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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的,這個還能解開嗎?”男子的視線沒有溫度的掃過手腕,“只要你愿意,它就解的開?!彼ь^看了她一會兒,意味深長的輕輕一笑,“你愿意幫我解開嗎?”少女不知為何遲疑了一會兒,才說:“當然愿意啊……”她伸手去摸那些纏著他的金霧,然而令人驚奇的是這些金霧仿佛輕煙一樣穿過她的手,她根本就觸碰不到,“這是為什么?”她睜大眼睛有點費解的看著他,“你不是說我可以解開的么?”男子仰頭淡淡瞥了眼那些金色的細痕,靜默良久,冷冷彎唇,用誰也聽不見的語調在黑暗中緩緩說了句:“看來它也知道我在騙你?!?/br>語氣太輕,少女沒有聽清,“你說什么?”“我說,我暫時可能出不去了?!?/br>“可你的胸口受了這么重的傷,現在都還在流血,需要馬上看大夫才行?!彼戳丝此谎竦囊陆?,忍不住想到他要是死了她該怎么辦,她什么都不記得,只有他一個可以相依為命的人,他若真死了她又該往哪里去。“血涑子可以讓我恢復?!彼恐奖陟o靜的看她,“等我恢復,就可以出去?!?/br>少女聞言愣了片刻,才說:“血涑子……那是什么?”“曾經救過你命的東西?!?/br>少女皺眉道:“去哪里可以弄到?”“有價無市的東西,你弄不到?!蹦凶硬粍勇暽恼谧⊙鄣椎纳钐?,神情莫測的看著她說:“你是真的想救我么?”少女點頭,“當然啊,我們還要一起去江南的不是么?”雖然她什么也不記得,但是他說的一切她都覺得莫名熟悉和真實,他說過她曾經與家中父母不和離家出走,后在長安外墜湖,兩人由此相識。之后他們共赴江州,在彭蠡湖上她被酒亂了心竅,冒犯與他,卻也因此互通心意,兩人于是定下終身。他面無波瀾說起這些的時候,她甚至能在腦海里浮現出那些模糊畫面,似乎這些真的就是她已經忘掉的事實。“除了血涑子就沒有其他任何的辦法了么?”她問。話音落下她就覺得手腕一疼,“當然有,”他低頭捏住了她的手腕,神情忽然極其復雜,指腹輕柔的在她腕上的血管來回劃動摩挲,像是在猶豫,又像只是在漫不經心的把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經服過一支千年的血涑子,于他而言,她的血就是他目前最好的良藥。但是她如今比他還要虛弱,血氣顯然不足,如果取了她的血,無疑會傷及她性命。少女因為他的動作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卻又覺得即已私定終身,再抗拒未免矯情,只好規矩不動的任他作為。好在他面相好看,即使她什么情分都不記得了,也并不覺得這樣的親密會有令人不舒服的地方。簡言之,這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被一個英俊的男人輕薄,她就可以忍受,大抵她就是這么一個膚淺的人吧。見她安分不動,男子松了她的手腕,神情寡淡的說:“這座山中有一些藥材,雖比不上血涑子,卻也能醫我,只是恢復的要慢些罷了?!?/br>少女唰的舉起了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舉手:“我可以去幫你采!”頓了頓,又不太確定的問了句:“你好了就能帶我離開這里了是么?”“你想去哪兒?”少女撓了撓額角,說:“不是說好了去江南?你不會想反悔吧……”她有點不安的搓弄著手指,“我和家里已經鬧掰了,而且什么都不記得了,只能跟著你?!?/br>“我當然會帶著你,你怕什么?”“我只是覺得……我覺得你好像并不喜歡我,可能當初是我臉皮太厚才能賴著你走的?!鄙倥闹庇X最是靈敏,即使他說著動人的情話,眼神里也總有一片掩飾不了的冰冷。她忍不住說:“要是你不喜歡我也沒有關系,你把我再送回家也行,或者你告訴我我的家在哪……雖然我什么都忘了,但是想來我父母也不會真的那么狠心丟下我不管?!?/br>“你父母?”男子沒有抬眼,語調有些嘲諷,“從他們決定送你去鄉下的時候,你在他們眼中就已經死了,你知道么?”“為什么?”“因為你生了很重的病,而你父親放棄了你?!?/br>“那我母親呢?”羅公遠看著她迅速灰敗下來的表情,垂眸斂容了片刻,口吻淡淡,“你沒有母親?!?/br>她表情僵滯的兀自站了一會兒,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強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移開話題,“你說的藥都是什么?我看見那邊長了一個全是藤網的大樹,可以爬出去?!?/br>他目不斜視的端詳了她一會兒,說:“一種結著紫色果實,葉子像蒲公英的植物,你一眼就能認出來?!?/br>“好,還有嗎?”“你找到這個帶回來就夠了?!?/br>少女點點頭,臨走之時他忽然扣住她手腕,前所未有的吻她指尖,溫柔細語,“等我出去……”她臉紅的縮回手,好像受寵若驚的鵪鶉,又好像被撩亂的一池春水,說話都忘記怎么發聲,“我一定快點回來?!?/br>“別出這座山?!彼p聲告誡。腳步聲漸漸遠去,那個纖瘦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了山隙的上方。溶洞中的水滴像沙漏一樣記錄著時間。到了深夜,她沒有回來。后來一連兩天,她沒再回來過。他審視黑暗的時候推演過她的命數,并無性命之憂。他覺得諷刺,他親手放了她,可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人怎么可能還會輕易再回來。然而在第三天的清晨,洞xue盡頭的山隙上有人掉了下來。她穿著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破草鞋,背上背著一個很大的包裹,晃起來叮當叮當響,身上的首飾釵環全沒了,像個小乞丐一樣從樹上滑了下來。然而她第一件事卻是一瘸一拐的先趴到水灘邊上洗了把臉,之后打理了一下披散下來亂糟糟的頭發。確認形象上沒什么毛病之后才慢吞吞背著東西又跛著腳過來了。他抬眼觀察了她一會兒,平靜的問她,“你的腳怎么了?”她立刻在他跟前坐下來脫去鞋襪,像一個孩子尋著了要糖的機會,有點委屈的把腳上的傷口呈出來給他看,試圖額外獲取一些關懷,“你看,腳受傷了?!?/br>有點直白,讓人覺得好笑。他垂眸握住她腳踝看了看,忽然想起當初就是這只腳踩在了他的臉上,眼中神色攸忽閃了無數個來回,他最終還是耐著性子用帕子幫她清理血跡。“踩到捕獸夾了是么?”他問。傷口中依稀可見森森白骨。少女點了點頭,疼的齜牙咧嘴,又想要保持笑容,“我只略走遠了一些,就踩進了一個坑里,后來放捕獸夾的那家獵戶找到了這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