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給它開個哀悼會吧?！?/br>
啪嗒，電話掛了。

譚敘表情凝重。

宿維安：“敘哥，怎么了……”

“宿維安?！弊T敘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他。

宿維安眨巴著眼，滿臉疑惑：“……恩？”

“為了來救你，我養了九年的烏龜被宰了?！?/br>
譚敘復述了一遍始末，其中為了省去多余的解釋，他把“相親”淡化成了“一個飯局”。

宿維安一愣。

“養烏龜？”

“是，”譚敘眉一挑，“養烏龜有什么問題嗎？”

看著譚敘的表情，那句“有”硬生生地被宿維安吞回了肚子里。

養了九年，得多有感情，宿維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他低頭道歉：“……對不起?！?/br>
譚敘對烏龜的確是有感情的。

小時候賣烏龜的多，慢慢爬出了小販的籃子，硬是爬到了譚敘的腳邊，也算是挑對了主人。

某天夜里，趁譚敘熟睡時爬到他床上硬生生挨了一掌還沒死后，就被譚敘當寵物養著了，出國后他直接丟給了家里的保姆，小烏龜的日子依舊過得滋潤。

會挑主人，還會爭寵，多聰明的一只龜，說沒就沒了。

可是看著眼前的人一臉的緊張和不知所措，譚敘一點火都發不出來。

關鍵這事兒好像也賴不到宿維安身上，要找也得找鄧文瑞。

慢慢，是主人薄情，下輩子再爬我腳邊，我養你九十年。

譚敘這么想著，往旁邊一靠：“道歉沒用，想想怎么補償吧?！?/br>
果然，宿維安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其實是不用負這個責任的。

“我……我去給您買只烏龜來？”他想了想，“我給您買只年紀大的?！?/br>
譚敘問：“我是要辦全龜宴嗎？”

宿維安：“那……您說說怎么辦?！?/br>
“我不是少了只龜，我是少了只寵物?！弊T敘強調。

宿維安贊成地乖巧點頭，突然想到什么：“我給您買只寵物？”

“您喜歡貓還是喜歡狗？”

“都不喜歡?！?/br>
“……明天我們去寵物店？”這是宿維安能想出來最好的辦法了。

“不想養新的，還得訓，麻煩?！?/br>
宿維安：“找別的賣家買成年的……也可以?！?/br>
譚敘嗤笑道：“別人都養熟了，我還要來干嘛？”

能想到的辦法都不行，宿維安不說話了。

“要不這樣吧?！卑肷?，譚敘才悠悠開口，宿維安馬上抬起頭，等他說下去。

譚敘道出目的：“在我沒找到新寵物前，你來代替一下吧?！?/br>
“…………??？”

宿維安眨巴著眼，顯然完全沒懂譚敘的意思。

譚敘從容地坐回到原位，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我這人比較孤僻，以前許多事都是慢慢陪著我做，”他頓了一下，“慢慢就是我的寶貝兒烏龜?！?/br>
宿維安似懂非懂地點頭。

“突然少了只龜，以后很多事只能自己做，挺孤單的，當然，也不是讓你當寵物，就是平時陪我去隨便走走，散散步?！弊T敘說。

散步不都是老人才做的嗎？

宿維安吞回疑問，跟著坐下：“可是最近工作很忙……”

譚敘：“工作之余?！?/br>
意思是，他以后會經常跟在譚敘身邊？

宿維安很怕。

自從上回……之后，他已經很盡量的想躲開譚敘了，雖然并沒有躲掉，結果現在還要增加兩人接觸的機會……

“怎么，不肯？”譚敘不讓他多想，“不想負責了？”

“……負責的?！彼蘧S安哪敢戴這頂不負責的帽子。

這就算成了，譚敘突然起身，手掌覆在宿維安頭頂，彎下腰和他平視。

兩人臉距很近，譚敘目光深邃，望進去幾乎讓人溺在里頭，他唇角輕揚：“那就這樣，我回去了?！?/br>
譚敘走后，宿維安還停留在愣怔之中。

半晌，他直接往床上倒去，兩只手蓋在臉上，試圖平息面上的燒意。

他心跳不停，腦中思緒亂成一團。

真的是……怎么會有這種人。

直到走出公寓，譚敘的笑容都還未褪盡，根本看不到養了九年的寵物被燉成湯后的悲傷。

走到車前，他才終于斂下嘴角。

因為他的車此時四個車門都大咧咧的開著，車子里的車燈全亮，車內一片狼藉。

譚敘一口氣緩過來才想起，他下車時太急，沒有鎖車，就拉了個手剎……

他是不是該慶幸只是被洗劫，沒有被開走？

回到車上，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還好，他從來不把文件電腦放在車上，也沒有背包的習慣，只丟了幾條放在后備箱的香煙。

他發動車，正準備離開，車子里響起警報。

沒油了。

連油都偷？！

第一次碰上這樣的事，譚敘忍不住想爆句粗口，又生生忍了回去。

他下車，一抬頭就找到了宿維安所住房子的陽臺和窗。

里面亮著白燈，看不到人，一條機器貓的毛絨睡衣掛在外面隨風飄蕩。

譚敘看了幾分鐘才轉身離去。

助理很快就來了，譚敘這人，平時寧愿開車都不讓司機送，讓人清楚掌握自己行蹤的感覺并不好。

他坐在后座，看著窗外的風景，心里盤算著。

慢慢和幾條煙，換到了宿維安。

這買賣好像也不算太虧。

*

宿維安第二天下午就接到了譚敘的召喚電話，讓他去之前那一家體育館。

宿維安到的時候，譚敘剛好打完球，里面打底的背心都濕透了。

譚敘手臂肌rou勻稱，見到宿維安，他站遠幾步：“離我遠點，我身上臭?！?/br>
宿維安點頭，跟著他出了體育館，走到車前，譚敘問：“會開車嗎？”

宿維安搖頭：“不會?！?/br>
“趕緊去學，”譚敘手指晃了晃，“坐后座去?！?/br>
上車，譚敘把車窗全開了。

開出了一小段路，宿維安才小聲問：“敘哥……我們去哪？”

“一會我有牌局?！弊T敘說。

宿維安一愣，牌局帶他做什么？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譚敘勾勾唇：“以前我打牌都帶慢慢，招財龜，吉利?！?/br>
“……可是我又不招財?！彼蘧S安說。

譚敘哼笑一聲：“有總比沒有好?！?/br>
“……”

牌局之前，自然是要回家洗個澡的。

宿維安在門前停下腳步：“敘哥，我在這等您?！?/br>
“外面涼，進來?！?/br>
宿維安還是不愿動：“我就……不進去打擾您家人了?！?/br>
譚敘挑眉：“我一個人住?！?/br>
譚敘的確是自己住在外面，平時周末都會回老宅，這周例外。

宿維安只得乖乖的跟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