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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窒,晚澈自知理虧,訕訕道:“我易醉,晌午在主峰也是以茶代酒的。你們盡興就好,不必管我?!?/br> 徐仲深立刻接上:“師父不喝那就賞給弟子吧?弟子辟谷多月,嘴里都淡出花兒來了,正愁酒太少,沒法開胃放松呢!” 他嬉皮笑臉地去磨屈揚,挨了他一個白眼后,總算把尷尬的氣氛圓了過去。 然而酒過三巡,沒心沒肺的藍池又舊話重提:“師父,聽說滄瀾墟這次是來向您提親的?咱們是不是很快就要有師公啦?” 晚澈一口茶差點噴出來,膽戰心驚地瞥了眼身形明顯一滯的青漓,連聲否認:“沒有!不要亂說,沒有提親的事?!?/br> “那外面怎么都這么傳?說霍宗主送您一道劍意護身,這支簪就算是聘禮什么的……” 晚澈正色:“都是謠言。叢淵是去昆侖山辦事,順道來看望苻城主。這簪不過是他送我的生辰禮,沒有別的意思?!?/br> “哦~~~~~~~~生辰禮?!彼{池露出一臉“我們都懂的”的姨母笑:“這么貴重的生辰禮,也只有叢淵這樣最深受宗主寵愛的弟子才送得出呢!難怪師父那么喜歡,收到就直接戴上了?!?/br> 我不是!我沒有??! 晚澈簡直要被這姑娘逼瘋了!剛要反駁,就聽啪的一響,青漓將瓷碗重重擱在桌上,冷聲道:“既是遠朋特地來給師父賀壽,師父何不留在主峰作陪,還趕回來作甚?” 晚澈抬眼望去,他握箸的指節捏得發白,黑眸幽涼如潭,滿腹酸澀幾乎要從眼角眉梢流淌出來。 我不是解釋了沒提親嗎?你端著這副“你冷酷無情負心薄幸”的醋樣是怎么回事? 我還沒追究你莫名其妙好幾天不理我呢!連句解釋和道歉也沒有,還敢先發脾氣?! 晚澈原本還有些心虛,這樣一想,火氣也上來了,口不擇言道:“逛了一日,叢淵心疼我怕我累著,這才送我回來的。他還要小住幾日呢,我有的是時間陪他,不急于一時?!?/br> 青漓怒目圓睜,一席話戳得他心口陣陣發疼,一個沒忍住就揚聲質問:“師父還要日日陪他?!” 晚澈犟道:“是啊,叢淵與我自幼相識,感情自是非比尋常。他又算我師兄,于劍道上比我優秀太多,我當然要向他多多討教?!?/br>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記竹箸折斷的脆響。 青漓沒再說話,只握緊雙拳,深深地望著她。眼底有無數傷痛翻涌,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黑色潮水,濃烈得化不開。 晚澈被他盯得心底發怵,想說點什么軟和的話,他卻突然扔下竹箸站起來,頭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幾人面面相覷,這回連藍池也察覺到不對了:“大師兄……這是怎么了?雖然以前性子冷,但也沒有這么不講道理??!師父和叢淵郎才女貌天生一對,約會不是挺正常的……” 屈揚溫言道:“許是遇到了什么事,心情不佳吧。師父別生氣了,弟子先敬您一杯?!?/br> 晚澈也沒想到青漓居然敢在這么重大的日子甩臉給她看,氣得咬牙切齒:“不管他了,咱們自己吃!” …… * 主峰正殿。 把滄瀾墟一行送去客院后,苻清洛揉了揉疲憊的眉心,揮退侍童,獨自踏上去往山巔的小徑。 已近丑時了,山頂黑黢黢不見五指,草木颯響不斷。苻清洛迎著狂風拾級而上,最終停在一座不起眼的古樸石臺前。 望著臺上靜靜斜豎的圓形石板,他深吸一口氣,割破掌心,緊緊按了上去。 紅光乍然亮起,鮮血沿著石面雕刻的紋路緩緩游走,繪出一枚古老繁復的符咒圖樣。 窺天鏡,四曜城秘寶,每隔一千年,城主能以血催動,提一個問題。窺天鏡知天下事,無論什么問題,它都能給出真正的答案。 幾乎每一代城主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苻清洛不知道上一代城主慕容雋問了什么問題,但上上代城主岑矜的提問,卻是十分出名的。 岑矜的修為多年停滯不前,在詢問了窺天鏡之后,他去往凡界,帶回來一對母子,說是自己的妻兒。那個女子,后來就成了滄瀾墟的創派師祖。最后夫妻倆踏破虛空、雙雙飛升。 苻清洛也有心結要解,他等了一千多年,苦心孤詣地登上城主寶座,就是為了這一天。 見石板逐漸變得透明,最終變成一面光華璀璨的水鏡,苻清洛強穩心神,緩緩道: “窺天之鏡,請予告知,吾妹苻璇的下落?” 胞妹苻璇與他從小相依為命,卻在千年前神秘失蹤了?;隉粢幌⑸写?,說明人還在世,可他用盡各種秘法尋遍兩界,卻沒有找到人。 絕望之下,只能求助于窺天鏡。 音符一字字飛入鏡中,引得鏡面粼粼一蕩,很快浮現出答案。饒是苻清洛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無論多慘烈的畫面都能接受,此刻定睛一看,仍是愣怔不已: 鏡中映出的,不是什么人,而是玄武祭壇上那塊高大的黑色鎮邪碑。 鎮邪碑是鎮壓黑壇邪祟的神器,周身長年彌漫著濃重的灰霧,霧中隱有血光亮起,苻清洛隔著窺天鏡都能感受到那股森森的陰寒之氣。 正疑惑著鎮邪碑和meimei有什么關系,碑面上忽然透出一張蒼白的女子面孔!血淚從她七竅流淌出來,凄厲的哭喊從耳邊疾飛而過! 苻清洛渾身大震:璇兒??! 難道她在鎮邪碑里??? 只一息瞬間,畫面就淡卻消失,千年一次的機會用完,窺天鏡又重新變回一塊光禿禿的石板。 苻清洛面色煞白,眼中的震驚久久不散。片刻后,他身形一動,消失在石臺前。 * 鎏光谷,歸春曉站在煉器室中,望著陣法中靈氣灼灼的法器,面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上次他悄悄收集了青漓的血來試驗,養器這些時日,果然隱隱有生出器靈的跡象!只消再煉上十幾日,就能開智驅使,叫他如何能不激動! 就在他興奮自得之時,一絲幽風忽然從身后飄過,歸春曉汗毛一凜:“誰?!” 頎長的身影從幽謐角落里負手踱出,似笑非笑地掃了眼法陣:“歸谷主別來無恙?看來你又煉出新法器了?” “苻城主?!”歸春曉警惕地后退一步,雙眼微瞇:“苻城主深夜造訪,該命人通報才是,如此鬼祟潛入,可不是大家風范?!?/br> 苻清洛眸色幽沉:“本座舉止鬼祟失了風度,難道谷主用活人煉器就是大家風范了?!” 歸春曉瞳孔驟縮:“你說什么!” “鎮邪碑是慕容城主邀請谷主煉制的吧?本座剛才特地去了一趟玄武祭壇,鎮邪碑中封存著微弱的魂識,谷主不會不知情吧?” 歸春曉聞言大驚!正想驅動法器自保,卻震驚地發現周圍不知何時已被布下了重重陣法!他不僅動彈不得,連求救的訊息都傳不出去! 面前這人,乃是玄界第一陣修……歸春曉后背慢慢沁出冷汗:“碑的確是老夫煉的,什、什么魂識,老夫不知——唔!” 話未說完,脖頸已被無形的手死死扼住。苻清洛視線陰鷙如冷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