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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跟自己有關了,奎叔還虎視眈眈盯著他呢,一個不留神說不定彎刀就劈過來了。只道聶瑤是關心他,天狼臉上綻出笑容,接過大氅披上,道:「我沒事,別擔心?!?/br>大家吃了早飯后便打馬上路,路上聶瑤給天狼把脈,果然發現他脈象沉穩,跟常人無異,不由暗自驚異他的自我恢復能力。午后大家趕回了族地,這里其實只是風曜的族地之一,加上分散各處的大小部落,風曜族人足有幾萬,天狼一直想將部落歸統到一起,只是許多人在原來的地方過慣了,不愿搬遷,所以住在這里的只有幾百人。見首領返回,許多人跑出來迎接,并呈上香熱奶茶,趕了一路,聶瑤正覺口渴,不客氣地接過來替天狼喝了,海戰對聶瑤很崇拜,在旁邊添油加醋贊揚他的高超醫術,正說得興起,只聽有人叫道:「族長來了?!?/br>族長不是他身邊這頭狼鷹嗎?怎么又冒出一位族長?聶瑤順大家視線望去,見迎面走來一位年輕男人,天狼上前跟他擁抱了一下,對聶瑤道:「瑤瑤,這是族長海岳?!?/br>聽說聶瑤是天狼帶回來的大夫,海岳上下打量他,眼神冷漠,充滿了明顯的敵意。「我們進去說話?!孤溲┖芗?,轉眼便在大家身上覆了薄薄的一層,他道。大家來到帳里,當聽天狼說起他們夜探渭涼遭襲時,海岳目光立刻盯到聶瑤身上,冷冷道:「我們有自己的郎中,何必畫蛇添足找個中原蠻子?弄不好還是渭涼和羌月派來的探子?!?/br>「他醫術很好,信用我來擔!」聽了天狼不亢不卑的回復,海岳皺了下眉,卻沒再多言,倒是海英道:「瑤公子的醫術真的很高明,你看我們傷的愈合程度就知道,再說他們派探子也不會找中原人?!?/br>海岳哼了一聲,「我只是怕引狼入室,不過既然天狼肯擔保,那還有什么好說的?」聶瑤坐在旁邊悠閑自得地喝著熱奶茶,聽大家議論,他大致了解了海岳的身份,他是前族長的兒子,那族長名號只是個頭銜,風曜真正的首領實際上是天狼。外族部落首領的位子有世襲,也有禪讓,還有些是靠武力爭奪而來的,聶瑤猜天狼該是后者,他靠本事奪得首領之位,身為老族長兒子的海岳必定嫉恨,凡事跟他作對也很正常,只希望海岳別因此找自己麻煩。有天狼的擔保,聶瑤順利住下來了,海戰帶他去備好的帳篷,里面擺設一應俱全,被褥以羊皮軟氈鋪墊,旁邊擺有狐皮躺椅,檀木書桌,文房四寶也都有準備,看這擺設比他在羌月的駙馬待遇不遑多讓,即便族人敬重郎中,這招待也太過于排場了。「天狼說你們中原人身子單薄,房子不弄得暖和些,很容易受風寒,你還需要什么,告訴我,我幫你找,我就住在旁邊的氈篷里?!?/br>聶瑤道了謝,等海戰離開,他伸了個懶腰,躺到躺椅上,狐皮溫暖柔軟,正好解乏,顛簸了這么久,終于可以舒服躺躺了,他躺在椅上,忽然嘆了口氣,「要是有美酒美女,這里就很完美了?!?/br>暖帳軟氈,說不出的舒服,聶瑤闔眼休憩,忽然想到阿丑和羌月族人此刻一定正在某處顛簸尋人,忍不住噗哧一笑:大家慢慢找吧,不過短期內我是不會回去的,這里很不錯。他將頭埋進狐皮,陷入夢鄉前嘟囔道:「要是沒有那頭色狼就更好了?!?/br>天狼走進氈篷時聶瑤睡得正香,長長秀發垂下,遮住了半邊臉頰,看他蜷縮在躺椅上,腰背弓起,越發像只圓滾滾的缺少安全感的小狐貍,天狼笑了,上前將他抱起送到床上,又替他蓋好被,睡得正香的人迷迷糊糊在嘴里咕噥了幾句意味不明的話,就又沉入了夢鄉。「你長這么大,從來沒吃過苦吧?」撫開垂下的青絲,看著那張柔和細致的面龐,天狼道。聶瑤身子很輕,給他的感覺似乎還沒有他平時狩獵的獵物重,這么精致如玉般的人兒,原是長于宮廷,習慣溫柔暖帳的貴公子,厲風黃沙的這里是不適合他的,暴獸的攻擊、部落間的搏殺,隨時都會將他吞噬,可是自己仍是把他帶回來了,出于自己的私心。「放心,所有困苦艱難,我來為你擋?!固炖堑偷偷穆曇粽f,有自己在,就不會讓他受半點兒委屈,這是自己對他答應留下的承諾。聶瑤其實早醒了,懶得跟天狼打招呼,才故作假寐,以為他看到自己熟睡會離開,誰知他不僅不離開,還很親熱地湊在自己身邊,粗糙手掌摩挲著自己的臉頰,有種怪異的觸感,聶瑤心里警鐘大敲,要是現在他還認為天狼對自己毫無居心的話,那就是白癡了。討厭被人一直默默注視,聶瑤決定還是醒來好了,睜開眼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坐起身來。「咦?你怎么在這里?」眨眨眼睛,他故作不解地問天狼。「族人剛狩完了一次大圍獵,獵獲了不少戰利品,所以今晚舉行狩獵慶宴,我來告訴你一聲?!股袔噪x睡意的眼眸,如一波瀲滟春水,天狼心一亂,慌忙錯開眼神。「這種事海戰會來告訴我,你是一族之長,剛回來一定很忙,就不用特意過來了?!顾挥憛捥炖?,甚至還有些欣賞他,不過,再多的接觸就沒必要了。「酒筵上有些不成文的習俗,海戰還是個孩子,我怕他說不清?!?/br>想起上次在羌月酒筵上的經歷,聶瑤忙問:「不會強逼喝酒摔跤吧?」「有啊,所以我來教你些應對之法?!?/br>塞外牧民的篝火晚會其實大同小異,無非是拼酒摔跤,再來一些即興歌舞,入夜,疾冷風雪被篝火的熱情掩住了,大家搭起大帳篷,把狩來的獵物搭在火上烘烤,年輕人很快便圍在一起載歌載舞,外族女子個性熱情豪放,見聶瑤俊秀翩翩,于是紛紛上前敬酒,順便邀他同舞。聶瑤不敢接她們的杯盞,只拿自己的小酒盅跟她們對飲,天狼告誡過他,說女子敬酒是心存情意,接了對方的酒杯就是間接答應跟她們交往,若換作在京城,遇上這么熱情艷麗的女子,聶瑤絕不會拒絕,不過此刻身在異鄉,他只求能順利完成此行使命,平安返京便好,哪敢多生事端?酒到酣暢處大家開始猜拳行令,聶瑤很快就跟他們混熟了,正玩得開心,海岳過來向他敬酒,兩人碰了下杯,聶瑤小抿一口,海岳卻仰頭一飲而盡,然后湊到他耳側冷冷道:「我最討厭你這種巧言令色之徒,不過既然天狼把你當自己人,我就信你一次,我們風曜人敬酒,是把對方當朋友,如果你敢辜負這份信任,我會把你的心剜出來祭天!」赤裸裸的恐嚇,聶瑤酒意嚇醒了一半,見海岳離開后,去了奎叔那里,好像在跟他交待什么,天狼則坐在遠處與族里幾位長老聊得正歡,沒注意到海岳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