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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涌出,如一串珊瑚珠子,滴落在玉劍首上。 和上次在天風塔解除玉劍首的封印一樣,這塊玉吸收了她的血之后,圓渦紋也緩緩旋轉起來,最終驀地一亮,迸發出瑩白柔和的光芒! 晚澈驚呆了。 她下意識地看向季微,明明那么亮的光,閉目養神的他卻毫無所覺,紋絲不動。 不僅如此,他身邊原本不斷噴涌的溫泉也凝固了。 晚澈想張嘴叫喊,卻發現自己根本出不了聲,四肢也無法動彈。 ——周圍的時空被靜止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團白光從玉劍首里飄出來,緩緩浮到空中。面對這詭異的情形,晚澈卻不覺得害怕,相反,還有一種莫名的親切之感,在她心中萌生彌散。 白光圍繞她盤旋一周,最后飛進了她眉心。 * 季微恍然驚覺自己小睡了一覺,急急睜開眼睛,好在周圍并沒有出現什么意外。 晚澈依然跪坐在泉邊的白玉石臺上,秀項輕垂,黛眉微蹙,嫩蔥似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叩著劍鞘。 季微涉水過去,指腹撫過她眉心:“怎么又不開心了?” 細膩如瓷的肌膚帶著馥雅的少女香,令他愛不釋手。她眨了眨長睫,抬眼看向他,只那目光投來的一瞬,季微渾身一震,手僵在了原處。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呢? 瀲滟璀璨,如鋪陳了日月星辰。漆黑的眼底撒了一層金粉,流動著淡淡的淺金微光,讓她整個人也如晴日暖陽般明亮耀眼,肆意灑脫。 姿容明明沒有任何變化,氣場威壓卻完全不同了。靈秀嬌軟的少女消失不見,英姿颯爽的女神朝他款款走來。 季微的呼吸停滯了。 他眼底發紅,喜悅、驚訝、悲傷、思念、不可置信等情緒一一閃過,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不息。 “濯陽?!?/br> 晚澈紅唇輕啟,微笑著站起來。同時伸出手,把他從溫泉里拉上來。 季微立刻半跪在地,視線低垂,聲音哽咽:“主人……” 晚澈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抱歉……” 季微一怔,隨即明白她在說什么。他抬起頭,怔怔地望她:“所以那時,您拋棄我,是為了——” 他幾乎不忍說出那兩個字:“救我?” 迎接劫雷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被下毒,也預料到飛升會失敗、會被劫雷劈死。 為了不連累濯陽劍,才說了一堆讓他傷心絕望的話,再把他狠狠拋了出去。 不想讓他跟著灰飛煙滅,也不想讓他知道真相后去找霍澄報仇,白白送死。 季微心想,主人著實是懂他、愛護他的。若被他知道是霍澄下的毒手,以他當時的火爆脾氣,一定會立時沖下去,找到霍澄拼個你死我活、玉石俱焚。 晚澈摸了摸他發頂:“這些年,委屈你了?!?/br> 淚意倏然上涌,季微咬緊牙關:“我……一直在四曜城等您?!?/br> 他恢復記憶后,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濯陽劍會藏在四曜城后山里。因為最初,他就是在這里遇見岑遙的,他們相識于此,所以劍身才會回到這里來等她。 他不愿意相信她那些決絕的話,他心碎彷徨,卻仍舊抱著渺茫的希望,希望她是有苦衷的,希望她終有一天會回來找他。 這一等,就等了五百年。 漫長而孤寂的等待讓他情緒漸漸失控,他開始想要主動去找她。于是將魂魄化身為嬰兒,派玉劍首陪伴護佑,成了玄界的劍修。 但那時本體太過悲傷,把自己也封存了,所以沒讓他帶著記憶去投胎。好在又過了幾百年,他終于等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晚澈輕喟一聲,掌心貼上他后背,溫暖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流入,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愈合、恢復。 感受著那道磅礴的力量將內外傷逐一修復,季微鼓足勇氣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里帶著幾不可察的顫意:“以后……您可否,別再趕我走?” 晚澈淺怔,靜靜地望著他。 “無論發生什么事,都要讓我知道。我不會再沖動行事了,一定聽話,什么都聽您的。就這樣,可不可以,讓我一直跟著您……” 他看似平靜的表情下暗藏的無限恐慌,讓晚澈忽然想起在宴清都的時候,她贖走青漓,問他是否有更好的去處、抑或想過其他自由自在的生活,她都愿意成全。 而青漓卻大驚失色地跪下來,求她不要拋棄他。 那時她不明白,他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和后怕究竟從何而來。如今一想,那罪魁禍首,只怕就她自己。 正是她當年在墟海的舉動,給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霾,以至于投胎轉世之后,面對善意的建議,也會本能地激發出曾經的痛苦。 而后來,青漓跟著她回到劍峰、成為她的侍從之后,也無時無刻不膽戰心驚地討好她、努力證明自己的價值,就怕有一天又被她嫌棄拋棄。 他無法再承受一次這樣的打擊。 這是他的心病,是一顆生了整整千年的毒瘤,除了岑遙,無藥可醫,無從治愈。 現在她回來了,他卻還是無法安心。那要怎樣才能讓他真正相信,她從未想過要拋棄他、以后也絕不會再離開他呢? 晚澈傷腦筋地嘆了口氣,目光落在男人因為緊張等待回答,而不斷浮動的喉結上。 語言太蒼白了,還是實際行動靠譜叭。 邪魅的暗金色從眼底倏忽閃過,晚澈摸了摸腳邊的白玉石臺,嗯,靠著溫泉,還挺暖和的。 “躺下?!彼蝗坏?。 季微一愣:什么? 晚澈指了指石臺:“躺在這兒?!?/br> 季微一臉茫然,但還是依言平躺下來。 見他乖乖躺好了,晚澈也跟著趴下來,一手托腮,一手纖長的手指沿著男子側臉雕刻般的線條游走,掠過他俊秀如畫的眉眼,和英挺的鼻峰,最后落在緊繃成線的漂亮薄唇上。 真好看啊,她的劍靈,長得真好看。 她從前怎么就盡想著修煉了,放著這么一個美少年在身邊,兩個人像傻子一樣大眼瞪小眼過了兩千年,就沒想過往前跨一步。 真是……白癡透了。 晚澈把臉埋進他頸窩里,深深地嗅了嗅。他身上有她最喜歡的淡淡青竹香,要靠得極近才能聞到。 “師父……” 充滿撒嬌意味的呢喃像一只小爪子,把季微整顆心都撓得酥麻起來。 在兩人的主仆身份明晰之后,這聲“師父”便染上了極具誘惑的倫禁感,像在他丹田里添了一把干柴,叫他渾身氣血沸騰,悉數往身下某處涌去。 熱汗一顆顆冒出來,順著優雅的臉廓下滑,落入頸窩。晚澈眸光一暗,湊過去輕輕舔去了那滴汗。 季微的黑瞳一下子睜得極大,手掌一把攥緊她大腿,又像被燙到般縮了回來。 晚澈卻不讓他逃,她抓住他兩只手,與他十指相扣。細密柔軟的吻一個接一個落下,像一朵朵火苗在肌膚上點燃,又燙到他心口上。 理智逐漸泯滅無蹤,季微喉結浮動,劇烈喘息:“主人……停下……” 晚澈得意地勾了勾唇,guntang的呼吸燎在他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