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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聲大哭:“是我對不起大師兄,是我對不起他!”何一笑有些尷尬,卻寬慰她:“并非全是你錯?!?/br>誰料葉追放下衣袖,兩眼通紅,嘶聲道:“師父!當年我騙了您!我騙了您??!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36、過了那處支流,沒一會兒,江逐水喊住秦錚:“師弟,你先走,我有點事,一會便來?!?/br>對方嘲他:“你連撒謊也不會嗎?”江逐水不惱:“平常我不管你,這回得聽我的?!?/br>他這一說,秦錚生了警惕:“是有性命危險?”江逐水下馬,抬手要打對方馬臀,卻被攔下。秦錚認真道:“平常我聽師兄的,這回不能聽?!?/br>雖是好意,但江逐水領受不得:“并非要你一人逃了,你去尋師父,我無論遇見什么,總能撐一會兒?!?/br>秦錚明知這話真假摻半,仍道:“好!”一夾馬腹,絕塵而去。待得師弟看不見影了,江逐水方對著空處道:“多謝任山主?!?/br>不知從哪刮來一陣風,樹上殘雪簌簌而落,四個青衣小僮抬著一頂平肩輿,踏著樹冠而來。旁還有個極高壯的男子,正是卜中玄。他們分別時間不長,此時再見,倒恍如隔世。之前江逐水身邊有師父與師弟相陪,此時只他一人,難免落了下風。正是天地明暗交匯時,肩輿停在他身前三丈遠,紗帳微微拂動,幾與樹影融在一處。卜中玄束手立在一旁,肩輿里傳出任白虹的聲音。“你怕不怕?”江逐水側身而立,手臂一抖,握住軟紅綃:“比起害怕,我更好奇。師父他突然離開,其中可有涿光的運作?”雖見不得對方真正神情,但任白虹聲音不掩贊賞:“我曾以為何一笑將你護得太好,原來還挺聰明的?!?/br>江逐水問:“你們找了誰引開的師父?”任白虹道:“一個你想不到的人?!?/br>這句話似乎什么也沒說,江逐水卻聽出了隱含意思。——那人是他認得的。幾乎是剎那間,他便想起了一人,下一瞬又自己否決了答案。當年若是師父將四師妹趕下的山,又怎會說她是故人,怎會有這么平和的態度?江逐水帶過這話題,又問:“此次流波臺之會,你們原本目的便是引開師父,再截殺我是不是?之前那些話,不過是為了攪亂我二人心緒,也叫我們想不到你真實目的?!?/br>“不錯。那些話即便傳出去,也不過是給你們添些堵,哪比得直接殺了你這新任山主來得痛快!”江逐水對任白虹的印象,是個地地道道的劍客,話不多,也沒有過多喜怒。然而方才一句話,卻泄露出點不同情緒,從中可以聽出些微的恨意。恨意因何而來,又是恨誰,可能很多,然而江逐水直覺所向,有了答案:“……你恨我爹?”“哈哈哈,”應當是激揚的笑聲,卻略有沉郁,任白虹道,“你可想過,我為何要坐在這肩輿之中?”江逐水驚道:“你的腿……”任白虹低低笑了一聲,卻未答話:“若想拖時間等何一笑回來,怕是等不到的。我比你年長太多,不占你便宜,只出一劍,若接下了,今日便放你走。反之——”這是個有死無生的局面。江逐水原本對任白虹并無多少惡感,此時卻覺這人虛偽至極。當年涿光姑射圍困獄法,本就是對方過錯,任白虹固然失了條腿,他父親也就此殞落。若說恨,也是江逐水更恨。至于一招之說,看似堂皇光明,實則稍有耳朵的人,便曉得他有“白虹一劍神鬼懼”之稱。他的一招與三招、十招、百招并無區別,這說法除好聽外,什么用處也沒有。江逐水看向卜中玄:“他也同你一道動手嗎?”前時這人暴躁易怒,這時卻寡言得很,竟連一個字也沒說,反差極大,任白虹道:“他不動手,說了一招便是一招?!?/br>江逐水在這危急時刻,忍不住想,周師弟是否也遇過這種情形?他又是如何想的?他甚至想,若自己死在這里,軟紅綃恐怕也要落在對方手里,到時師父怕要氣瘋了吧。然而此時此刻,何一笑心中裝著的,只是方才那句話。“你騙了我什么?瞞了我什么?”將話說明后,葉追似放下了重負,整個人輕松下來:“大師兄當時服下的是春宵?!?/br>她面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他不許我說,我鬼迷心竅,竟當真什么也沒說?!?/br>何一笑失神中,目光漫無邊際地巡過各處,又乍然清醒:“……你說,他吃的是春宵?”葉追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天底下還有另一個春宵嗎?”何一笑道:“可春宵難得,你是如何……”葉追低下頭:“碰巧罷了,剛好遇見個人,那人手里這些物事極多?!?/br>“春宵……春宵……”何一笑終于朗聲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忽然收住聲。這事在葉追心中藏了近十年,今日方才吐露,對方反應在她意料之中,只不知為何又沉默了。何一笑方才滿心雀躍,恨不得即刻奔回去,卻忽然想起另一事。“晚了,什么都晚了。如果十年前知道是春宵……秦錚應當沒與你說過,逐水將那時的事都忘了,既記不得我對他做過多少骯臟的事,也記不得……太遲了?!?/br>37、葉追不知這些:“大師兄失憶了?怎會如此?”何一笑苦笑:“是我錯,那時他受刺激太過……”葉追知道他說的是什么,面部柔下的線條又拉緊,臉色難看至極。二人一時沉默不言,連空氣也凝滯了,何一笑想著十年前,滿腔憾恨,又想到面前人,想到這個徒弟這些年的遭遇。他忽然抓住了什么:“這些年涿光的人有否找過你?”葉追見他肅色,也知有哪里不對,道:“偷偷摸摸跟過我一段時間?!?/br>何一笑長眉緊鎖:“假如他們一直對你有關注,且知道你會來此地,若我是任白虹——”若他是任白虹,江逐水此時恐怕……他心上一疼,腦中空白,怔了兩息,轉頭運起身法,不過幾個起落,便沒了影。他輕功何其高明,葉追趕他不及,實際上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大師兄,只以手抵在胸口,輕聲祝禱。二十九年前,何一笑由江臥夢領著,作為獄法弟子出戰。他那時比同輩人都要年輕,功力尚有不足,吃了大虧,雖不似師兄沒多久便殞落了,也沒討得好。其后二十多年,大半時間都在閉關,不僅為壓下傷勢,也為再有突破。上一回因三弟子折在滄臨,他突破半途便破關,情況兇險至極。幸得運氣不錯,巧合渡過了這一劫難。即便如此,這到底不是一次完美突破,經脈有了損傷,理當小心溫養,少動內力。此時何一笑卻顧不得這些。未溫養完全的內力與他的性情一般,凜冽似劍,沖過經脈時候,幾乎要將之撕裂開。他跑出一段后,滿心茫然,不知該往何處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