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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緹抿唇,有些難過,也有些愧疚。“我還以為你還生著我的氣,不愿來了?!焙饩暗穆曇粲行┹p飄飄的,很無力。他隨即舉起手中的酒壇,“瞧,這是什么?”“你下山了?”罔緹走上前接過酒壇,一打開,nongnong的酒香就飄了出來,“女兒紅?你到舍得給我買?!?/br>衡景淡笑著看著罔緹:“不是你說的么?下雪時就該備上一壺酒。良辰美景,沒有一壺酒怎成?”“師兄,你也學壞了?;仡^讓師傅知道了,他該打我了,說我帶壞了你?!闭f是這樣說,罔緹卻還是掂了掂酒壇,笑,“綠蟻新醅酒,能飲一杯無?”“請隨意?!?/br>罔緹的酒喝得盡興,也只是喝的時候盡興罷了。他喜喝酒,酒量卻不大好,向來都是三杯倒。如今結結實實喝了一壇子的酒,倒是沒倒,卻醉得厲害。衡景從前只知道罔緹愛喝酒卻不知他如此不禁喝??粗茸砹耸治枳愕傅呢杈?,衡景覺得,倒不如讓他自己也破了戒替罔緹多喝些酒罷了,這樣就不會讓他一人背著罔緹回去了。喝酒算是破戒,破戒不是啥好事,于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個定律十分強悍。衡景還未把罔緹偷偷帶回廂房就碰上了解完手散步的大師傅,大師傅是啥人??!雷厲風行的很,還未等衡景說上一句半語,他就斷定又是罔緹自己偷偷出去喝了酒。衡景倒也是個好師兄,本想說明整件事的情況,想著給罔緹攔一些罪下來。結果人大師傅聽是聽了,卻沒有聽到心里,一副明白人的樣子,還是只關了醉酒的罔緹。被關的罔緹在半夜忽然就自己酒醒了過來,迷迷蒙蒙地看到了戒律堂三個大字人就立馬清醒了。他猛地瞪大眼睛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跪著而是趴在一雙腿上。他轉動了一下腦袋,正對著去看上方那張臉。是衡景。“醒了?”衡景眼珠子都沒動一下,依舊規規矩矩,虔誠無比地看著前方的各位祖師爺的牌位。“恩?!必杈熀吆吡艘宦?,“你怎么也進來了?”衡景抿了抿嘴唇,輕輕呼出一口氣,帶著點點酒味兒:“大師傅不聽我的言辭,沒辦法,我也只能破戒了?!?/br>罔緹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別笑了?!焙饩暗亩獍l了紅,不知是酒的緣故還是因為什么。“師兄啊師兄,恐怕也就只有你才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吧?”罔緹眼淚都笑出來了,在衡景的腿上翻來滾去,“哈哈,我好想看看大師傅那個時候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恩,都綠了?!焙饩包c點頭,也笑了出來。罔緹笑得更大聲了。最終的最終,被罰跪的這一夜在衡景的微笑罔緹的大笑之中度過了。落雪第二日,在眾師兄弟不明不白中,罔緹和衡景又和好了。如從前一般,同進同出。這是一場令所有人都不明不白的爭吵,除了當事人恐怕無人知道個中緣由的。山中少年莫敢提第四章:莫談交情,莫提過往“我們是為了什么而吵架的呢?”宋洵恍恍惚惚開口問了這么一句,問完自覺不適,不禁懊惱了起來。正在看書的傾洹一愣,抬頭看著正立在不遠處的宋洵:“什么?”“額,我是說……”宋洵撓了一下頭,有些尷尬。傾洹放下手中的書,走至他的跟前:“來晚了?!?/br>“恩,真抱歉?!彼武幰幘鼐氐氐狼?。“我是說,那日你約我至后山賞梅,我卻讓你等了一晚,讓你凍了一晚?!眱A洹的瞳孔微動了幾分,“我去晚了,你惱了。那是你那一世第一次同我生氣?!?/br>宋洵眨巴了兩下眼睛,恍恍惚惚好像記起了一些。“那日的你真是口無遮攔,如今想來卻也讓人有些惱火?!眱A洹搖搖頭,一臉無奈。“我,我說了什么?”宋洵記得不大清了,畢竟不是他今生記憶,哪里能記得那么清楚。傾洹嘆了口氣:“你說,我那晚定是和,和師妹……和師妹做那茍且之事了,不然怎么就抽不出時間去見你?!?/br>宋洵張大了嘴巴,半響才緩過勁來。哎喲,沒想到他以前是這樣的人,居然敢這么說。“呵呵,那時候我還年輕,也不知道您是上神……”宋洵干笑兩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拿眼睛一個勁兒地去瞅傾洹。傾洹倒也沒計較,將手中的書放入袖中:“右手邊第二間是你的屋子,東西已經拾輟好了,你去瞧瞧。若是有什么不滿的地方……”“不不不,上神的地兒哪有什么不滿的呢?”宋洵陪著笑臉,“我以前的屋子你也知道,恩,我的意思是說,凡是你準備的我都可以?!闭f著他又忍不住去看傾洹,誰知傾洹正盯著他,嚇了他一跳,立馬轉了眼光。“你去瞧瞧吧?!眱A洹也沒說什么,一雙眼睛死死看著宋洵,像是要看穿他一樣,“阿洵……”正要離開的宋洵猛地聽傾洹這么一說,身子一僵,僵硬的扭頭去看傾?。骸吧?,上神還有什么吩咐?”“不,沒什么?!眱A洹搖搖頭,隨即想起了什么,又開口,“我有名字,叫傾洹,你不用一直上神上神的喊我?!?/br>宋洵點點頭,轉了身腳步凌亂地往自己的屋子走去。看著宋洵搖晃的背影,傾洹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從前的從前,他和宋洵并不是這樣的。但,略微思索一下,似乎現在這樣更好,沒有爭吵沒有埋怨沒有憎恨,一切的一切……都過去了。傾洹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梅花,一如當年蜀山上的紅梅,嬌艷得很。只是,差了白雪,沒有了當年的意境。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伸手從袖中掏出剛剛正在看的書,右手從書上抹了過去,一本書赫然成了一壺酒。上等的女兒紅,和當年他買給宋洵的一模一樣。他隨手變了個杯子出來,倒了一小杯。一杯酒下肚,酒還是那壺酒,味道卻變了。“我還想說你急著回這院子是為了什么呢?竟是為了這一杯酒?”身著淺青色長裙的女子笑瞇瞇道,“阿笙,你什么時候如此嗜酒了?”“傾洹,蓮愫,我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