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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禁的妃嬪可是關乎前朝安定,各家都有女兒在宮里,也不是說動不得,只是動了難免元氣大傷,連皇后也只是將她們圈禁在那里,熬得她們先受不住,向她投誠。 皇帝似是在思索什么,肖止戈又道:“陛下當早做決斷?!?/br> 元啟帝望向他,意味不明地笑:“不急,他們自然會來找朕?!?/br> 寂靜多日的門口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音,肖止戈眉間一凜,行禮退下,飛身上了房梁。 “恭迎賢妃娘娘!” “恭迎三殿下!” 幽閉的殿門被打開,賢妃扶著身旁人的手緩緩走進來,元啟帝咳嗽了兩聲,抬眼看她,卻見她身邊除了衛珉鸝還有一個司空朔。 “咳、咳咳!” 李有福取來帕子,給皇帝抹了抹嘴角的涎液,皇帝道:“賢妃來了?!?/br> “陛下康福?!辟t妃給元啟帝行禮,揮手退下了殿中的羽林衛,只留下兩個伺候的宮女。 “三公主和三駙馬也來了?!痹獑⒌弁蛩究账酚癜椎哪樅偷痛沟拿佳?,忽然笑了:“朕還從未如此近地看過三駙馬,如今一看,倒是與愛妃有兩分相似,果真女婿是半子?!?/br> 賢妃望向形如枯槁的皇帝,也跟著笑了:“陛下說笑,女婿就是女婿,哪里能是半子呢。一如兒子就是兒子,怎么會是女婿呢?!?/br> 雖說早得了肖止戈的密報,皇帝還是揪住了胸口的衣裳,咳得驚天動地:“咳咳!咳!” 李有福心疼地給他擦了擦嘴角,卻見明黃的帕子上竟然有一絲鮮紅—— 皇帝側頭,示意他莫動聲色。 “愛妃,當真好手段?!痹獑⒌鄞执鴼恻c點頭。 “有大皇子和那一位的前車之鑒,臣妾對陛下當真是擔憂極了?!?/br> 衛瑜鷙死了,端妃那個兒子也死了,原因是什么他人不知,賢妃可是清清楚楚,她將兒子送出宮,除去避開周清洛的毒手,更是防著皇帝呢! 也當真是可笑之極,枕邊之人都要防備。 皇家啊,歷來如此,錦繡簇簇,悲哀漫漫。 元啟帝笑了笑:“那愛妃和皇兒來做什么?” “陛下也知道,三皇子自出生之后,一日都未享受過皇家富貴,臣妾想請陛下,將欠朔兒的這二十余年富貴,還給朔兒?!?/br> “如今舉朝上下怕都在你們手中,還要朕這半條腿邁進棺材的人,做什么?” 提到這個,賢妃恨得牙癢癢:“陛下當真好手段,咱們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承嗣者,玉璽與傳世玉璧缺一不可,玉璽是好好兒放在宣政殿里,可傳世玉璧呢?” 傳世玉璧是自東秦時代就留下來的一件舉世奇珍,它不僅因為用料萬中無一的稀少而珍貴,更是因為能調南朝近百萬大軍而獨步天下! 就算他們有了玉璽,可缺了傳世玉璧還是得不到天下承認! 分明找遍了宮中,卻都不見傳世玉璧! 想來也是元啟帝藏起來了,老狐貍!當真是老狐貍! “陛下還是給了三皇子罷,如今二皇子和四皇子早已身死,陛下身后只剩下朔兒一個兒子,難道要將南朝的萬里江山拱手送給這些個王爺不成?” 元啟帝當年就是披荊斬棘上位的,當然不會甘心千辛萬苦得來的皇位最后還是落給那些個兄弟的,賢妃清楚得很。 “你們殺了鷹兒和鳴兒?”元啟帝坐直了身子,大聲道。 “派去的人應當已經送二位殿下上路了?!?/br> 皇帝愣了半晌,冷笑道:“朕的兒子,當真是一個比一個,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衛瑜鷹狠,衛瑜鳴毒,司空朔是又狠又毒,也虧得他多年在宮外——也虧得他多年在宮外! 司空朔生得三分像賢妃,三分像皇帝,元啟帝望著他的眉眼,或許是想起了什么,沖他招招手:“你過來,朕看看?!?/br> 賢妃本想拉住他,司空朔卻先她一步走上前,在龍榻前跪下身子。 元啟帝蒼老的容顏近在咫尺,司空朔自懂事開始,沒有一日不在想他的父皇母妃生得什么樣子,第一次離生父如此近距離,令他歷來冷淡的眉眼,都有些觸動。 皇帝真的太老了,行將就木的樣子,叱咤一生的帝王,終是躲不過生死輪回。 指頭滑過他的眉眼,元啟帝點點頭:“好,好。你生得像你母妃?!?/br> 賢妃聽著他的話,心頭有些疑惑,元啟帝哪里是這樣容易接受的人,他寧折不彎,怎么可能—— “朕已立旨,傳位于齊王世子,圣旨就放在宣政殿‘正大光明’牌匾后面?!痹獑⒌垡蛔忠活D道:“三皇子既二十幾年前落地便已早殤,那我南朝,便再無三皇子?!?/br> 那蒼老的聲音穿透在場所有人的耳膜,清晰映在每個人心中,司空朔唰得站起身:“你傳位給了衛瑜鹔???” “為何???為何寧愿給齊王的兒子也不愿意給你自己的兒子???”司空朔大怒,沖元啟帝吼道,賢妃撥開他直視皇帝:“陛下莫不是糊涂了!齊王的兒子如何能登大寶???” 元啟帝由李有福扶著,咳了咳:“為何不能,瑜鹔志慮忠純,文武皆可,可堪為君,最重要的是,他不會殺父、弒君?!?/br> 賢妃氣得砸了一旁的杯碗,那碎片濺得老高:“陛下現在改一改圣旨還來得及!臣妾也是不愿意陛下死于非命的!若陛下愿意做那太上皇又如何,臣妾可保陛下一世的平安!” 分明是皇帝,卻需要一個妃嬪來保平安了,元啟帝看著她母子撇過了頭。 “錚!”司空朔從羽林衛手中抽出長劍指著皇帝:“父皇還是想一想為好,如今舉朝皆在兒臣手中,兒臣要風便得風,要雨便是雨,縱使父皇已經下了旨意,兒臣也能讓它不、作、數?!?/br> “你是要、咳、弒君么?” 是弒君,不是殺父,司空朔品出了話里的含義,元啟帝始終不承認他是他的兒子! 那劍尖已然抵著皇帝的下頜,李有福擋在皇帝身前:“你——大膽賊子!竟敢!竟敢!” 司空朔微微歪了歪頭,眼中殺意陡現! 李有福閉上了眼睛,卻聽一聲悶響,立馬是長劍掉落在地上的聲音,睜眼一看,一個玄色身影立在他們面前,他驚喜地叫道:“崇云王爺!” 北堂曜手持赤色長鞭,背對著他們,全然不像素日里一副病歪歪的樣子,賢妃扶起被北堂曜一腳踢飛了老遠的司空朔,尖喝道:“哪來的狗,擋了本宮的道!” “啪!” 那赤色長鞭在空中狠狠炸響,鞭尾一下抽在賢妃的衣擺上,將繡得精致的衣擺擊破了好長一道口子! 眾人皆驚,知道崇云王向來會些防身功夫,卻半點不知道他身手如此高強??! “殺了他!殺了他!”賢妃指著他,急聲指令。 司空朔捂著胸口站起身,隔著羽林衛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