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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要在他臉上灼出洞來: “歸谷主要是不記得了,不如本座帶你去祭壇,放點血祭出那魂魄,看你還能不能想起來?至于你的血會引來什么東西……本座就不敢保證了?!?/br> 他字字如尖刃,素來溫雅莊重的笑容變成歸春曉從未見過的、宛如地獄惡魔般的殘忍表情。 “我、我想起來了!封的是個女、女修……” 歸春曉被掐得額頭青筋血管直爆,痛得嘴唇發顫:“當年黑壇封印式微,妖魔煞氣有散溢跡象,慕容城主問我有什么辦法,我說……說最好有一個金石靈根、純陰體質的女人……煉化成神器……方能鎮壓?!?/br> 于是慕容雋就真的為他抓來了這么一個女人,歸春曉也真的窮盡畢生修為將她煉化成鎮邪碑。慕容雋將碑布置在黑壇,才堪堪封住噴薄欲出的煞氣。 苻清洛聽得眼前發黑,難以置信!竟是這樣……璇兒竟是被那一身特殊體質害了性命! 難怪他尋不到任何線索,慕容雋那樣的修為,當然不會留下蛛絲馬跡讓他查到,而他又如何能想到,璇兒這樣平凡柔弱的姑娘,會被一個出竅期大拿盯上! 她還是那么天真爛漫的女孩兒,才高高興興地過完百歲壽辰,就被抓走。他簡直難以想象,她被活生生投入熔爐時,是怎樣的痛苦、無助與絕望! 苻清洛渾身顫抖,雙目猩紅,恨不能將面前這人挫骨揚灰:“你們——!你們,怎、么、能——??!” 這件事原本只有當事二人知道,事隔千年,苻清洛怎么會突然追究起來?見他情緒激動,一字一頓極是艱難,歸春曉心念電轉,瞪大眼睛:“難道你是她、她的——” “我是她的兄長!我找了她整整一千年!” 見他周身驟然燃起滔天的殺意,歸春曉急辯:“我們也是不得已為之!不這樣做,妖魔突破封印逃出來,整個玄界便如同煉獄,苻城主不會想不到吧!” “再者,老夫與慕容城主也不是沒受到報應!他不到兩千歲就斃命。而老夫唯一的女兒……竟是個不能修煉的凡人!鎏光谷后繼無人,你以為老夫心里不苦嗎!” 苻清洛滿目暴怒瞬間裂開:“這就是你們痛下殺手的原因?比起天下蒼生,一個弱女子的性命便如同工具,可以隨意取用?!” 還讓她那么痛苦地生不如死?! 叫他這個做兄長的如何能忍! 可是事到如今,追究過去已無意義。苻清洛強忍住滿心憤懣,咬牙道:“現在有什么辦法能放出她的魂魄,又不讓封印破裂?” 歸春曉聽他終于不再糾纏過去,心氣兒也跟著一松,顫聲道:“令、令妹已經變成器靈,需得用更強大的器靈之血來滋養,才能解脫復活……” 苻清洛冷笑:“誰不知道當今玄界已無器靈?歸谷主,你提出這樣的建議,莫不是想以身殉碑,來做那個替死鬼?” 說罷指尖一動,一道溫熱瞬間沿著歸春曉的脖頸淌下來,嚇得他戰戰惶惶幾乎站不?。骸皠e別……不不不是沒有!眼下就有一個!就是你四曜城劍門的青漓,他就是一個強大的器靈!”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走吧走吧,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啦……(揮小手帕~ 第48章 苻清洛瞪大眼睛:“你說什么?!” 歸春曉:“老夫可沒誆你!上次青漓的血滴在我兒的箜篌上, 受琴音滋養,如今已經孕育出琴靈了!不信你自己去看,就在那兒!” 桌案上, 看似普通的鳳首箜篌, 琴頭一灘暗紅血跡赫然醒目。苻清洛覆手其上, 琴身竟微微顫動了一下, 琴頭的鳳凰還飛快眨了下眼睛! 無靈的法器是不會有這樣的反應的,這箜篌顯然是開了靈智, 但因為修為低微,所以十分懼怕苻清洛身上的威壓。 他不可思議地盯著它,玄界已經近千年沒有出現過器靈了,若這是真的琴靈,那青漓…… 見他動容, 歸春曉忙道:“不瞞城主,老夫初見這琴也不敢相信。后來老夫送青漓瀲星劍時, 趁機取得他一些血。你看陣中這法器,便是我用他的血煉就的?!?/br> 苻清洛調轉目光,又是一陣觸動:先前還以為那法器是被靈氣催動,才在陣中橫沖直撞, 現今細細看來, 顯然也是開了靈智。 “以老夫父女的修為,絕不足以養出器靈。所以這器靈必是被青漓的血激發的。只有強大的器靈才能孕育新器靈。老夫雖然不知青漓的本體為何物,但那法器的修為絕對不容小覷?!?/br> “再者,據老夫觀察, 青漓他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是個器靈?!?/br> 苻清洛沉默聽完, 視線在箜篌和法器之間徘徊許久,才緩緩開口:“你想怎么做?!?/br> 聽他終于松口, 歸春曉大喜:“不知苻城主可聽說,赦天魔殿的魔修們,又在西海蠢蠢欲動了……” 苻清洛挑眉:“借刀殺人?” 歸春曉竊笑:“他們一直在尋找昔年魔尊留下的靈犀石,咱們只消放出消息,說靈犀石在青漓身上,再把他引去祭壇,自然有魔修替城主出手。城主只需布下引血之陣,坐收漁翁之利即可?!?/br> 說罷躬身一拜:“事成之后,還望城主給老夫留青漓一口氣?!?/br> 留著命,血就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了。 苻清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 劍門的生辰宴,一直進行到深夜才結束。晚澈從早應酬到晚,疲乏得不行,一覺睡到巳時三刻才幽幽轉醒。 望著窗外和煦的日光,她茫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日這般放縱,大概是因為這大約是她穿越以來,過得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師父是不在乎這些俗禮的,逢百歲才給她過一過。所謂“過”,也就是送她一件禮物,至于后面她與小犀的大餐、逛市這種娛樂活動,他是從來不參加的。 確實是個極度不染煙塵的仙人。 事關師父,晚澈現在越發看淡,昔年的回憶在心里轉了轉,也就消散了。 屋內已經被幾個弟子收拾干凈,各類物品也歸回原位,只留下一室鮮花繼續生機勃勃地吐露芬芳。 晚澈走到水鏡前,正準備梳妝,妝臺角落里,一個半開的檀木小盒忽然越入眼梢。 那是什么? 好奇地拿起來一瞧,不由微微一怔:竟是一副不對稱的寶石耳墜。 一只耳墜的寶石被雕琢成七芒星辰的模樣,另一只則是一輪彎月,深藍透澈的石面隱隱透出一層金粉,在陽光下璀璨奪目,華美至極。 耳墜下還壓著一張小箋,上書一行小字:愿繁星伴月,護師父笑顏永駐,喜樂無憂。 晚澈愣住了,這字她認識,是青漓的,箋上還散發著他身上特有的雨后竹林的清新氣息。 那這副耳墜,是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繁星伴月”……指的是溯月劍和瀲星劍么? 這對寶石耳墜質地珍稀、流光溢彩,還別出心裁地打造成星月的形狀,暗合兩人本命靈劍的名字,足見主人花費了巨大的心思。 而祝詞一筆一劃,溫柔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