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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塵埃落定,自然要將他還回侯府去?!?/br> 皇后贊道:“做得好,比你父皇要強?!?/br> 云湖侯府作為大晉與玉泉山之間的紐帶,在戰后已隱隱有了三大修仙世家之首的勢頭。 當然,前提是凌湛要夠爭氣。 “兒臣其實心中有一疑問?!碧舆t疑道,“如今與西蠻爭端已消,那封神榜還需要繼續下去嗎?” 他指的,自然是和玉泉山搞出來的那個。 “繼續啊,為何不繼續?”皇后想也沒想的回答,“況且,這一回,誰能說咱們是假的?” 太子恍然大悟。 見他領會,皇后站起身,從床邊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個匣子。 “我這次叫你來,主要是為了這個?!?/br> 這么說著,她將匣子當著太子的面打開,露出了藏在里面的明黃色袖卷。 “你那個傻爹啊,生怕有人嚼你的舌根,就把這個留在了我這兒?!?/br> “拿去吧,他雖然嘴上不說,心里還是疼你的?!?/br> 太子接過匣子,碰觸袖卷的手指微微顫抖,即便心中涌起了千言萬語,最終也之化為了一聲嘆息。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br> 在已被燒成廢墟的乾元殿前,大太監手持圣旨,尖利的聲音在皇宮上空回蕩。 在他面前,太子跪在地上,身后是同樣穿著孝服的康樂郡王,二人之后,才是披麻戴孝的文武百官。 “自朕奉太上皇遺詔登基以來,國事大端,不敢有一日自逸。朕自幼讀書于古今,能粗曉道理,只愿海晏河清,一天下之心為心,共四海之利為利,奈何遭逢蠻禍,烽煙四起。朕疾患固久,纏綿床榻,亦與萬民同悲。朕深知難以壽終,幸皇長子楊鴻鳴,為宗室首嗣,日表英奇,天明所屬,必能克承大統。為重萬年之統,繁四海之心,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br> “布告天下,咸使聞知?!?/br> 當最后一個字落下,大太監將圣旨放到了太子舉起的手中,后者搖桿挺的筆直,從地上站起,看向滿朝文武。 在山呼的“萬歲”之中,他悄悄地紅了眼眶。 用手指在墻壁刻下一個歪歪扭扭的“一”,柳千易撿起掉在地上的筷子,在腳畔的破碗上敲了起來。 “餓死了——” 他扯著嗓子喊道。 “堂堂五龍山虐待俘虜啦——” 喊完一遍,青年把耳朵貼到了墻上,見外面沒動靜,眼珠子轉了轉,又把方才的話來了一遍。 這么翻來覆去的嚷嚷了好幾回,回應他的還是此以為常的沉默。 用手撓了撓下巴,柳千易有些納悶。 自打他被關進了這間牢房,這招用來調戲那群看守弟子真是屢試不爽,哪怕明知道他根本不需要進食,那群家伙也會氣呼呼的沖進來,然后滿足他一兩個無傷大雅的要求。 作為一名階下囚,這是他僅存的樂趣之一。 然而,今日有些不同。 別說氣哼哼的五龍山弟子了,就連一點額外的聲響都沒有。 想到這里,他干脆一扔筷子,手腳麻利的爬了起來。 他的修為早在投降時就被人為封住了,現在不過是一名身體強健到不像話的凡人,用筷子畫個陣圖都激不活,更別說空手逃出這間特制的牢籠了。 “喂!有人嗎!” 柳千易開始拍打墻壁和欄桿,還試圖把腦袋從夾縫里塞出去。 “來個人??!你們是都死光了嗎!” 然而喊了好久也沒見回音,口干舌燥之下,青年又盤腿坐回了原位,盤算起了越獄大計。 直到他聽見一段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里響了起來。 來人走的不快,就連鞋底與地面的摩擦聲都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溫吞。 “怎么現在才來???”柳千易單手托腮,故意拖著長腔,“我還以為你們故意扔下我跑了……” 在看清來人的那一刻,他把尚沒說出的冷嘲熱諷統統咽回了肚子里。 一個提著食盒男人出現在了牢房前。 他穿著五龍山常見的暗紅色單衣,還在外面配了一件褐色的外袍,長相稱得上端正,眉宇間卻透著揮之不去的郁色。 男人的嘴角習慣性的抿緊。任誰見了他,都能察覺到那一股郁郁寡歡。 柳千易當然知道他是誰。 師千凡,五龍山本代第一陣法大師,也是他曾經的……授業恩師。 “他們都在忙別的,”師千凡輕聲說道,“我聽到了你的喊聲,就提了點吃食過來?!?/br> 柳千易感到了后悔。 他喊餓只不過是為了逗弄那些年輕弟子,從沒想過會驚動到師千凡。 若說整個修真界,能讓他自感無顏再見,那必然不是便宜徒弟李晏,而是眼前這個男人。 要是可以的話,柳千易甚至都想替他許愿,就許這一生都不會碰到自己這只白眼狼。 師千凡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千回百轉,而是以一模一樣的姿勢盤腿坐下,打開食盒,拿出盛著米飯的木碗,用筷子撥出了小半菜蓋上去,然后透過柵欄的縫隙遞給了青年。 柳千易雙手接過飯碗,起筷往嘴里送,卻食不知味。 他現在只求趕緊吃完,以擺脫眼前尷尬的處境。 “你被關在此處,可能不知道,”然而,師千凡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安安穩穩的吃,“老君顯圣了?!?/br> 此言一出,柳千易狼吞虎咽的動作一頓,緊接著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實在是嗆的太狠了,青年咳的涕泗橫流,不少未嚼爛的菜都噴了出來,然而師千凡也不覺得惡心,伸手穿過欄桿,在他的背上恰到好處的拍了幾下。 “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能這么不小心?” 咳嗽過了很久才平息了下來,柳千易用衣袖抹了一把臉,深吸了一口氣,對上了男人的眼睛,“……請師父教我?!?/br> “你走以后,我想了很久,”師千凡溫聲道,“深覺自己在為人師表上,有諸多錯處?!?/br> “我癡迷于術法一道,為求博采眾家之長,無論玉清、太清,乃至上清的法術與陣道,都來者不拒?!?/br> “如今想來,我根基已定,自然無需擔心其他,卻是把你帶入了歧途?!?/br> “……這都是我貪心不足,”柳千易垂下了眼,“和師父你沒有關系?!?/br> “怎么會沒關系?”師千凡嘆了口氣,“陣法一道,萬變不離其宗,八卦出自四象,四象起于兩儀,而兩儀源自太極?!?/br> “自你為陣道廢寢忘食之時,我便應該料到會有今日?!?/br> 于太極之道,無人能出老君之右,柳千易對太易之學越陷越深,改換門庭并非沒有先兆。 “但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你是如何下定決心的?” 三清之中,太清太上老君創人教,玉清元始天尊創闡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