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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事,誰管那些罪犯,他們都還沉浸在三日一朝的悲傷之中。 三日一朝并非沒有先例,武帝時期就是三日一朝,且有好幾年一日一朝,因為那時候對外戰事頻繁,是真的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到姬豈這里,三公攝政時就改為五日一朝,之后大家都很清閑,別說五日一朝,都有人上奏疏提議改成十日一朝了。 對于很多只想混日子的官員來說,這是個比關閉女閭更讓人痛心的噩耗。 誰都不知道更大的噩耗在后頭。 姬越看不少官員不順眼很久了,對于不作為的皇帝來說,士族清閑他也清閑,大家都樂得清閑,但對于有雄心有抱負的皇帝來說,這種混子活在視野里都是一種折磨。 姬越給韓闕列出了一個名單,沒有通過朝會商議,就把她觀察了一段時間的官員從官員案檔中除名,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了,朝會在她看來更像是一個官員匯報工作的場合,到最后還是她來定奪,何必要花一個上午的時間聽廢話。 韓闕走后,姬越處理了一會兒政務,坐得腿有些麻了,就起身歇一歇,喝了一口茶湯。 人跟人的手藝是有差距的,跟在姬越身邊的多是從小用到大的宮人,講的是情分,說到伺候人的本事,說不定還比不上剛進宮的新人,姬越這陣子喝慣了媚娘泡的茶,再喝別人的,瞬間感受到了皇后級別和宮人級別的差距。 姬越放下茶碗,環顧四周沒見到媚娘的人影,不由問道:“夫人去哪兒了?” 尚書女官一般由未婚女子擔任,正式稱呼為尚書,但武媚娘不同,她先有夫人的名分,再做了尚書女官,夫人位比尚書女官要高,所以只能稱呼夫人。 左右宮人面面相覷,悄聲道:“夫人一早去了少府?!?/br> 姬越有些奇怪,少府供應宮中一切開銷,后宮妃嬪一般要派人去少府領取份例,但到了皇帝這里,只有少府被傳召的份,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一聲也就夠了,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不光姬越奇怪,少府的人也很奇怪,但誰也沒敢表露出來,這位麗夫人可是個厲害人物,一個多年無寵的妃嬪,眼看著就要跟著太上皇殉葬,卻不知怎么摸到了新君身邊,以太上皇妃嬪的身份擔任尚書女官。 要知道,尚書女官這個位置可是有名頭的,姬皇長壽,臨終時,宮中妃嬪只余周夫人,原本周夫人一生無子,應當活殉,但姬皇封周夫人為尚書女官,言尚書女官不殉葬,姬皇駕崩之后,周夫人就以尚書女官的名義又活了十二年,死后入妃陵。 別看現在嘉嬪有直令少府之權,養得金貴金貴的,但在明眼人看來,明顯是這位麗夫人的手段更厲害。 懷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的孩子,哪里比得上跟在新君身邊。 少府從上到下都很殷勤,武媚娘也不意外,她把這些日子畫的圖紙拿出來,淺淺笑道,“近來陛下政務繁忙,小小的年紀不能耽誤了長身體,這是一套番邦用具,我只見過形狀,還是請少府派遣幾個得用的匠人試做幾回,工期能有多快就多快?!?/br> 少府監有些為難道:“陛下從小就儉樸,春季剛做了一批新用具,原以為夠了的,所以近來的好木料都被嘉嬪要去了,新伐的木料要經不少工序,還有漆料等等,工期怕是最快也要兩三個月?!?/br> 武媚娘完全不理會少府監上嘉嬪的眼藥,只是笑道:“也不一定要木制的,用黃銅熔鑄也是一樣,還更快些,陛下雖然儉樸,但也不是咱們底下人不盡心的理由?!?/br> 她說話的聲音不輕不重,卻有一種獨特的咬字頓句,聽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少府監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這些日子他煩透了嘉嬪頤指氣使,見到麗夫人雖然殷勤,但也本能想要推脫,卻差點忘了麗夫人已經不是太上皇的麗夫人了,而是陛下的麗夫人。 武媚娘點到為止,沒再說什么,留下圖紙就離開了,少府監當即找來最好的匠人,開庫房搬出一筐一筐的好銅料來,連嘉嬪那邊的事都暫且擱置下來了。 臨到傍晚的時候,魏灼進了一趟宮,他是為了黑牢營的事情來的。 姬越并不瞞著魏灼這個大司馬,畢竟大司馬也掌一部分的兵權,更是管理軍需要務的一把手,關于奴軍的事情想要瞞著他也不現實,尤其魏灼這個人很聰明,他一貫不會和姬越對著干,進宮這一趟除了問明姬越的打算之外,也表達了自己的支持態度。 公事過后,就輪到私事了。 魏灼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陛下容稟?!?/br> 姬越示意他開口。 魏灼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小兒魏懸,喪妻已有三月,但在此之前已經與松陽郡主分居三年,曲沃城中人盡皆知,松陽郡主所生的孩子并非魏家血脈,如今郡主與其子意外身死,臣想厚顏請陛下一個恩典,容小兒另行婚娶?!?/br> 晉律妻妾死不可續,但這主要是為了防范士人謀害妻妾,如果確實沒有這方面的原因,喪妻喪妾的士人是可以上書天子,請恩典再行婚娶的,不過原則上以三十歲以下的士人為先,過了三十歲,一般是不給批的。 魏灼提出想讓兒子另娶,一方面是向姬越表忠心,另外一方面也是心疼魏懸這個兒子。 作為魏家嫡系子弟,魏懸繼承了魏家人的俊美儀表,擅音律,擅書畫,擅清談,剛到娶婦之年就被各家女郎盯上了,魏懸卻自己看中了一個中品士族出身的女子,兩人互有情意,只是那女子年紀略小了點,才剛及笄,按這時的規矩,士族女子出嫁最好是十八歲,兩家就約好再等上三年。 不料松陽郡主久慕魏懸美色,尋死覓活要嫁給魏懸,最后由康王出面,姬豈說合,強買強賣了這樁婚事,魏灼眼見著兒子自從成婚之后就日漸麻木,整個人像一潭枯井,對康王,對姬豈的怨氣一直不小。 姬越清楚,魏懸自然不是謀害妻妾的人,他那妻子是她謀害的,想了想,問道:“倒也可以,可有看中的人選?” 魏灼連忙道:“是司馬屬官彭倉之女,我兒與她有過前約,今歲十九了,一直未嫁?!?/br> 姬越點點頭,說道:“松陽郡主什么德行孤知道,委屈魏家郎君了,這樣,孤再加一道恩典,賜這彭家女郎一筆嫁妝,這樁婚事就算是孤說合的?!?/br> 雖然沒有提及姬豈的過錯,但姬越這種彌補甚至認錯的態度還是讓魏灼心頭一熱,他后退兩步,端端正正向姬越行了一個大禮。 姬越擺擺手,說道:“應有之義,待魏家郎君新婚之后,孤還有事要他做?!?/br> 魏灼再次謝恩,姬越把他扶起來,又安撫地說了一會兒話,才把人送走。 ☆、擲地有聲 官學在一個月后竣工。 姬越原本打算把官學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