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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起來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樣,就是太淡。 它勉為其難地找個稍微舒服的姿勢睡覺。 水祝坐了一會兒,見它再不動,想它應該睡著了。 她松口氣似的搓了把臉,起身把浴室的門鎖死,將自己從頭到腳來來回回使勁地搓個無數遍,白嫩的皮膚被搓得通紅,直到渾身裹滿濃郁的香味才罷手。 她穿好睡衣,取了吹風機吹頭發。 窩在盤子里的小蛇翻個身,縮著頰窩嗅nongnong的香味,它甩甩尾巴感慨:還是這屋好,又暖又香。 水祝吹個半干就跑出來,她在浴室呆的時間有點長,生怕小蛇又跑了。 有一瞬間,她真希望小蛇是個掛件,她就不用害怕,走哪把它掛哪。 小蛇乖乖地躺在盤子里沒動,她舒口氣,站在鏡子前照額頭上的傷口,傷口不大,只是被門蹭破了小塊皮,凝固的血口浸了水泛著亮晶晶一層水珠,她用紙沾了沾,有點兒疼。 她咬牙,在想她去問傭人要藥會不會給時,房門被敲響了。 心想事成大概說的就是這樣。 傭人不僅端了晚飯來,還拿了小零食,帶著醫生。 醫生給她的傷口消毒上藥,又綁了一層紗布。 桌上的飯菜傳出陣陣熱香,水祝舔了舔嘴,轉眼看見窩成小小一團的蛇,她問傭人:“它們平時吃什么呀?”她從來沒喂過蛇,都不知道它到底餓不餓。 傭人說:“不知道水小姐的伙伴愛吃什么,但大部分愛吃生rou?!?/br> 生rou? 水祝抖了一下,她看著自己瘦得只剩下皮的手臂,心想要是喂它吃生rou吃習慣了,以后她沒rou喂,它餓極了是不是就直接咬自己來吃? 不不不,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喂生rou。 “熟、熟rou吧?可以么?”水祝小聲問。 傭人笑著點頭,用呼叫電話叫人端來一盤熟rou。 傷口包扎好,傭人和醫生離開了。 水祝望著盤子里的rou,有些猶豫,熟rou也是rou,小蛇吃習慣了會不會不分生熟都吃? 她從自己碗里趕出一份米飯到小碗里,放在小蛇面前。 “你、你吃?!彼踔约旱耐虢兴?。 小蛇嗅了一口,不感興趣。 水祝望眼自己的碗,又望眼它的只有白米飯的小碗,糾結道:“不喜歡么,那、那你吃生菜嗎?還要蘿卜絲,我都分給你,你自己吃、吃,還有rou、rou?!?/br> 她把自己有的全部分給小蛇,一人一半。 她覺得小蛇之所以這么小,可能是因為沒有東西吃。前段時間它被拴在口袋里,就是什么都沒有吃,它肯定餓了很久。 想著,又多夾一片rou給它。 小蛇“嘶”了一下蛇信子,水祝愣怔一瞬,又強迫自己不要怕。 它不會咬她,不會咬她,不會咬她,它救了她,救了她,救了她。 水祝在心里默默念十幾轉,拿筷子的手都在抖,但蹲著的雙腳寸步不離。 小蛇舔了一口rou,臭豬腥,難吃。 生菜,生的,硬的,難吃。 白米飯,白的,軟的,難吃。 這么難吃的東西,它才不吃呢。 它收回蛇信子,繼續躺尸。 “不好吃么?我覺得都很好吃呀?!彼R苫?,轉而又想,現在的她,好像是有吃的都覺得很好吃。 水祝抱著碗扒飯,吃得津津有味。 小蛇掃一眼,不解地歪頭:真有那么好吃? 但蛇信子上殘留的味道真的很難吃,可她吃得又很香,一顆米都沒留。 23 和小蛇單方面聊過天,又面對面吃完同一碗飯后的水祝似乎沒有最初那么怕小蛇了,洗漱完,竟能躺進柔軟的枕頭里舒服地嘆息沉睡。 小蛇聽著均勻的呼吸聲,試探性地伸舌卷了一顆白米飯,軟黏黏的,好像有點兒味,又好像沒味。 也沒那么難吃。 它嚼著白米飯,歪頭看床上縮成小小一團的人,柔軟的暖色里,巴掌大的小臉粉紅粉紅得像暮雪的蟠桃,小小的鼻翼顫動,宛如蹁躚的舞蝶,紅潤的嘴唇鮮艷欲滴。 它又嚼了一口米飯,心想這小慫包長得挺好看,就是額頭上那圈白布怪扎眼。 小蛇吞下米飯,悄悄滑出盤子,順著床腳爬上去。 蠶絲被輕輕卷起,露出睡裙下白皙光滑的小腿,腿肚子上有兩排牙印,還有兩個被蛇咬的牙洞,紅花子咬的,沒毒但不容易好。 它卷了兩卷信子,分泌出兩珠晶瑩剔透的水珠。 水珠滴在傷口上,像冰川融化的雪水,凍得水祝一個激靈,小蛇快速溜到床沿將自己藏起來。 水祝迷迷糊糊哆嗦幾下,將被子裹得更緊了,半邊臉埋進被窩里取暖。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她又傳出熟睡的呼吸聲,小蛇從床單下鉆出來,慢慢地爬上枕頭,翹起小尾巴卷開她額頭上的紗布,最里層的紗布被藥水和血水黏成一團,它費了好大勁才掀開。 最里層的紗布脫落時撕開了一點點皮rou,又浸出血水。 床上的人痛得皺起眉頭,但沒有要醒的痕跡。 小蛇伸舌舔了一口血。 甜的,還有濃郁的藥水味。 它分泌出自己被寶貴的唾液,抹在她的傷口上。血止了,模糊的傷口上泛著一層瑩亮的水霧。 它挪過干凈的紗布想給她裹上,小尾巴甩來甩去,那紗布就是不聽話,怎么都纏不上。 人類就是麻煩,人類的東西也麻煩。 它嫌棄地丟掉紗布,把紗布整齊地疊在她的額頭上,滑動身體鉆進被窩蜷在她的肚子上睡覺。 水祝又夢見那個老喜歡抱她的人。 這次她怎么都推不開他,那人就像自帶粘性一樣。她走在路上,突然一下就被抱住,讓她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她氣憤地用腳踩他,結果只踩上虛影。 那時,她才發現抱她的人只是個虛影,飄渺得像煙霧,但很高,她要仰頭才看得見他模糊的頂。 水祝揉揉眼,轉頭看見一灘被血水凝固成一團的紗布。 她愣了一下,手摸上光潔的額頭,才敢相信自己真的把紗布睡掉了。 她記得自己睡覺很規矩,不愛亂動呀。 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照鏡子,生怕傷口被感染得一塌糊涂。 不照還好,一照嚇一跳——完完整整白白凈凈的額頭哪有什么受過傷的痕跡。 她捏一把臉,疼。 鏡子里的她還是她,小臉蛋紅撲撲,白皙的額頭平滑如錦。 有那么一瞬間,她懷疑自己昨天壓根兒就沒有受傷,陸湘什么的都仿若在做夢。 她回頭看盤子。 小蛇乖巧地窩在里面睡覺,小碗里的飯菜已經吃完了,光溜溜的碗干凈得很。 不是做夢——那這藥也太神奇了吧,簡直就是神藥,以后她要多藏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