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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口中念了一句佛號,“meimei不該有這重的執念?!?/br> “若下了輪回,要臣妾永世不得超生來換這業障,臣妾也認了,因為她不該動臣妾的鶴兒!” 話是大義凜然,好似母子情深,可誰知道她到底是惱怒皇后動了她的兒子,還是動了皇帝的皇子呢? 徐氏低頭笑了笑:“如meimei所愿。只是近日青州的麻煩頗多,還得仰仗meimei,為榮王殿下解了這一圍?!?/br> 皇帝下旨要衛瑜鷹戴罪進京受審,衛瑜鷹哪里是那種束手就擒的人,當下斬了去宣旨的侍衛長頭顱,掛在青州城門口,引得皇帝雷霆震怒,派去了羽林衛副首領肖止戈,掐掐日子,肖止戈一行人也該到青州了。 肖止戈是衛瑜鹔手下得力的人,衛瑜鹔是皇帝的心腹,行事代表皇帝的意思,衛瑜鷹若是不從,周氏的人一道折子上來,元啟帝就有可能定他個謀逆之罪。 謀逆的皇子,即使有一日坐上了那位置也要受人詬病許久! 這事當真不好處理,也是徐氏拋給淑妃的第一個試金石——投誠也得拿出一些誠意來。 淑妃聽懂了,往地上一福身子:“貴妃娘娘且等著,臣妾能為榮王殿下解這一圍?!?/br> “那便仰仗馬御史和淑妃meimei了?!?/br> 馬氏從永福宮出來的時候夜色已經很濃了,一輪明月高懸天邊,只能聽見打梆子的宮人敲敲打打的聲音,接雪將她們送出宮門,笑著將人送走。 徐氏坐在永福宮中,細瘦的手指輕輕撫摸過一副繡得精致非常的雄鷹圖案,褚色的鷹,繡在赤紅的料子上,她笑了笑,將繡品遞給接露:“派人送去青州,算算日子應當能趕上麟兒滿月?!?/br> 羅堂燕六月即將瓜熟蒂落,這個孩子承載了他們太多的希望,眼看就要呱呱墜地了,敏勤貴妃這個做祖母的自然十分欣喜,上京到青州的路途少說也要一個多月,如果巧,這禮還能趕上孩子滿月。 榮王有了子嗣,所以東宮拿什么與他們斗? 榻上擱著做繡活的笸籮,里頭擱著一些碎布頭、繡針和彩色絲線,最底下露著一小塊銅色的東西,若是有人將它拿出來就會發現,那是一塊梅花形狀的銅牌子。 所有的事情會一件,一件,慢慢步入正軌,所以,她不急…… 已經等了這么多年,她不急…… 接雪將徐氏扶起來,緩步回了寢殿,看徐氏的步履還算輕盈,一點看不出來是個經年纏綿病榻的人。 這深宮中誰都有秘密,不是么? 第八十八章 敲梆子的宮人邦邦邦敲了五下,已是五更天了,萬物寂靜的后宮中獨一個宣政殿燈火通明,元啟帝這幾月不入后宮的時候就住在這里,與山河國務同吃同睡,近日外有西北戰事不平,內有青州煩憂破多,加之他身子又不好,每每晨起都覺得頭疼欲裂。 “陛下,您臉色實在不好,不如今兒早朝便......”李有福邊伺候元啟帝穿衣邊憂心忡忡地說道,元啟帝站著攤開手讓宮人服侍他穿上十二旒冕袍,身子看著有些虛弱,臉色更是十分蠟黃。 “國不可一日無君,君不可一日不朝?!痹獑⒌蹌恿藙幼齑秸f道,轉眼間已經是元啟十九年,他已在這位置上坐了十九個年頭了。 李有福哪里拗得過他,伺候元啟帝梳洗完后,看看時辰也不早了,他走出宣政殿后殿,甩著拂塵高聲唱道:“陛下上朝——” 景陽鐘在旭日剛剛露頭的那一刻“咚——”地一聲響徹內宮,文武百官聞鐘聲便知元啟帝御駕將至,南朝中以北為尊,皇帝的龍椅坐北朝南,下首文武百官左右兩列,左首的文官以高太師為首,衛瑜鳴站在高太師前方一步,右首以驃騎大將軍為首,原本大將軍前方一步還有一個衛瑜鷹的位置,只不過他駐旗之后便一直空了下來。 今日罕見地,齊王立在了原本榮王在的地方。 上朝前這些個老油子們心里便都計較了起來,齊王多年不在朝,這回還是衛瑜鹔離京皇帝才將他召了回來——皇帝什么時候對齊王一脈這樣信任了? “眾臣有本奏來,無本退朝——”唱禮的太監站在高處高聲唱道。 人群中忽然站出一人,拱手道:“臣馬無懼有本奏?!?/br> 御史上敢諫天子,下敢告黎民,而馬無懼就是御史臺的臺院侍御史,他這一站出身不止文武百官心頭一抖,連元啟帝心尖都習慣性地顫了顫。 “愛卿有本直奏?!?/br> “啟稟陛下,臣奏淮陰侯周清河私囤家兵一萬,私購馬匹八千?!瘪R無懼手持玉笏,朗聲道,話音落,四周死一樣的寂靜,衛瑜鳴微微側頭,一眼瞥到馬無懼身上平整的官袍。 淮陰侯周清河與皇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說來太子還得管他叫一聲舅舅,他站出列,大聲駁斥道:“啟稟陛下,馬御史純屬一派胡言,臣從未私囤家兵,私購馬匹,望陛下明察!” 馬無懼頭都沒抬:“稟陛下,臣有證據?!?/br> 說罷從寬大的廣袖中抽出一份奏折,遞給來接的內侍,那內侍急步到了元啟帝身邊將東西呈給他,皇帝展開奏折掃了幾眼便收起來,衛瑜鳴悄悄拿眼睛去看,卻見元啟帝臉上八風不動,半分情緒都沒有。 “淮陰侯有何話說?” 周清河心里一個咯噔,會得啟帝這樣一問便是那證據舉足輕重的,額頭不禁有些冒汗:“臣絕無做過這樣的事,定是有人誣陷于臣,陛下明鑒??!” 馬無懼呈上來的東西里不僅有周氏購入大量馬匹的買賣合同拓本,還有與西戎塔南的密信,他看了只覺得肝火一陣一陣的往上冒,表面上卻沉靜如水,半分不見怒色。 馬無懼接聲道:“那煩請侯爺解釋一下,元啟十七年元月,周世子遠赴樓煩,是去做什么了?” 說著拿出一份邊關過路的憑引記錄拓本,捧在手里。 周清河心頭一震! 元啟十七年元月!那都是兩年前的事了,馬無懼怎么知道??? 或者說,周氏......整個淮陰侯府是什么時候被御史臺盯上的???皇帝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才如此平靜??? 元啟帝伸手揉了揉眉頭,大聲喝道:“說,給朕說清楚!” 周清河腳下一虛,勉強站住了身子:“臣并未做過,不知馬大人哪里來得這些東西無限于臣!陛下明鑒??!” 馬無懼在心中冷笑,面上的口氣也不見得多好:“臣人證物證俱全,周侯爺來來回回就這一句從未做過,也該拿出點真憑實據才是。懇請吾皇準許證人上殿!” 百官駭然,馬無懼素來以天不怕地不怕聞名,年輕的時候甚至直諫過皇帝,但年紀大了卻愈發圓滑,想是淑妃入了后宮,又得了十皇子的緣故,許多御史臺的同僚已經多年沒見過他如此咄咄逼人、步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