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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鄭重下跪了。母親一見他的雙膝徑直戳在了玻璃渣上,瞬即痛呼一聲撲了過來,連哭帶喊地叫他站起來。可他還是不為所動,膝蓋再怎么被玻璃渣扎生疼,也抵不過心頭的隱痛。他撐起母親的身體把她扶回沙發上,再開口,嗓子已壓得沙啞,“媽,我跟你說實話,你讓我說?!?/br>“媽都聽著,你先起來,行么?”禮旸固執地搖搖頭,靜默片刻,才繼續說“爸,媽,我對不住你們,我沒辦法結婚……”母親凄凄瀝瀝地哭出聲音,一點也不愿意相信兒子的話,“這都是為什么啊……孩子,你是不是……”“我不喜歡女人?!?/br>哭聲兀地消了音,母親掛著一臉惶恐的表情,臉頰上還糊著斑斑淚痕,禮旸心痛地垂下了頭,他深深地知道,縱有千百句對不起,也不能撫平父母為他遭受的傷害。“你把話說清楚?!倍Y父冷著聲音。“大學時發現的,我,我是同性戀?!睖I水順著他的眼角滑了出來,他慌忙閉緊眼睛,想阻止眼淚的肆虐。一時間,家里靜得悄無聲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父親才打破沉寂,問起照片上的人是誰?“他不是……只是朋友?!倍Y旸知道父親懷疑什么,“我沒有亂來?!?/br>“你還嫌這不夠亂來?嗯?”禮母一把抹掉眼角的淚,也不哭了,拉住禮旸認真地問,“小旸,你跟曉君試試,沒試過你怎么就知道不行呢?”她眼下唯一的念頭,就是逮著個姑娘先把兒子拉回正軌來,可禮旸還是搖頭。輾轉一瞬,對禮母來說卻有半個世紀那樣難捱,她想不出,素來溫順優秀的兒子怎么會給了她這么個駭人的晴天霹靂,這不是一次考試考砸了,可以重來,也不是一條路走錯了,可以轉彎。這可是一輩子啊,沒有明媒正娶的伴侶,沒有子嗣……她的寶貝兒子要走的,可是一條孤絕的路啊。父親思忖了半晌,到底沒有責罵禮旸,只是叫他走,說去那兒都行,就是別在他們夫妻二人跟前待著。這下,母親怎么攔都沒用了,父親像是鐵了心般,威嚴的面目不容一絲回旋的余地,橫豎只有這一句話。你走!禮旸也記不清自己后來是怎么走出家門的了,只記得父親堅持的態度,連行李都沒有收拾,就這么孤零零地走到街上來。眼前的世界茫然陌生,什么都沒了,年近而立,但無家可立,無事業可成,看這四通八達的路,像是處處通往精彩,可他不求精彩,他只想知道,自己該走哪一條才不是絕路……“禮旸?禮先生?你怎么坐在路邊?”飄渺的思緒終于被耳畔的聲音一點一點拉回,禮旸這把視線放到眼前的人影上,一點點聚焦。跟他說話的人是于曉君。“你怎么了?”于曉君柔聲問。禮旸緩了緩神,才站起來,含糊地回答,有點不太舒服。于曉君于是又關切地問他用不用送他去醫院,禮旸愣了愣,還是搖頭。茫然中,仿佛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對他說,“有什么事,來店里找我,別亂跑?!?/br>“哦……我媽讓我給伯母送點茶葉,要不然,一起?”于曉君的聲音重新把禮旸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扶著額頭冷靜了一會兒,才算維持住了往昔的風度,“對不起,我還有事?!?/br>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爸媽也不在家,你……”“那就不打擾了,我也是順路過來而已?!庇跁跃尚︽倘坏匕言拡A了過去。禮旸稍稍松了一口氣,跟于曉君說了聲謝謝。盡管前言不搭后語,但卻是真心實意。要是沒遇到于曉君,他大概想不起來自己還有去處。于曉君沒能領會禮旸的意思,等她回過神來想問時,禮旸已經在攔下了過路的出租車,見他一副著急要走的樣子,她也只好悻然道了別。看著禮旸坐上車遠去,于曉君蹙著的眉頭才緩緩松開,她是奉了母親的命,給禮旸mama送茶來的,兩位mama時有走動,用意也明顯。當初她雖然回絕了禮旸,但心里卻是留了點欲擒故縱的殘念。這趟過來,也是母親竄導她的,禮旸在收到她回絕的短信之后遲遲沒有動靜,她也擔心自己拿捏過度,真把人給嚇跑了,本想著趁送茶的借口過來,再探探禮旸mama的虛實。可沒料到遇見了禮旸。她沒關注微博輿論,還未了解這個男人遇到了什么事,但模模糊糊中,她還是從男人茫然空洞的眼神里看出了遙不可及的距離。想到這里,她掂了掂手里的茶葉,不由得自嘲,這茶,是沒必要再送了。Chapter12禮旸在世界門口下了車,推門而入,卻見店里空蕩蕩的,沒有客人,邱少暉似乎也不在。四周安靜無擾,倒讓他稍稍放松下來,不必一進門就偽裝出笑容掩飾,這樣也好。店里回旋著的音樂,還是長久不變的鄧麗君,聲音柔婉,曲調悠揚,有時聽來,有種時光被拉長了的錯覺,禮旸有些感嘆,在那個文化思想仍未徹底開放的年代,早已有人這樣透心地吟唱相知與別離,自古啊,情字凝重。太美好了,也太容易……令人感傷。禮旸知道自己現在處于在一個怎樣尷尬的境地,工作懸了,家里攤牌了,還讓父親給趕了出來,二十幾年來平靜時順利的生活忽然之間全被打破,他也想不明白自己該何去何從。望著窗外已有些微西斜的陽光,他不由微微一笑,也許他得走出來了,才有機會去看清,眼前還有這樣清明美好的世界。在陰暗處藏匿久了,是會比尋常人更加渴望陽光。就這么呆坐了一陣兒,店里還是不見有人出來,禮旸疑惑,這店門也沒鎖,卻偏偏沒人在,邱少暉總不會在這兒唱的空城計吧?想到這里,倒有些想笑了,這里又無烽火連天,唱什么空城計,他瞎想什么呢。干坐著也無聊,他索性四下走動,一會兒摸摸桌上的花飾,一會兒看看墻角的植物,爬藤植物這時已生得青壯,沿著墻角一路直上,將墻面遮去了大半,墻上原本四四散散貼著的黑白照片,如今倒不明顯了,很大一部分被綠葉擋住,若隱若現。走近一看,他才發現,這些照片并不是他以為的風景明信片,而都是拍立得相機沖印出來的,光影的變化盡數落于相紙上,有的像是隨手抓拍,有的又像精心構圖,他并不懂攝影藝術一類的東西,只是光憑感覺,他覺得照片背后像是藏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寄托。照片拍的,多是那些從山間霧里冒頭的、從海面躍出的……像是日出又像是日落的景致,只可惜統一用了灰白的色調,讓人分辨不出其中的晨昏。禮旸忍不住好奇,伸手撫摸著照片上的明暗,好像這樣便能一下子親近那些定格了的風景,興許是照片貼久了膠塊失了粘性,或者本來就粘不牢,他還沒怎么動呢,照片就已經飄飄然掉了下來。他急忙把照片撿起,隨手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