冷臉。“我的媽!當時可把我嚇死了!”他見我沒反應,兀自拍著大腿,“結果你猜怎的?半道上給樹枝掛了好幾下,我竟然連皮都沒傷著!哈哈哈,其實剛才是吹牛的,也不是沒傷著,胳膊上給石頭劃了個口子?!彼麛]起袖子,指著一道狹長的疤,“然后我看看周圍,心想這下歇了,周圍除了樹連根毛都沒有,手機又沒信號,得,趁天亮趕緊順著山谷往前走,看看能不能遇到人救我吧。我走啊走啊,黃昏時忽然看到個小村子,溪邊上一水兒的白墻黑瓦,我那個高興,撒腿兒就跑,不出十分鐘就到了村口的牌坊底下?!?/br>“到了牌坊下,我抬頭往里望,不遠處的白果樹下好像閃過一個人影。我朝村里走,路上卻一個人都沒看見,破瓦房倒是不少。我挑一間落了腳,摸摸身上還有幾塊壓縮餅干,就撿了些柴、生了堆火湊合了一晚??赡苁翘A?,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爬起來放了煙,指望誰看到能把我從這個鬼地方弄出去。黃昏時我等在村口,發現真的來了個人,我樂壞了,正準備迎上前,定睛一看,不對勁,走進來那個家伙他娘的竟然長得跟我一模一樣!真的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嗯,一模一樣?!蔽掖驍嗨姆磸蛷娬{。“對??!我當時整個人都傻了!看到他伸脖子往這望,下意識趕緊躲了在樹后面!接著你猜怎么著?我一回頭,又見到巷子口有個人影一閃而過!我覺得這他媽太邪了,所以第三天又跑了過去,剛到巷子口,就看到那邊的牌坊下站著一個‘我’,樹后面還貓著一個‘我’!我忽然有了一種詭異的預感,猛地向后一看,果然,身后不遠處的院子里又有個人影!深藍色的!跟我身上這件沖鋒衣他奶奶一樣的深藍色!當時我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拔腿就跑,一氣兒跑了幾百米,忽然又覺得自己太慫了,一沒給劫財二沒給劫色的,一個大老爺兒們怕個屁!人也好,鬼也好,肯定有個什么東西在玩兒我!一想到這,老子的火就上來了,不把這事兒捋清了怎么咽得下這口氣!所以回到屋里我就開始琢磨,把以前看過的玄幻啊科幻電影啊平行宇宙世界線之類的全過了一遍,最后覺得,這一定是有問題的!”“對,有問題?!蔽尹c頭。“一定是因為某種原因,讓所有的時間都擠在同一個空間里了?!?/br>“是嗎?”“必須的呀!”他喊,“于是我想接下來該怎么辦,按理說我明天就該在那院子里給巷口的‘我’看到。但是如果,如果明天我不去會怎樣?如果不去,巷口的‘我’就看不到,看不到的話接下來就沒辦法坐在這思考問題,就是說也許今天的‘我’會被破壞掉,事情會朝著不可預見的方向發展。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明天還是得去一趟,而且照例那時候我的背后一定還有個‘我’,只要抓住他嚴刑拷打,就什么都清楚了。這么下了決心,第四天我就等在院子里,只管瞪大眼睛四處找,卻啥都沒見著。我想怪了,按今天的‘我’的想法,明天的‘我’知道我在這兒就不可能不來,難道說是因為什么原因來不了?這時,我的腦子里瞬間冒出一個恐怖的念頭?!彼溉灰煌?,壓低了聲音,“我該不會是……死了吧?!?/br>“一想到這我又害怕了,但是,不行,什么鬼玩意竟然敢殺我!我得報仇!我立刻出門找了一把破柴刀,磨了一宿,攥著,在黑乎乎的屋里呆了一天,卻也什么都沒等到。我正奇怪,忽然間反應過來!原來是這個原因!難怪昨天沒見著今天的‘我’!原來那家伙一直憋屋里來著!”“這下線索就斷了,第五天的這個我沒看到第六天的‘我’,也不知明天該去哪兒,琢磨了半晌,覺得只要別給之前的五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