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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憑借輕功飛到對面林中?!?/br>可是,時間……勾踐身體急速墜落著,凌亂的長發糾纏著那襲白衣在風中舞動,整個人如一只絕望而又美麗的蝴蝶。四肢百骸如萬蟻噬咬,每一個神經都被體內真氣沖撞著,如同一道道防洪的堤壩,被來勢洶洶的洪水侵蝕、沖擊。突然間,堤壩崩潰,真氣如洪水般洶涌全身而來,身體也變得輕如鴻毛。“果然,天不絕我?!?/br>無相逆世功練了許久,始終停在第二層,沒有突破。沒想到,眼見就要摔落懸崖、尸骨無存,絕境之下,強烈的求生意志,竟然因禍得福,沖破了第三層。勾踐心中大喜,正想運用輕功,朝對面林中飛去,突然只覺腰部一緊,整個人似被一只手用力圈住。一切都猝不及防,勾踐還沒來得及多想,本能地催動真氣想要擺脫身上的束縛。“嗯……”耳邊似乎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勾踐回頭,看到的卻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夫差?”勾踐心念一動,立刻收了真氣,可是夫差卻已被自己所傷,他的臉色蒼白,唇角掛著一絲血跡,雖然如此,那只手卻依然十分用力地箍著勾踐的身體。就這樣,勾踐被夫差緊緊抱著,四目相對,似有千言萬語,卻只能默默無言,兩個身體如落葉一般無力地朝深淵墜去。勾踐正想反手抱住夫差,利用輕功,飛至對面,卻只見一條纖細的金繩,從夫差手中飛出,一端扎入對面巖壁。夫差一只手抱緊勾踐,一只手拉住細繩一端,如蕩秋千一般,順勢朝對面林中飛去。雙腳落地,心中頓覺踏實,望著腳下的茫茫深淵,勾踐和夫差二人皆覺恍若隔世。“你沒事吧?”見到夫差臉色蒼白,勾踐便問道。“唔……”勾踐還未反應過來,只覺眼前一眼,一個濕漉漉的東西便鉆入他口中。“奉開……”勾踐本能地想要掙扎,后腦勺卻被夫差緊緊摁住,無法動彈。靈巧的舌頭在他的口中攻城掠地。勾踐體內真氣迅速凝起,想要彈開夫差,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縈繞鼻尖,想到夫差方才奮不顧身地救自己卻反被自己所傷,心念一動,便泄去了真氣,任由夫差為所欲為。過了許久,夫差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勾踐,雙手托著他的臉,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他,仿佛盯著一件失而復得的寶貝,低沉沙啞的聲音道:“菼之,答應我,以后不許做這么危險的事情?!?/br>被沒來由的一陣侵犯,勾踐心中本是不悅,然看到夫差那蒼白的臉和深邃的眸中那份真切的關愛,心底有一處柔軟漸漸蔓延開去,滲入五臟六腑,四肢百骸。“好……”勾踐一時情動,竟不再反抗,溫順地點了點頭,淡聲道。夫差見勾踐難得如此順從,心下大悅,將他緊緊摟進懷中,生怕一放開,眼前之人就會消失的得無影無蹤。……二人所站之處正是山腰的那片竹林,沿著竹林往走了頗遠,發現有一方青冢,看那規模,竟像是個帝王的陵寢。二人心下好奇,遂走近細看。只見碑上刻著“庸國太子暮弦之墓”八個大字。暮弦,看到此名,勾踐不由得全身一震,心下駭然,卻見夫差也是一臉疑惑的表情。二人面面相覷,皆覺不可思議。歐冶子在蓬萊島石洞中等了暮弦一生,卻不曾想到暮弦竟葬身此處。也許是歐冶子在天有靈,也許是冥冥中自有定數,那日勾踐和夫差二人誤打誤撞看到了歐冶子的遺書,今日絕處逢生,又讓他二人碰見了暮弦葬身之處。細看那碑,只見右下角刻著“伯蚠(音同‘墳’)”兩個字,。那字體近似越國大篆,仔細辨認,又與越篆有所區別,與現行各國流通的字體更是相去甚遠。這個時期。本就動亂不安,風雨飄搖,被滅的小國比比皆是,這奇怪的字體想必是因國家被滅而失傳的文字。“以帝王之制葬暮弦,想必這伯蚠也是庸國之人,看來這字體也是百年前被滅國的庸國文字了?!?/br>勾踐正想著,卻見夫差摸著暮弦的陵碑道:“不知暮弦離開蓬萊島后遭遇了何事,如此年紀,便香消玉殞了?!?/br>想到冢中所埋之人,與勾踐竟有八分相似,夫差只覺心口悶痛,惆悵不已。勾踐循著夫差撫摸之處望去,卻見石碑最右下角一列小字刻著“庸景公三十九年”,一時感慨道:“庸景公三十九年……沒想到暮弦死時才剛過而立之年?!?/br>據記載,庸景公五年,楚、秦、巴三國聯軍大舉破庸,庸都方城四面楚歌,遂為三國所滅,而那個時候庸國太子暮弦才剛滿九歲。“正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卻遭遇亡國滅家之禍,不知在這三十年的生命中,暮弦是活在怎樣的痛苦之中。也許死亡,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br>夫差道。“不,暮弦只會恨老天不公,如果再給他二十年,也許他就可以手刃仇人,重建庸國?!?/br>勾踐說道,神色有些凄然。壯志未酬身先死,這對暮弦來說,是多么大的遺憾。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暮弦,雖生于帝王之家,卻何嘗有過一天安生日子。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勾踐偏要與這天斗一斗,絕不重蹈暮弦覆轍。夫差突然想到什么,從懷中掏出了一卷竹簡。“此乃何物?”勾踐好奇道。“菼之是否記得當日蓬萊島石洞中歐冶子所寫的遺言?”“這便是那歐冶子之物?”勾踐更覺驚訝,沒想到夫差竟將這卷竹簡帶出東海,更隨身攜帶著。“嗯……”似乎明白勾踐心中所惑,夫差朝他點了點頭解釋道,“若是將此物繼續留在那石洞中,想必永無重見天日之時,歐冶子是我最佩服的鑄劍大師,我希望能夠完成幫他完成遺愿?!?/br>“所以你隨身攜帶竹簡,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打聽到暮弦后人下落?”“嗯,只是沒想到暮弦后人沒有找到,今日卻見到了暮弦本尊?!?/br>夫差望了那墓碑一眼,旋即蹲下,拔出佩劍,在碑前挖了個坑,將竹簡放了進去。“希望暮弦前輩在天有靈能夠收到歐冶子大師的懺悔,也算是了了歐冶子大師心中一憾。勾踐望著那石碑,怔然道。這個陵墓雖已近百年,可是墓面干凈整潔,那碑上所刻之字似乎有人反復雕刻琢磨,因此字印雖經百年霜雪,卻依然清晰。雖然百年過去了,依然還有人守護著暮弦的陵墓。二人并排站好,對著墓碑鞠了三躬,方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