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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花!” 當然,好歹也有一些自詡公道的路人,“咱們別勸了,我看這事兒,還得人家兩口子自行解決才好,讓人家自己去做主吧!清官難斷家務事?!?/br> “……” 李延玉俊面微微抽顫著,他轉眼去看蔻珠。蔻珠剛巧也回過頭,也在看他。 蔻珠慢慢輕啟朱唇:“我認識他們這對夫婦?!?/br> 李延玉便問:“什么情況?” 蔻珠回頭,繼續盯著那人群中的一對年輕夫婦?!澳腥艘郧按蟾牌獠缓??!彼龂@:“那會兒應該是事業上受了什么挫折打擊,做生意失敗被人挖苦了羞辱了還是什么……便成日里酗酒賭博,不務正業,好好的一個妻子,盡心盡力服侍勸誡他,卻成了對方的發泄出氣筒,把對方折磨得生不如死?!?/br> 李延玉整個胸口都縮緊,身體四肢如墜冬日冰窖。他聲音艱澀,低啞地問:“那你又怎么看?” 蔻珠沒回答,表情復雜冷盯著他,仿佛早已經把對方看透看穿。 腦中是方才之前被那西域老婆子催眠時,眼前閃過的一幕幕畫面。 “男人動手打過妻子?!彼曇衾浜?,說:“這樣的男人……你呢,又怎么看?” 李延玉視線眩暈,甚至開始出現耳鳴,頭痛欲裂,像有人拿著斧頭劈他砍他?!拔铱?,我看他現在已經后悔醒悟,瞧,你瞧!” 他很激動興奮,一只手捉著蔻珠柔弱肩頭?!八疾皇墙o妻子跪下求原諒了嗎?這不你看,很多人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br> 蔻珠冷冷道:“是嗎?”把肩頭微微一閃,又往人群中間走兩步。 兒子汝直眼睛似懂非懂,一股茫然,揚起小臉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看著看著,又像是看懂了一些什么。 蔻珠走向那憔悴不堪的可憐婦人身旁,從自己袖中掏出一張白手絹輕輕遞給她?!皠e哭了,快擦擦你的臉吧。瞧,這么多人都看著呢?!?/br> 小鎮這樣佳節碰面,那婦人乍然見了蔻珠也不意外震驚,像抓住溺水過程中最后一根稻草,抱著蔻珠,借她的肩頭靠著不??蓿骸霸蠓?,袁大夫,你聽見沒有?你快看,他們這里所有人都在說我的不是——就像,就像都是我活該!我若不肯吃回頭草,我就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憑什么!這是憑什么!” 然后又不???。 蔻珠溫柔地點點頭,說道:“是啊,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我理解的?!?/br> 那婦人抬首一驚,“袁大夫,你?!?/br> 李延玉這一刻五臟六腑都像被刀絞碎的痛楚與難受。遲來的深情比草輕賤,這是他親耳聽見的。 蔻珠的聲音很輕很淡然,一字字一句句,自戳他心窩子,仿佛走到一個絕境,前面是懸崖,后面是魔域,四面八方,已經沒有路可以再走了。 蔻珠用手輕拍拍那婦人的肩頭,對他丈夫道:“我看,你還是起來吧,這位相公,你現在這樣子,不是讓她更難堪不好受嗎?你如果是真心像您說的,后悔從前所做錯的一切,那么,就該成全,懂得去放手,而不是這樣子……尤其這么多人,太不好看了?!?/br> “……” 李延玉輕瞇雙眸,環視四周迷離的夜色與星光燈火。 他兒子還拉著他手,不停搖著他?!暗?,爹,你怎么了?怎么了?” 李延玉整個靈魂都要被咬碎了,身子仿佛怎么穩定都在顫抖不停,個子高高大大的男人,這一刻,竟像是被人剛剛踩了一腳的棉球。 踩扁了,壓干了,就再難支撐膨脹起來。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他把兒子小手緊緊拽著。兒子驚呼一聲,“爹,爹,你又捏疼我了!” 他這才慌亂一驚,趕緊給兒子抱起來,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霸蹅冏甙??!?/br> 也不知怎么擠出的兩句完整話?!稗⒅?,時候不早了,咱們得趕快回去?!?/br> 伸手碰碰蔻珠的肩,蔻珠回頭,抬首一震,自然觸目對上的,是男人那雙無援絕望、死寂沉沉般的深黑瞳眸。 第七十四章 軍營中, 陳總兵這天和李延玉發生一場爭執?!拔疫€是建議,得把這人放了?!?/br> 又一次匪蔻交戰中,陳總兵引十萬大軍去攻打桃花寨。寨子沒攻下來, 兩敗俱傷,然而很有幸的是, 他們捕獲了桃花寨的大寨主簡槐。整個作戰排兵計劃布陣, 自然是李延玉謀略得當。過程簡略不述。陳總兵黑面上著實洋洋得意, 這可是打了數年的仗,第一次如此獲勝,俗話說, 擒賊先擒王, 既活捉了匪寇的第一把手, 桃花寨的寨主、人稱白衣秀士的簡槐,故而因此, 陳總兵想的是,令那些匪盜們投降, 便很簡單輕松了。 簡槐被人五花大綁, 正捆在軍營某牢房被很多士兵嚴加看守, 三天都已經過去了, 然而, 還是沒有敵方任何前來繳械投降消息。陳總兵給的期限, 就是三天,已經發了最后一次通牒, 若再不帶兵來降,便將簡槐凌遲殺而誅之。 李延玉去牢房看過那姓簡的男人幾次,只見年紀三十四五左右,天庭飽滿, 唇方口正,眸姣姣似朗月明星,身長七尺,皮膚顯白,微胖身材。桃花寨如今據說有三位當家,內部分化爭斗也很激烈。李延玉明白,三日不來,說明那寨上的其中兩位當家已經放棄營救。陳總兵如此自信洋洋得意,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還是把他放了吧!”所以,他這樣說。 “放了?”陳總兵挑著濃黑粗眉,正喝茶,險些嗆住。 “我想的是,目前最好形勢便是招安撫順!而這簡槐,就是最好的突破口?!?/br> 李延玉冷靜逐一分析。陳總兵瞬間臉黑變成了碳,說道:“不行!絕不行!咱們好容易捉住的賊頭子,就這樣給放了?” 還暗示李延玉是不是腦子有病,為著這事,兩人差點沒吵一下午。 李延玉卻到底沒依他,趁著下午天近黃昏,陳總兵也打瞌睡去了,李延玉背著手,身穿鎧甲軍服,走到那所關簡槐的牢房中。支開所有看守士兵,忽然給他親自松了綁。 簡槐臉上身上到處血跡,鞭痕累累,看樣子,已經被我方折磨得奄奄一息。他遂一驚,抬頭,見來人竟給他松綁解繩,有些不可置信輕瞇眼,看著面前的李延玉,猜測他在耍什么花招。 李延玉緩緩開了口,邊給他親自松綁邊微笑:“我已經為壯士備好了一匹上等烈馬,馬上有些干糧和水,然后我便幫你引開他們,你趁此逃走?!薄澳阆胱鍪裁??為什么要放我走?”那人目光警惕戒備。 李延玉倒回答很自然輕松:“我早聽聞過壯士大名,你當年因錯殺一名貪官污吏而被朝廷四處捉拿,東躲西藏,最后不得不落草為寇——想來,你也是逼不得已;而且,我還聽說,你為人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