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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接下來的內容。蘇子涵穩了下心緒,不再把目光糾結在安陽身上,繼續節目。“米蕙,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真相,你有什么想對安陽說的?”“我……”……后面的環節按照臺本上的有條不紊的走著,兩個多小時候,節目終于錄制完成。導演在下面大喊了聲“收工”,幾臺攝像機紅燈同時暗掉。蘇子涵揉了揉眼角,開始感謝現場的觀眾,說謝謝大家幫忙錄制節目,辛苦了。整個舞臺開始在混亂中有序的進行最后的整理。蘇子涵本想按照往常的慣例回頭再次感謝一下到場的嘉賓的,可是轉身卻只看到一臉失魂落魄樣子的安陽穿著女裝被工作人員強拉進了后臺,估計是要去卸妝。米蕙已經摘了墨鏡,在舞臺中央抬頭四處打量,好奇的看著工作人員忙碌的收拾各種器材。“辛苦了,子涵!”一切都收拾好后,蘇子涵拎了自己的東西往外走,被導演一把拉住,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今天做的不錯,那個問題問的相當好,你小子現在臨場反應能力是越來越好了!”蘇子涵撇嘴笑笑。臨場反應能力,把嘉賓問的落淚算是很好嗎?這就是情感類節目,眼淚就是收視率,人人都喜歡窺視別人的悲歡離合,跟著別人的歡喜憂愁落淚,其實心底未必真能理解外人的悲傷,哭過就忘,只是為無聊的生活增加一點標榜自己善良的情趣而已。“不錯,小子,前途無量哈!”導演再次重重的拍過他的肩后,上前先去忙別的事了。蘇子涵收起一直掛在嘴角的顯得很親切的笑容,眼皮往下一搭,冷哼了一聲,繼續往外走。“安陽,這是你的!”大廳過道里,米蕙塞給安陽一個信封,那是電視臺給的報酬,足足有三千塊,可以暫時解安陽的燃眉之急。安陽低頭接過。“好了,我算是收獲頗豐,那我先走了??!”米蕙揚揚手中的信封,然后把它塞進自己的包里,不等安陽就一個人蹦蹦跳跳的走了。安陽抬頭看著米蕙快活的背影,往后一靠,抵在大理石墻壁上,透心的冰涼。只有三千塊,離父親的手術費還差得遠,剩下的錢該怎么辦?聽電視臺的工作人員說,這個節目一周后就會播出了,不知道會不會引起天翻地覆的災難?男扮女裝在酒吧賣唱,他從來都不認為這是個光明正大的職業,男人就該是男人,女人就該是女人,這是自然規律,是命早就安排好的事情,可是自己卻逆了這老天給的身份,在那些鄉親眼里,不是怪物會是什么?心越想越涼,跟身后冰冷的大理石一樣,捏緊了手中的信封,順著墻壁慢慢蹲了下來,把頭埋進雙膝,眼里剛才錄制節目時就沒忍住的淚這次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流下,慢慢的浸濕了褲子。蘇子涵過去見到就是安陽蹲在墻角,雙手環膝,頭緊緊埋進雙膝,還伴有小聲啜泣的模樣。背上突兀的肩胛骨隨著啜泣一聳一聳,足見他哭的有多用力有多傷心。心不由自主的再次揪疼起來,蘇子涵以前可從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他踱上前,想安慰一下安陽??墒茄劬s瞄到他手中被捏成一團的信封,那里面裝的是什么,蘇子涵再清楚不過。他冷笑了一下,為自己剛才莫名其妙的突然泛濫的同情心,轉身欲離開。一直趴在膝頭的安陽聽到腳步聲,猛的抬起頭來,剛好與蘇子涵正準備收回的目光碰上。他眼角掛著淚,他的眼里泛濫著真切的無法偽裝的悲傷,可是這是他出賣自己的代價,蘇子涵最后一眼掃過安陽手中緊握的信封。安陽被蘇子涵完全不加任何掩飾的鄙夷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見他目光最后掃過左手緊握的信封,往后縮了一下,后又揮手手忙腳亂的擦去眼角的淚,然后想起身站起。卻不知由于蹲的太久,腿腳已麻,那還能站得起。掙扎了幾下,才勉強站起,眼前卻一陣發黑。蘇子涵見眼前的人站起后有往下倒的趨勢,再怎么不屑于人家還是出手相扶了一下。待安陽站定,眼前重新恢復光明,蘇子涵及時的撤回自己的手。安陽抬眼看著幫了自己一把的蘇子涵,感激的說了聲:“謝謝!”聲音略帶哭過后的沙啞。蘇子涵也不答話,冷眼看了他一眼,轉身迅速離開,轉過那條走廊,找了一個洗手間,進去洗了洗手。那種人,是什么都可以賣的,不管是出于何種理由,總歸是臟的!二日子依舊不緊不慢的向前行進著。那次安陽的節目播出后,引起了巨大反響,全國各地的觀眾紛紛打電話過來或是寫信過來或是在電視臺網站上留言,表達自己對節目的關心。很多人的聚焦點都在男扮女裝后的安陽身上。他驚艷的女裝扮相可是在不少人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甚至有很有錢的男人打電話過來要安陽的電話,說要包養他。剛錄完節目的蘇子涵聽著工作間的幾位后勤部同事在那里八卦著其中的前一陣子的好玩事,抿了一口咖啡,微苦,心想著或許這期節目播出后,那個長的比女人還漂亮的安陽或許自此就遇上一個大金主,然后就不用在那種酒吧里做著低劣的變裝演出了。也是個機會不是?反正對于他那種人來說,還有什么是不可以賣的呢?已經進入秋季,秋雨一陣寒過一陣,細細的飄飛的緊,不是很凍人,但也不是春風那般的暖人心。放下手中的咖啡,蘇子涵靠在皮椅上,側過頭,望向窗外。秋雨紛紛,下班后又有一個相親,是母親最好的朋友張阿姨的女兒,他是見過的,一頭長發,面目清秀,在國外讀過書,知書達理,聰慧異常,據說對他一見鐘情,對他很有好感。母親也極是撮合??墒撬芮宄闹?,他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不是他的那碗菜,連做朋友的可能都沒有。可又不想讓母親傷心難過,之前已經掰了不少,這次再弄砸,估計一直擔心自己婚姻大事的母親這次真得哭死了。嘆了一口氣,蘇子涵重新端回桌上的咖啡,小抿一口,已經涼了。搖頭,又放回咖啡,單手撐額,閉眼想著晚上該怎樣應付。提前先走,主持人在一期節目策劃階段一般事情都不多,更何況是蘇子涵這種已經小有名氣的主持人,事情更少。被晚上的相親任務煩擾著,蘇子涵也無心繼續待在吵鬧的辦公室,只得找了個理由提前走。外面秋雨淅淅瀝瀝的下著,秋風陣陣吹過,帶來的是寒涼的秋意。蘇子涵站在電視臺門口,看著路邊打著傘縮著脖子行色匆匆的行人,攏了攏自己的外套,轉身下去停車場。打開那輛黑色的大眾帕薩特,坐進去,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