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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傳說中黑衣影衛永不離帝王身側,是帝王最強的劍,最堅固的盾。然而,他卻拒絕了天子令!“請大人回天都去吧?!鄙倌隃匮缘溃骸罢堔D告陛下,影門承之以青鳥,以誠待之,便以火契之?!彼恼Z氣一向的溫和,卻有種不容更改的天真的固執。仿佛只要堅持上古的規矩,天子不親自上山來請,他就可以不離開圻山。他不再理會他們,望向窗外,淡聲道:“外面的客人不進來嗎?”眾人愕然,全都望向門口,才知道外面有人來了,不知道偷聽了多久。窗外哈哈一聲大笑,門口晃進來個魁梧身影,帶來一陣山野的清冽。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高大漢子,火紅的斗篷,一身風塵仆仆的甲胄,長得不似中原人柔和,棱角粗獷的面相,滿面胡茬,橫眉深目,目韻精光。兩個官員立刻認了出來,都變了臉色:這不是那個同行了一路的西炎伯弘瀚嗎!那個西境來的蠻子,不知廉恥的武夫!“你怎么來了!”“哎呀,本君也對先王陵墓心懷敬畏,想來祭拜一番,不小心就走到這里來了?!北犞壅f瞎話,弘瀚一點都不臉紅?!皼]想到,卻知道了這樣的典故,果然不虛此行?!?/br>他目光鎖定主座的少年,披甲扶刀,氣勢逼人,一步步走入堂中:“那么,我弘瀚親上圻山,以誠相邀,要你作我的影衛。以誠待之,以火契之!這樣就沒問題了吧!”第3章諾西炎伯弘瀚,在此之前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不過是個西境蠻荒之地發跡的將軍,竟也成了一地領主,得封侯伯,在諸侯之間十分被人瞧不起。何況他一向粗豪放曠匪氣十足,胡子拉碴不修邊幅,一副武夫做派,和中原欣賞的文士風流毫不搭界。弘瀚逼視著青衣少年,目光恣意狂野,燈火映在眸中,便似兩團野火。少年不為所動,眸子溫潤漆黑,寂然無波。“不是讓你莫再來了嗎?”允認出了上午在林間偷獵的人。“什么人膽敢亂闖影門!”小姑娘阿錦頓時惱了。平常都是她打理庭院,有什么風吹草動絕不會錯過,今日竟然被人潛在屋外偷聽。她身法極快,轉瞬便向弘瀚攻出七八招。她身子尚未長成,使一柄薄薄的柳葉匕首,卻凌厲異常,內功走得陽剛一路,全然不似一個十歲出頭的女孩兒。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弘瀚拔出隨身的彎刀在身前猛力一劃,當啷一下,便如一道天塹,女孩兒攻來的招式先后都撞在彎刀的光弧上,發出叮叮叮幾聲脆響。弘瀚退了半步,持刀而立,哈哈一笑。阿錦退了幾步,臉色很不好看。一力降十會,她顯然不是此人的對手。而且對方還留了手,他若不退這半步,她受的反震更大,說不得就受傷了。阿錦眉毛一揚,顧不得年歲尚小氣力不足,方要再戰,卻發現提不起匕首。允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側,兩根手指捏著她匕首的薄刃,就像小時候拉著她的手。阿錦心下一安,退到后面。只要門主出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允手指一轉,握住了柳葉匕首,他抬手做出一個請的姿態??v使性情再溫和,也不會對上門的挑釁視而不見。他一身粗布青衫,燈光下凝身而立,神情淡漠,舉手投足卻有說不出的清雅之意,手背上火鳳烙印十分清晰刺目。弘瀚哈哈一笑,毫不客氣地揮刀而上。早知道少年是個高手,他絲毫沒有保留。少年的身法很奇特,就像一陣輕風,略略斜開半分,險而又險的避開刀鋒,矮身讓過回斬的同時,柳葉匕首便直抵弘瀚腰腹。他的動作并不大,卻準確而快速,總能在險而又險之際躲開要害。若不是弘瀚腰間有硬甲護著,便已經被開了一條口子。弘瀚毫不介意,他就是仗著自己有甲胄才敢這么大開大合的揮刀,他本來就是擅長騎馬征戰的戰將,又不是刺客,一點都不覺得丟人。兩人轉瞬間交換了十幾招,要不是有護心的銅鏡和甲胄,弘瀚身上早都多了四五條口子,三四個窟窿了。少年的身法迅捷而難以捉摸,乃是無數次貼身近戰磨練而來。若是作為帝王的護衛被訓練,正該是這種路數。他的內功卻很奇怪,同樣是陽剛熾烈的路子,而當刀鋒自他身側劈砍過時,總帶來粘稠的滯澀之感。是了,這恰恰是守護帝王不被刺傷的法門,任何一個刺客也不會想到,當尖銳的武器近身之后會遇到這樣的障礙。想到這一點,弘瀚笑得愈發的匪氣。這個人,他要定了!不過短短二十招,兩個人的動作驟然停頓,少年整個人貼在高大的將軍懷中,弘瀚的彎刀回斬,允的左手卻搭上他的腕脈,右手已將冰涼的匕首抵在弘瀚柔軟的喉間——此處,是沒有甲胄的。這就像是一個滿懷的擁抱,卻充滿了死亡的威脅。允并沒用力,只是輕輕的示意,在弘瀚咽喉留下一個淺淺的紅痕。隨后他便收手,鬼魅般脫開戰圈?!罢埾律搅T?!彼坏?,將匕首遞還給滿目崇拜的阿錦。周圍的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氣。“很好,我輸了?!焙脲蛱蜃齑匠姓J?!暗l他媽跟你比武論輸贏啊……”見他如此無賴,老內侍嚷道:“真是沒臉,非要等人將你……”后半句卻卡在喉嚨里再也說不出來了——他鼻子前正逼著弘瀚的彎刀刀尖,殺氣有如實質。如果不是影門門主的手指千鈞一發之際搭在彎刀上,他已經是個死人。允推開弘瀚的刀,仍是語調平淡,似是很能理解對方的不甘?!罢埾律搅T。圻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br>弘瀚盯著他的眼睛一笑,翻腕再斬。這次換成禮官大人冷汗涔涔,看著脖子前被少年險險捏住的刀刃!這個蠻子忒也沒規矩,就這么不管不顧的拿旁人性命出氣,實在是不可理喻!少年將刀拿走,輕輕擱在案上。他并未生氣,只是嘆道:“何必如此。在圻山,在影門,你得不到什么?!?/br>弘瀚哈哈大笑,忽而正色道:“我弘瀚要搶什么,還從來沒有搶不到?!?/br>弘瀚跨上一步,如同猛獸盯上獵物,一字一句狠狠道:“以誠待之,以火契之。我親上圻山,誠意十足。你若不從,我山下駐扎的兩千兵馬即刻便可燒了這王陵,毀了圻山。這便是我的誠意!”允面色如常,眸光卻一點點沉了。他沒想到有一天圻山會闖入這么一個蠻不講理的人。允從不與人爭執,沉吟了很久才慢慢開口。“如今天子式微,諸侯勢大,然而各國虎視眈眈,互為牽制。焚燒皇陵乃是冒天下之大不惟。西炎地處偏僻,立足未穩,就不怕授之以柄,令人群起攻之嗎?”弘瀚抱臂道:“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