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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他抬頭看向閣窗,雙眸泛出晶瑩的水霧,那是化不開的悲傷……*******晨曦悄然露出了臉,灑落在大地上,驅散了黑夜。朱孟明走下馬車,先伸了一個懶腰,再左右扭動著脖子。許星川見他醒來,連忙上前道:“朱老先生,您醒來了就好,我們趕緊趕路了吧?!?/br>“趕路?”朱孟明挑起眉梢,環著手道:“趕什么路?我是答應了你主子,陪他上京給人看病。如今你都主子不在,我還上什么京?”許星川瞋目切齒,強壓著怒氣道:“朱老先生,你不能言而無信?;叔鷦恿颂?,現今又在大牢里,你……”“得了得了?!敝烀厦鲾[了擺手,打斷他的話:“我實話與你說吧,若不是你主子親自去請我,殺了我我也不會上京城來。你主子也知曉這個理,你們怎么就不明白呢?”許星川怔了一下,急忙上前一步,脫口道:“朱老先生……”朱孟明轉過身去,敲了敲自己的肩膀:“辰時再走,多一刻我也不走?!蹦┝擞盅a充一句:“沒得商量,要了我的性命也別想?!?/br>許星川氣得手指發抖,咬著牙轉身離開了。待到辰時,許星川才駕著馬車匆匆趕往京城去。到了京城,得知皇妃還在大牢里,又馬不停蹄帶著朱孟明去了大理寺大牢。仉南抱住裴子戚一夜沒睡,是以許星川看見他時,雙眼通紅好似發狂的野獸。他輕輕喚了一聲殿下,仉南連忙抵住了嘴,示意不要吵醒了裴子戚。許星川瞧了瞧熟睡的皇妃,急忙止了聲側身站立。仉南輕輕放下裴子戚,給他蓋好被子,對著朱孟明做了一個請狀。朱孟明摸著胡須,用眼神看了看牢房外。仉南當即明了,帶著許星川離開了牢房。兩人站在空蕩的廊道上,周圍沒有一個人影。許星川緊握著拳頭捶向了木欄:“那群龜孫子居然對皇妃用刑了!”“許星川?!?/br>許星川回過神來,連忙拱手道:“卑職在?!?/br>“讓郡王他們連夜趕回北漠?!必肽项D了頓,啞著嗓子道:“通知賽克巴(北漠將軍),讓他舉大軍南下,壓境晉國邊界?!?/br>許星川瞪大著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支支吾吾道:“殿下,您這是?”“我不敢拿清兒的性命做賭注?!必肽祥]上了眼,唇色微微發白:“父皇鐵了心不放過清兒,我別無選擇?!?/br>“可是…可是……”許星川慌忙跪了下來,“殿下,您這么做會被天下人唾棄的,不孝不義的罵名會伴隨你一生。千秋萬代也要擔著這個罵名,帶著外族人滅了自己的國家,害得族人家破人亡?!彼┫律碜?,磕了一個頭:“殿下,還請您三思。陛下再不適,也是您父親。一旦晉國國破,陛下就是亡國之君,您這是等于在逼死他呀?!?/br>“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必肽下犻_了眼,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了紅色:“這京中有禁軍、御林軍、衛戍營,各州府有府軍,邊界還有邊防軍。你有多少把握僅憑我們在京城的人,能帶著清兒離開晉國去北漠,不傷他分毫?”許星川怔住了,猛地抬起了頭。禁軍是洛帝的親兵,御林軍是保衛皇城的軍隊,衛戍營則是保護京城的軍隊。如果三軍一起出動,僅憑他們留在京中的人手,根本不能保證帶著皇妃安全離開京城。就算他們僥幸離開了京城,也不一定能離開晉國。各州府兵、邊界軍……他們的人多半都在北漠,與其讓他們偷偷摸摸來京城,還不如直接一路南下。洛帝已有五年不理朝政,一旦遇到大事,他還得需要裴子戚。二皇子不熟軍政,三皇子又不予理會,那么洛帝只得讓裴子戚挑起來。許星川伏在了地上,輕聲嗚咽道:“殿下……”“我只想與清兒廝守一生而已,只是這么簡單而已?!必肽闲α诵?,笑容說不出的苦澀:“讓賽克巴先做做樣子。如果父皇執意一意孤行,讓他一路南下吧?!闭f著他苦笑一下,喃喃道:“打戰苦了世人,可誰又能可憐我?既然清兒走了,那么這個世間就變成地獄吧?!?/br>許星川顫了顫身軀,抬起頭看向他,只見一張絕色的面容籠聚著悲傷,空洞的眼神仿佛沒了靈魂。他張開嘴想說些什么,卻發現什么也說不出口,只好再次垂下了頭顱。仉南動作很慢,拖著身軀慢慢轉身。他徐徐的往回走,步履很慢,宛如一個老人一般,木訥而遲緩。地上影子拉得漫長,黑壓壓的一片,孤獨的前行……作者有話要說:這里標注一下,元史·兵志四記載:其夜禁之法,一更三點,鐘聲絕,禁人行;五更三點,鐘聲動,聽人行。第八十六章燭光忽滅,沉寂的廊道陷入了灰暗。地上的影子乍然淺了顏色,仉南徐步前行,面上的悲傷逐漸散去。突然間,前方的牢房里傳出了大笑聲。他怔了下,喜上眉梢,大步流星走去。他走進牢房,小聲喚道:“朱老先生?”朱孟明轉過頭,歡喜若狂指著裴子戚,道:“這個娃娃有意思。你沒騙我,也不枉費我隨你來京城一趟?!?/br>“清兒他?”仉南緊張的問。朱孟明撫了撫胡須:“按理說,受了這么重的鞭刑,孩子應該保不住了??晌覄倓偨o他把脈,發現孩子安然無事,只是動了胎氣需要休養幾日?!?/br>仉南驀地睜大眼,眸中涌現著狂喜:“孩子無礙?”朱孟明微笑著點點頭,又輕輕蹙起眉頭說:“只是單憑脈象,我暫時沒看出他的病因來。等他醒來,我再觀察觀察,應該知曉他為何會昏迷不醒了?!?/br>仉南連忙抱拳,作揖道:“多謝朱老先生?!?/br>“先別謝我,趕緊去找幾件干凈的衣袍,把他身上的衣袍換下來。別讓傷口與衣袍黏住了?!敝烀厦黝D了頓,又說:“他的傷都是皮外傷,瞧著是恐怖卻無大礙,休養些時日就無事了。不過也得好生養著,別讓傷口發炎了?!?/br>仉南頷首點頭,當即轉身走去。走了兩步他又回過頭來,看向熟睡的裴子戚,眉宇間浮出說不清的情緒。朱孟明側身一步,擋住他的視線:“趕緊去,別磨磨唧唧的。等會衣袍與傷口粘在一起了,有他疼的?!?/br>仉南收回了視線,大步走出了牢房。等仉南離開,朱孟明躡手躡腳走到牢門前。他伸出腦袋左看看右瞧瞧,待確認四周沒人,又回頭看了看床上的裴子戚。見裴子戚也沒有蘇醒跡象,提著衣袍輕手輕腳離開了牢門……于是等裴子戚醒來時,牢房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撐起身子,身上的傷口微微裂開,不由倒吸了一口氣:“系統,仉南呢?”系統如實說:“他帶了一個郎中來看你。郎中支開他給你找衣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