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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嘉的耳目當然也有實時跟進,土豆在電話里的語氣難得嚴肅起來:“那里很有可能就是黃修賢在希陽望縣臨時搭建的一個秘密據點。只是不知他在那里究竟安置了多少人手,需要我現在安排人員迅速趕到那里嗎?”“不用?!倍慰杉纬壳八玖⒌倪@條小路盡頭望去,“人手多固然是好事,黃修賢應該也是這么想的。他料到我必定不會獨自貿然行動。所以到時候等到你安排人手過來,黃修賢那里應該也已經做好了應對多人的準備?!?/br>“老板,你想憑借你和牛忠寧兩個人打他個措手不及?”土豆在電話里猶豫,竟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劉忠霖的名字,“可你就這么確信,黃修賢已經發現你來到了李村?”“連村長都知道了,他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呢?!倍慰杉蔚南敕ǚ浅:唵?,“而且我并沒有想要讓誰措手不及,我只是想把程蔚識救出來,讓他和我一起回家?!?/br>在旁邊勘察四周的劉忠霖不小心聽到了之后:“……”而那司機很懂禮貌,知道段可嘉在說私事,便退到了一邊去。“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沒辦法了?!蓖炼褂终f,“剛剛我去了一趟小明星家,沒發現什么別的異常,就是在廚房里看見一捆香腸。你猜捆香腸的紙條上寫著什么?”“什么?”土豆笑笑:“他好像是知道你會親自或者是派人過來搜查他的家。上面寫了一段話,說這捆香腸是你生日那幾天他原本腌好想送給你吃,但是你說不想收禮物,他就沒送出去,現在他要走了,覺得還是要送給你,算是物歸原主。段可嘉抓住了其中的關鍵字眼:“‘走了’?什么意思?”土豆又是一笑:“不好說,大概是要和你分手吧?!?/br>段可嘉直接把電話掛上了。劉忠霖見段可嘉掛了電話,才走過來問他:“段先生,接下來如何行動?”段可嘉拖下外套:“現在夜色已深,如果有人跟蹤,他們多半也是憑借身形和服裝辨識我們三人。他與我身高體形差別極小,讓他和我換一身外套,我們再分頭行動?!?/br>段可嘉口中的“他”指的正是那位友人派來的司機。劉忠霖皺眉,段可嘉這一番話讓他不得不做出如下猜測:“先生,這么說,您是準備只身一人潛入黃修賢的秘密據點?”這顯然不太|安全。一個人太危險了。段可嘉答:“不是只身一人。劉忠霖,我還有你在外面接應。更何況,我在黃修賢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心懷整個家族、畏手畏腳的人,以家族利益為先。在他眼里,我又怎么可能單槍匹馬單獨行動呢?!?/br>劉忠霖苦笑,像是在感慨段可嘉竟然也有這么一天。他向前走了一步,準備叫那司機回來。卻又停住,轉身平視段可嘉的面容:“先生。我meimei昨天告訴我,她會一直帶著您的夢想走下去?!?/br>劉忠霖的眼睛比整個黑夜要明亮許多。段可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替我轉告她,讓她繼續努力,不要輕易放棄?!?/br>“謝謝先生,那我現在就去叫他過來?!?/br>……程蔚識坐在黃修賢對面,靠著沙發靠墊,翹起了二郎腿,半合雙眼,顯示出一副萎靡不振的狀態。黃修憲點了一支雪茄,抽了一口,吐出一片煙圈,慢慢地說:“孟杭把前因后果都和你說過了吧?!?/br>程蔚識閉了一下眼睛,算作點頭。“要喝點酒嗎?”黃修賢替他倒了半杯威士忌,“這酒有些烈,正好適合你這樣需要派遣孤獨和憂愁的人?!?/br>程蔚識沒有拒絕,握起了杯壁,昂頭一口飲盡。印象里,他似乎從未喝過這么烈的酒,味道辛辣,辣得他嗓子疼。程蔚識喝完,臉頰不一會兒便染上了兩道緋紅。但他沒有醉。這時,黃修憲突然朝他丟了一只手機。這只手機是他作為鐘非時聯系他人的手機,不過已經沒電了,處于關機狀態。程蔚絲摁著開機鍵許久,都沒見手機亮起來,便放棄了。隨后將它放進了自己的懷里——從衣服下擺處塞了進去。“真是奇怪?!秉S修賢搖著腦袋,故作驚奇地“嘖”了一聲,“你說你好好的褲兜不放,非要塞進自己的衣服里,是為了什么?”程蔚識注視黃修賢許久,不知怎么突然開了口,只是那聲音比正常時要粗啞、干澀許多:“為了更加重要的東西?!?/br>他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開口說話了,便想繼續多說幾句,然而嗓子忽然又像被什么異物堵塞住了一般,擠不出半點聲音。“是啊,重要的東西?!秉S修賢叼著雪茄,忽然發出一聲輕蔑的鼻音,“什么是最重要的呢。你看這附近那些村民,盡管貧窮、愚昧,但是很有上進心,覺得自己沒什么文化,管不住叛逆期的兒女,就想把他們交給‘有經驗’的學校管教。兒女們回來之后,果然老實了許多,打不還口,罵不還手,非常聽話……”程蔚識低著頭,隔著衣服握住懷里的手機,大拇指已經被他按成了青白色。“人的眼界決定了他們的上進心是否具有實用性。小程,你告訴我,什么是最重要的?你想繼續讓你未來的子女生活在這種貧窮與愚昧扎堆兒的地方嗎?對,也許你說你并非愚昧,你的眼界比他們的更加寬廣??赡愕母赣H也是這樣,比周圍人更加開明、眼界高、通情達理,可他的結局——”程蔚識聽不下去,他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朝地上狠命一摔。“嘭”得一聲,玻璃杯四分五裂,碎渣蹦到了角落去。守在門外的人聽到這聲響動,連忙一擁而入。黃修賢吩咐他們:“沒事,只是碰倒了玻璃杯。留一個人打掃,你們其他人都出去吧?!?/br>一個人按著程蔚識的肩膀讓他重新坐下,之后立即被黃修賢趕了出去。黃修賢兩手分別放在頭的兩側,以表示他并無惡意:“先說明,程空潛之死和我沒有半點關系,如果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也不可能讓孟杭做鐘非一年半的替身?!?/br>程蔚識點頭。這一點他自然清楚。他不會隨便冤枉一個“好人”。黃修賢繼續:“你說,你父親是殺人犯,母親是妓|女,你以后的工作又能體面到哪里去呢,就算找到了一份能夠維持生存的工作,其他同事朋友如果知道了你的父母,又會如何看你?你真的能忍受那些對你指手畫腳的目光嗎?”程蔚識看見桌上放了筆紙,便拿了過來寫字問他:“說了這么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直說吧,不要再繼續揭我的傷疤了?!?/br>黃修賢知道他是聰明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