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5
說:“如果你愿意以后一直這么幫我扮演鐘非,你就再也不用與這群貧窮愚昧的人為伍,而我也可以省去處理‘鐘非消失’這件事的煩惱,這是雙贏,對不對?”段可嘉輾轉攀爬至這座房間頂處的通風口時,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黃修賢對程蔚識提出的要求。他從這里看不見黃修賢和程蔚識的身影,只能聽見兩人交談的聲音。程蔚識沒有猶豫,寫道:“我已經受夠了?!?/br>呼吸加重起來,又寫:“柳梁也死了?!?/br>段可嘉聽見了一陣寫字的響聲,接著聽黃修賢說:“那么從此以后,你要荒廢你的天賦嗎,讓你的才能從此消沉。而你的父親……攢錢讓你學鋼琴,給你起了那么一個帶著美好期望的名字,為的就是希望你能夠逃離那樣愚昧的人群,哦對了,還有段可嘉。假如他知曉了你的身份,又會如何看你?”程蔚識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寫:“如果他不愿意,我會離開他的?!?/br>黃修賢倒是沒想到程蔚識會看得這么開:“你很有想法?!?/br>段可嘉聽到這里,才意識到,可能程蔚識由于某種原因無法說話了,只能用寫字來代替交流。上午劉忠霖還和他說,程蔚識的信息欄里被打上了“天生不能說話”的備注,晚上他過來,程蔚識竟然就已經不能說話了。段可嘉覺得,這可能就是命運在捉弄他。黃修賢見此計不成,又心生一計:“那你知不知道,那次fk的新專輯為什么沒有通過審核?就是因為他在背后cao作?!彼麑⒂嘞碌陌胫谎┣寻吹乖跓熁腋桌?,“你看,他那么喜歡你,你怎么忍心讓他知道真實的你呢?”段可嘉聽到黃修賢這么說,氣得差點一掌拍到通風管壁上。黃修賢不愧是生意場上的鬼靈精,什么空子他都能鉆上一鉆。程蔚識搖頭,這次他似乎有些哽咽,筆觸比之前更加激動:“不是的,其實我后來已經慢慢猜到了。是段先生在背后幫我。我從來沒想過要把他的感情當成砝碼。既然我當初說過‘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就一定會照做。他需要我的時候,我會陪在他身邊;等他哪天要結婚了,我就離開他?!?/br>寫到“離開”的時候,手指已經顫抖到無法握住筆桿了。“‘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你都想得這么遠了?他這種人,結婚?”說著黃修賢沒忍住笑了出來,“程蔚識,你怕不是被他騙了?!?/br>程蔚識放下水筆。不動了。“這樣吧,你先在這里考慮幾天,想通了就告訴我?!?/br>黃修賢站起身來,準備走出門。程蔚識卻拉住他,立即提筆:“不用了。我答應你,成為鐘非永遠的替身?!?/br>黃修賢頓時眉開眼笑:“太好了,我很高興你能夠想通。你知道嗎?之前我就一直不讓董呈管你,正是為了讓你自然融入鐘非的身份,以免有所負擔?!?/br>段可嘉此時在屋頂心急如焚。他不知道程蔚識究竟答應了他什么。“進來個人,幫我們的鐘非安頓一下,明早我們就出發回程?!?/br>很快,那名一開始偽裝成司機的年輕人就進來拉起了程蔚識。黃修賢對他擺手:“哎,現在開始你和他都是平等的,不要像押送犯人,這樣影響不好?!?/br>“是,黃總?!?/br>程蔚識身上的禁錮霎時松開,他被帶到了一間房間里,接著那人就從外面關上了門。段可嘉費心費力好不容易來到程蔚識的屋頂,身上沾了一身的灰,正打算在程蔚識面前現身,誰知剛一看到對方,對方竟直接從窗臺上跳了下去。“程程!”段可嘉險些一個沒抓穩,就要從通風管道上掉到房間里。好在段可嘉又從側面發現程蔚識還懸掛在窗側,似乎是打算就這么爬下去。程蔚識順著窗臺的臺階和燃氣管道從五樓爬到了二樓,然后翻進了走廊。這座大樓基本上空物一物,但二樓的每間房間里都堆放著一些木材。據孟杭所說,把最東側房間的木材搬開,水泥地板下面埋的是一堆炸|藥。如果不是孟杭告訴他,他絕對想不到黃修賢會把成箱的炸|藥放在這里。為了防止給人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印象,二樓所有的房間都沒有鎖門,也只派了一兩個不知情的保鏢留守。程蔚識貓著腰,非常輕松就繞開了守衛的視線范圍,來到最東面的房間里。他輕輕將木材搬開。水泥地板上果然有一條縫隙,程蔚識順著縫隙拿出地磚,發現那里僅僅藏著一只遙控器。遙控器上有一個紅色按鈕,程蔚識依照孟杭和他說的,長按數秒后,那遙控器便開始倒數,并發出了“滴滴滴”的手表響聲。“03:00”“02:59”……“02:00”程蔚識坐在那里,兩手握著遙控器,看著顯示屏上的數字倒數,明明已經只剩下兩分鐘,卻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在這近三分鐘里,他回憶起了十年前,父親與他倒數第二次見面。他在程空潛的催促下前去洗澡。有人要帶程空潛走,屋外有許多人圍觀,密密麻麻圍了黑黢黢的一片人影。程空潛央求說,給兒子熱了三個大rou包子,能不能等蒸鍋冒氣了,再抓他走。程蔚識從最里間洗了澡出來,就看見外面烏壓壓的一群人盯著他。程空潛已經不見了。程蔚識看著盤子里盛著三個熱氣騰騰的rou包,褶子很密,是前天晚上程空潛親手包的。程空潛告訴他,清晨起得早,包好了放在冰箱里,每天早上熱三個,就不會餓肚子。程蔚識將那些包子吃完,手上流了一手的油。吃完后,屋外的人已經只剩下零零星星幾個了。在那之后,程蔚識每天早上都會熱三個包子,坐在屋里等著爸爸回來。然而等到所有包子全都被他掃蕩一空,程空潛都沒有回來的跡象。后來,與父親最后一次會面,是在一片全然陌生的田野中。他偷偷摸摸順著草叢和樹干,爬到了樹頂,他仰頭看見程空潛的眼前正蒙著一塊黑布。程蔚識叫了一聲爸爸,然后就從樹頂上跌了下來。不知道哪來的白大褂罩在了他的頭上。他隨之聽見了一聲并不算響的響聲。他聽見有人說:“沒死,再補一槍?!?/br>“噠”的一聲。他感覺到旁邊那群人一擁而上。接著,他就什么也聽不見了。回憶讓他變得無比消沉。程蔚識在回憶里好像又聽見了一句話。似乎是在夜里,有人走過來,嘆了口氣,像是在責怪誰,又顯得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