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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但是侯夫人有不同的看法,長子十九歲了,按照老大夫的話,這可能就是他最后一年了,她很想給他娶個妻子,讓他成個家。 就算死了,他也是在世上周周全全的走了一遭,才離世的。日后給他過繼個孩子,他也算是有妻有子的人了。只不過,賀文璋一直不愿意,而侯夫人看了許多人家,她看得上的沒有愿意嫁過來的,這才拖到了如今。 好不容易有個安家小姐要嫁,侯夫人如同盯著獵物的母狼,咬住就往窩里拖。 不多時,房門再次被推開,下人們魚貫而入,輕手輕腳地將手里的飯菜迅速擺滿了桌子。其余下人都退下了,只兩名看起來干練的丫鬟留下來,等待伺候賀文璋用飯。 賀文璋不覺著餓,而且他用什么、何時用,都是有講究的。因此就看向于寒舟,問道:“你的陪嫁丫鬟呢?” 他的意思是,他是不吃的,也不要人伺候。她如果要人伺候,是用自己的陪嫁丫鬟,還是留下來的這兩個? “不必伺候?!庇诤劭聪蛄粼谧肋叺膬扇?,揮了揮手,“退下吧?!?/br> 兩個丫鬟看了賀文璋一眼,見賀文璋點了頭,便福了福身,退下了。 侯夫人吩咐過,誰也不許惹了大奶奶生氣,叫她們都機靈著點。于是,于寒舟吩咐什么,她們都聽著。且低眉順眼,極為柔順的模樣。 于寒舟由衷覺得,這門親事當真不錯。 她站起身來,也不要人伺候,甚至不用坐在梳妝臺前,纖白如蔥的兩只手在頭上擺弄幾下,鳳冠便拆下來,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如瀑般垂落。 她撿了根簪子,隨手一挽,露出一張小巧白皙的臉孔。 賀文璋微微睜大眼睛。他在她站起來后,就想到應該叫丫鬟把她的鳳冠卸了,才好用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開口提醒,就看見了這樣一手。 “嗯,你……”他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說什么才不顯得失禮。猶豫中,就見于寒舟已經直直朝著桌邊走去了。頓了頓,他閉上口,也走過去坐下。 縱然他不吃,但是陪她一起坐著才不失禮。 于寒舟拿起筷子后,見他不動,就問道:“你不吃???” “我不吃?!辟R文璋搖搖頭。 于寒舟就沒有多問,自己拿起筷子,放開了用起來。 剛才雖然吃了點紅棗、花生什么的,但畢竟不是正經飯菜,吃多了一點不頂用,還越吃越餓。 她兀自用得香甜,賀文璋坐在一旁看著,漸漸神情怔住。 他從沒有過這樣的經歷,看著別人在自己面前用飯,毫不拘束,毫不見外。 倒不是沒有跟家人一起用過飯。而是同桌吃飯時,伺候他的人總是將他照顧得細致,以至于他只看得見面前的碗碟。偶爾抬頭,也只看到父親、母親、弟弟在下人的服侍中用飯。 這時,桌邊只他們兩個,她在他面前毫不扭捏,想吃哪一道菜,就夾哪一道菜。喜歡吃,就多夾幾筷子。好吃了,她挑挑眉。不喜歡,她就擰一下眉頭。 賀文璋心頭忽然掠過異樣的感覺。陡然間,他明白了母親為何執著于給他娶個妻子。 枕邊人,身邊人,內人。 他們兩個,朝夕相對,天底下不會有比他們更親密的人了。至少,別人不會看到她這樣吃飯的一幕。 發現自己盯得她久了,賀文璋連忙收回眼神。心中暗暗告誡,他們不是真的夫妻,他不能那樣想她。 于寒舟倒是察覺到他在看她。她這樣的人,別人略微深一些的目光,都能第一時間敏銳察覺到,何況是賀文璋久久盯著她? 不過,察覺他沒有惡意,也就由著他看了。再怎么說,他們現在是夫妻,她總不能對他說:“你別看我?!?/br> 日后朝夕相對,少不了這樣的時候,她還是盡快習慣的好。 于寒舟的適應力很強,現在已經將自己代入了賀大奶奶的角色。吃好后,她揚聲喚下人進來,把桌上的殘羹收了。 又吩咐道:“打水來,我要沐浴?!?/br> 下人立刻領命退下。 其實早就該打水進來的,在她吃飯之前,就應該給她卸釵環、換衣裳、凈面。 但是侯夫人說了,不許惹大奶奶不高興,所以她要先吃飯,那就讓她先吃飯。 大奶奶高興才是頭一件要緊事。 在于寒舟沐浴的時候,賀文璋吃飯的時辰到了,就在外間用飯。 等于寒舟沐浴出來,他已經用得差不多了,于寒舟搭眼一掃,就看到他吃的飯菜實在是素。 她心中暗暗咋舌,這人也太苦了,一點重味都吃不得。 實在是賀文璋的腸胃非常嬌弱,只能吃素淡的。而他不僅僅是腸胃嬌弱,他渾身上下,就沒有不嬌弱的地方。 他胎中積弱,一生下來身體就不大好,嬌氣得厲害。府里養了一位富有經驗的老先生,專門照看他。但即便這樣,他也是三天兩頭的病一場。 天氣一冷一熱,晚上睡覺被子沒蓋好,他就要病了。多吃一口,少吃一口,吃食稍顯硬了,也要病一場。冷不丁被小動物沖一下,吃一驚,要病一場??磿砹?,缺了困,還要病一場。 總之,他渾身上下,從頭到腳,里里外外,日常是病著的。 于寒舟很同情他。在她看來,身體不健朗,實在是最為苦悶的事。別的都還好,貧窮,丑陋,智力庸常,這些都可以補救。只要有一副健朗的身體,想要什么,都可以搏取。 唯有身體不結實,實在使人生少了許多的樂趣和可能。 賀文璋看到她出來,沒有說什么,只是略略點頭。倒是丫鬟問道:“大奶奶可要用茶?” “不用?!庇诤壅f道。 丫鬟伺候賀文璋用過飯,便撤了碗碟。掐著時間,過了兩刻鐘,便拿來一些藥丸,給賀文璋吃。而后問過賀文璋的意見,退了下去。 這時天色不早了,該歇息了。床鋪早就鋪好了,賀文璋率先往床邊走去。 于寒舟也困了,打了個哈欠,跟在他后頭走去。 不提防,走到床邊時,他忽然停了下來,轉身對她說道:“你的帕子,讓丫鬟拿去洗了?!?/br> 于寒舟打哈欠的動作停下來,掩著半張的口,看著他眨了眨眼睛,才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