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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文璋一時失聲。 片刻后,他才思緒回籠,對她說道:“我知你不愿嫁我??墒悄阋讶患蘖诉^來,我希望你能安安分分地做賀大奶奶?!?/br> 她為何要嫁給他,賀文璋其實不懂。那日的事,縱然是她算計在先,可是他和弟弟都沒有叫破,別人并不知情。倘若她自己不說,再沒有第四個人知曉,她還是可以好端端嫁人。 怎么非要嫁給他這個病秧子呢? 迎著他含著告誡的目光,于寒舟微微點頭:“好?!?/br> 如今的她,不再是那個角斗場的百勝女王,她不用拼盡全身力氣只為了一頓飽飯。賀大奶奶?如果是錦衣華服,美食珍饈,還有許多傭人侍奉,她愿意。 她平靜的神態,落在賀文璋的眼中,不禁生出疑惑。驀地,喉頭一陣癢意傳來,他面色微變,立刻從袖中掏出帕子,掩著口猛烈地咳嗽起來。 他常年久病,身體實在不怎么結實。過于瘦削的身軀,掩在大紅喜服下面,隨著他的咳嗽而劇烈顫抖著。 于寒舟覺得他馬上就要咳得散架了,連忙站起身來,扶他坐下,然后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用手背試了試杯壁,發現溫度剛好,便端回來道:“你潤一潤喉嚨罷?!?/br> 賀文璋咳得渾身難受,話都說不出來,看著送至面前的水杯,眼底更是疑惑。 她怎么這樣好心?他以為,她應該很厭惡他。 強忍咳意,賀文璋伸出一雙蒼白枯瘦的手,握向了杯子。顫抖之中,沒有掌握好分寸,他的手指在她的指尖碰了一下。他心里一驚,忙抬起眼皮看她,卻見她似乎并無察覺,清澈的眸子里還透著幾分擔憂。 賀文璋更覺著古怪了,然而體內的難受使他來不及多想,低頭飲起水來。 一杯水飲盡,他方覺著好些。握著空空的杯子,抬眸凝視著她:“我剛才的話,你可聽到了?” 于寒舟點點頭:“聽到了?!?/br> 不作是嗎?沒問題。 她并不愛他的弟弟,對如今的處境也沒什么不滿。 “我說認真的!”賀文璋的目光冷下來,嚴厲地看著她道:“你不要左耳進右耳出!” 于寒舟便知道了,他不相信她。 他不相信她會安安分分。于寒舟倒是能理解他的想法,她從前做出那樣的事,換成她是賀文璋,也不會信。 于是她看向他道:“要我怎么做,你才會信呢?” 空口白牙,說什么都是虛的。便是立了字據,難道就一定做得到嗎?于寒舟是想不出來辦法證明自己,但是她不慌張,也許他有辦法呢? 說到底,是他疑心。要打消疑心,也只能是他提出什么。 賀文璋被她問住。 他其實也不知道怎樣才能保證她不作妖。說出那些話,不過是告誡她罷了。 他抿唇凝視著她,他的面孔蒼白而削瘦,然而眸光銳利,好似能透過她的外表看透她的內心一樣。在她不躲不閃的迎視中,賀文璋確定了,她并不是在挑釁。 竟是認真詢問他。 他緩下聲音,看著她道:“當初,我勸過你,你沒有聽。不論你心里是如何想的,既然你已經嫁給了我,就是我的妻子?!?/br> 他身體不好,常年生病,整個人形銷骨立,猶如風一吹就要折斷的干枝,然而說起話來卻有一股令人情不自禁信服的力度:“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不會難為你?!鳖D了頓,“任何人都不能難為你?!?/br> 002 “但是!”他緊接著話鋒一轉,用嚴厲的神情看著她道,“如果你不安分,就別怪我不客氣!” 話剛出口,他臉色微變,隨即整個人再次劇烈地咳嗽起來! 剛剛放話有多狠,這會兒咳得就有多厲害。以至于剛剛醞釀起來的嚴厲氣氛,瞬間煙消云散。 “耍狠不超過三秒?!庇诤墼谛睦飮K了一聲,嘴上卻沒有奚落這個可憐的男人,取出他握在手里的杯子,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回來喂到他嘴邊。 她怕他咳得握不住杯子,白白灑一身水。 然而賀文璋看到她湊近的一截皓腕,驚得整個人后仰,于寒舟便好笑道:“我喂你喝水,你這是怎么了?” 避之不及的樣子,好似她是洪水猛獸一般。 賀文璋不禁感到一點尷尬。他剛剛那樣對她放狠話,她現在卻不計前嫌地喂他喝水。 “我自己來?!彼麖娙讨纫?,顫著手接過水杯,極小心地不碰到她的手指。接過來后,他仰起頭急切地飲盡,似是想快些壓下咳意。 一杯水下去,他不再咳嗽了。 看著身前站著的少女,已是不敢再對她放狠話。他這身子,什么都忌諱。對別人放狠話,自己的情緒難免調動起來,會引起身體不適。 而且,他也不好意思再對她放狠話。 等到氣息平復下來,他抬眼看向她道:“日后不必你照顧我,這是下人做的事?!?/br> 雖然兩人成親了,日后是夫妻,但賀文璋并不打算真的同她做夫妻。他心里明白,自己是活不久的,何必害了這樣一朵嬌嫩的花? 不管她是因何嫁給他,總歸是個想不開的可憐人。他不會碰她,日后兩人相敬如賓,他盡量保全她的清白。等到他去了,她再嫁,再嫁之人總會對她更珍重些。 于寒舟沒什么意見,點點頭道:“好?!?/br> 她樂得輕省。 賀文璋覺得她過于配合了些。但不管怎樣,她配合些總比鬧起來好。今日這般日子,賓客滿座,她安分些實在是再好也不過了。 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問她道:“餓不餓?可要吃些東西?” 于寒舟餓了,就老實點頭:“嗯?!?/br> 賀文璋便微微揚起聲音,喚道:“來人?!?/br> 待伺候的下人進來,賀文璋便囑咐道:“取些飯菜來?!?/br> 其實按照婚禮的流程,新娘子此時是不能吃東西的,新郎官也不該在喜房里坐著。但是賀文璋這樣的身體情況,還講究什么呢? 他能活著娶個媳婦,就是侯夫人最大的寬慰了。一應俗禮,她大手一揮,能免的都免了。 而賀文璋原本不想要這門婚事。安家小姐想不通,非要嫁給他這個病秧子,拒了就是了,他不愿禍害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