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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童咂了兩下嘴,頗有些深沉的意味:“你這吧,大抵是積了德才破格成仙的唄。不過……”說著他掃了一眼宋洵,“你到底不是修煉所成,也只能成個小仙童?!?/br>這話說得宋洵一愣一愣的,他左思右想了很久,他到底什么時候積德的?他怎么沒有任何印象?難道只是因為他是為了救個落水的小姑娘才死的?好吧,神仙的思維他不懂,盡管他現在已經是個神仙了。天庭和人間畫本上的天庭不太一樣,四周既沒有云霧飄散也沒有各位仙家飛來飛去,放眼望去四周空曠曠的,偶爾有幾座宮殿若隱若現。“到了?!币废赏径_步,立于一座宮殿之前。宋洵看到空蕩蕩的門口,先是一愣,然后抬頭看了看光有一塊牌匾的門,上面赫然寫著‘商塵宮’三個大字。“這……”宋洵本想問這是哪位上神的府邸,怎么如此……額,凄涼,連個石獅子都沒有,還不如他在人間的那個家。誰知他還沒問出口,那引路仙童已經駕云飛走了,絲毫沒有留步的想法。看此情況,宋洵總覺得自己以后的人生,哦不,是仙生可能不會太過順暢了。要想升個職,恐怕會很艱難。帶著滿懷的悲戚,宋洵走進了這座荒涼的府邸。人間有句話是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一進府邸的宋洵覺得,可能日后得有“敗絮其外金玉其中”這句話了。他不曾想到,看著荒涼的門面一進門竟像是換了個地方一般。路是由玉石做的,散發著瑩瑩的光。庭院很大,滿院種植了梅花,天上沒有春夏秋冬之分,因而這梅花百年不落。往前走有零零散散的幾座小庭院,庭院與庭院之間隔得較遠由回廊連接著。院子里來往的人很少,宋洵仔細看了一會兒不過只有零零散散的兩三人。再往前走是一個大湖,湖中心有座亭子,亭子里有一個人。宋洵呆立在了原地。那個人,盡管離得遠,但他就是知道,那個人他認識。不知道是不是成仙的緣故,宋洵前幾世的記憶統統都返回到了他的腦子里,就連他在地府做過一段時間擺渡人都沒有遺漏。于是,他懦弱地逃跑了。跑了一段路,宋洵才緩緩慢下腳步。他對這座府邸并不是很熟悉,所以現在處于迷路狀態。幸而他并不急著找路回去,甚至他覺得越晚找到路越好。他拍了拍自己僵硬著的臉,想笑卻笑不出來,想哭卻好像也沒有什么悲傷的事情讓他需要哭得,只能再度僵硬著表情。那個人是上神,他碰不得甚至看不得,就連遠遠地觀望一眼似乎都讓他狼狽。從前他覺得他該恨那個人,如今恢復了前幾世的記憶,似乎該恨的不是他宋洵而是那位上神??墒悄?,那位上神啊,即使被他那樣對待了三世依舊以德報怨呢。哦,那位上神還說了什么?好像是說他對不住他吧?這話,應該由他宋洵說而不是他吧?所以,這就是神嗎?那他宋洵可真是……無地自容了。走著走著,宋洵便轉回了正院,那個種滿梅花樹的庭院。而那位上神就端坐在梅花樹下,手執一本書仔細品讀著。宋洵仿佛看到了很久之前的上神,那個時候他叫罔緹,而上神叫衡景。那個時候他們是關系親密的師兄弟,無話不談,盡管說話的一直是他。山中少年莫敢提第三章:卻似良辰,心意相通近日,罔緹和衡景吵了架,蜀山上上下下幾百個弟子都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會吵架。而且還吵得如此厲害,兩人甚至拔劍相向了。若不是大師傅來得早,恐怕兩人是要來個玉石俱焚了。沒有人知道這兩人是為了什么而吵架,只知道這兩人近日是萬分見不得面的,不然肯定得打起來。這樣令眾師兄弟膽戰心驚的日子過了兩三天后,迎來了今年第一場雪。雪不大,洋洋灑灑地飄落著,落滿了整座蜀山。罔緹早課的結束回房的時候發現桌子上留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端正的一排字。‘辰時后山見’短短五個字,卻讓罔緹眼睛一亮。這字他熟悉得很,是師兄衡景的字體。他細細摩挲著那五個字,嘴角不禁上揚了幾分。近日和師兄吵架,他的心情一直很煩躁,想要和好卻又礙著面子說不出口。每每見到師兄的時候,道歉的話就在嘴邊卻硬生生收了回去。話收回去也就算了,他為了表示自己堅定的意志,還順帶給對方一個惡狠狠地表情。這樣一來二去的,他和師兄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對方好像是在躲著他一般。今日早課,衡景干脆就沒有參加。以至于整個早課,罔緹又是懊惱又是難過的。如今一回房看到師兄的字條,他自是激動不已的,連他倆是如何吵架又是吵得如何兇狠的事紛紛拋之于腦后了。辰時過了一刻,罔緹才出現在了后山。倒不是他故意耍脾氣、鬧性子,完全是因為太想和好而緊張了半天,練習了很久道歉的措辭,甚至一個人在房間里手舞足蹈起來。例如,他端著脾氣,一臉冷漠:“師兄,你可知錯?”但說完又捂臉,暗罵自己笨蛋,怎么可以這么和師兄說話?這態度恐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和好了。又例如,他嬉皮笑臉,把手放到衡景面前:“師兄,前幾日是師弟我豬油蒙了心,萬不該和你爭吵更不該與你刀劍相向。今兒個你想如何打師弟我的手心,師弟都認了,你就原諒我吧?!贝嗽捯徽f完,罔緹又雙手捂面。誒,這話如此沒有骨氣,叫他以后可如何在師兄面前硬起腰桿?再例如,他提著劍與師兄再一次廝打起來,然后兩人打累了順其自然地就和好了……好吧,他承認,可能他們還沒有打累大師傅又來了,然后干脆就被關禁閉了。別說和好了,連自由都沒有了。上次與師兄打架可是罰抄了戒規好幾遍呢,現在想想都累。于是,在他胡思亂想手舞足蹈許久之后,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辰時。“師兄!”他站在梅林外,急匆匆地喊了一聲。背對著他的男子身形一頓,緩緩轉身,見到罔緹時淡淡一笑:“你可算來了?!?/br>大概是站得時間久了,他的肩頭都落了好些雪,有些已經化了濕了肩頭,有些還未化,卻也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