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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喪偶之后迅速變白的,身體也自那時起每況愈下,離開京城來徽州養老有部分原因是不想觸景生情。葉濤和周老都有些寡言吝笑,老爺子顯然不會把生意場上那套交際學用在這里,葉濤則擔心言多必失,怕在睿智的老人面前露了馬腳,于是周子騫回來的時候便瞧見一老一小相顧無言的枯坐著,周子騫倒沒覺得奇怪,真正的周云溪和爺爺相處也差不多如此,別人家的爺孫是隔輩親,幾天不見就想的慌,他家的是相見不如懷念,電話里還能聊上幾句,見了面反倒沒話說了。送走了老爺子,周子騫問葉濤:“都兩年沒見了,你就沒什么話和你爺爺說?”葉濤將寶寶據實相告的那番“我和爺爺很少見面,沒有共同語言,除了互相問候一下身體好不好,基本沒話可聊”的說辭留在了肚里,回了周子騫一個平靜且無辜的眼神兒。周子騫捏了捏他的腮幫子:“你呀,就胡攪蠻纏的時候嘴皮子溜索,一說正經的就卡殼?!?/br>這點葉濤贊同,寶寶確實有這個毛病,他也發現了。遠在京城的寶少爺連打了三個噴嚏,惹來了周叔側目。一人一貓相互凝視數秒,周叔嚴肅道:“要鬧毛病等小城回來再鬧,別給我找麻煩?!?/br>寶寶沒好氣的喵:您能盼我點好兒嗎?我的健康是拿死換來的,珍貴的無與倫比!要是給我咒出毛病來別怪我跟你老動爪兒!第43章辭舊迎新大年三十兒,天還沒全亮傭人就都起來了,掃門庭,貼春聯,掛紅燈,一派忙忙碌碌喜氣洋洋的景象。葉濤被鞭炮聲吵醒,瞇眼一瞧才六點多點,周子騫已經起床了,正在浴室洗漱,葉濤早起也無事可做,有心睡個回籠覺,卻越躺越清醒。周子騫洗漱完回到臥室時,就見葉濤披著衣服坐在床上,腰腹以下還裹在錦被里。“裝美人魚呢?”周子騫在葉濤腦門兒上親了一下,“裝的真像?!?/br>葉濤看了看裹在身上的被子,不置可否。周子騫來到衣柜前,一件一件的往外摘衣服,摘了一抱紅色紡織品,拿給葉濤穿。過年穿紅正常,這身紅色的緞面夾衣是來徽州之前做的,葉濤早有春節穿成小紅人兒的準備,可連里衣內褲都是紅色就有點夸張了吧?“小叔,今年不是我本命年?!?/br>“你爺爺找人算了,說你連著三年犯小人,穿紅擋煞?!?/br>“……小人是煞?煞的一種?”“問你爺爺去,說不定你們能就這個話題多聊幾句?!闭f話間周子騫又遞給他一雙紅襪子。葉濤一邊默默穿戴一邊相當無語的看周子騫往他鞋子里塞紅鞋墊,全部感想就是一串加長版的省略號。周家祖籍徽州,自周子騫高祖那一代舉家遷往京城,徽州祖宅早已無處查詢,周顯仁遷回徽州以后重新置辦了宅子,周老好清靜,不喜城中喧囂,便將住所安在了城外,宅子依水而建,是棟徽派風格的小別墅,雖不如京城的宅邸寬敞,卻也是高墻深院,瓦窯四潲。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山中有遠親,雖然周老住處偏僻,徽州這邊的親戚又是出了五服的旁系遠親,周家卻也不乏訪客,打從小年兒起賓客就三三兩兩的陸續登門,這其中有遠親有近鄰,還有當地的達官顯貴。周老身體不好,又不喜吵鬧,就將接待與謝客這類事交給了兒子和管家,周子騫白天忙于會客,晚上照顧侄子,忙成了一個打轉的陀螺,而他的寶貝侄子就像抽著他轉的一把小鞭子,一口氣就給他抽到了年底,然后穿成一個小紅人兒,仰著一張波瀾不驚的漂亮小臉兒問他:“小叔,明年還來爺爺這嗎?”他不由的苦笑:“來干什么?看你爺爺還是度年關?”葉濤沉默了一陣,痛下決心般的說:“我不想來了?!?/br>總是盼著出門的侄子說不想出門了,周子騫既意外又疑惑:“寶貝兒,你怎么了?”“你工作忙,平時就挺累的,我不想大過年的還給你添亂讓你不得消停,我過來就鬧病,爺爺見了也堵心,年都過不安生?!?/br>周子騫二十一歲就接管了兄長的遺孤,孩子身體不好,做家長的必需拿出更多的時間與精力去照料,他不辭辛勞,從沒與誰抱怨過,這讓外界對他的評價很高,溢美之言他聽過太多,以至于早已麻木無感,今天他卻因為侄子一句既非贊揚亦不煽情的話有些動容。周子把葉濤抱在懷里親了親,動容之余也覺得好笑,確切的說是為自己的動容好笑,他才讓這小東西折騰了一溜夠,小東西動動嘴皮子就暖了他心,這也太好糊弄了。除夕夜,老少三代圍坐在一起吃年夜飯,老爺子多喝了兩杯,十二點的鐘聲才敲過就回房休息了,其余三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坐一起也沒什么話聊,老爺子走了沒多會兒就散席了。窗外爆竹動地,煙花漫天,房前屋后掛滿了紅燈,一派辭舊迎新的熱鬧景象,周家卻因為人丁不旺沾染不上那份熱鬧,叔侄三人退席后就各自回房了。管家為葉濤二人安排了一間朝陽的大臥室,周老喜歡傳統的中式風格,屋子里一水兒的梨木家具,居中的位置擺了四扇屏風,屏風后頭是床柜,屏風前頭是一張木榻,上放一張小桌,周子騫和葉濤一左一右的坐在木榻上看春晚,沒人準備守歲,要不是才吃了東西不能立即睡下葉濤就睡覺去了。十二點以后全是歌舞聯唱之類的節目,喜慶熱鬧,但也乏善可陳,葉濤看的意興闌珊,隨手抓了一小把堅果剝了起來,剝完他也不敢吃,怕積食,便遞給了周子騫。周子騫接過那一小把白胖的果仁兒,莞爾道:“真難得,平時只有寶寶有這種待遇?!?/br>“他年紀小,應該多照顧點?!比~濤拍拍衣服上的碎屑,從小桌下抽出本舊書翻了起來,他隨意的靠著身側的小桌,眉目平和,額發微垂,身上透著清淡好聞的氣息和若有似無的草藥味。周子騫若有所思的看著葉濤,感覺某些轉變挺神奇的,這個從前讓他勞心傷神的孩子不僅自己變得沉靜寧和,同時還能將這種情緒傳遞給身邊的人,周子騫終日在爾虞我詐的商場行走周旋,清凈寧和是他向往卻又難得的東西,所以他越來越喜歡和自己的侄子待在一起。睡前周子騫給了葉濤一個紅包一個錦盒,說是壓歲錢,不管是從前的周云溪還是如今的葉濤都少有機會花現金,紅包不過是討個彩頭,葉濤直接打開了錦盒,里面盛著一塊羊脂玉牌,玉質細膩油潤,正反兩面全用微雕工藝雕滿了經文。葉濤鑒玉是外行,也非正統信徒,玉牌好在哪里他說不出,但卻莫名的合眼緣,在此之前他其實不太理解人看玉合眼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