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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才剛躺下,就聽到殿門外傳來一陣動靜。 陶緹眼皮猛地一跳,一下子坐起身來,揚聲喚道,“玲瓏?” 等了一會兒,玲瓏快步走了進來,寢殿較為昏暗的光線下,她那張清秀的臉旁有幾分蒼白,兩道眉揪著,“太子妃?!?/br> 陶緹從幔帳里探出個小腦袋,見她這副表情,心底登時“咯噔”一下,低聲問,“怎么了?外面是誰?” 玲瓏安撫道,“太子妃莫急,外面是付公公跟前的小太監福寶,他是替殿下帶口信來的?!?/br> 陶緹一愣,須臾,急急的問,“口信說的什么?” 玲瓏臉色變得嚴肅,“左丞相府出事了,殿下今夜回不了東宮……” 陶緹,“?。?!” 她一張小臉都有些白,“出事了?今日丞相府不是辦喜事么,能出什么事情?” 玲瓏道,“太子妃莫急,殿下他一切安好,出事的只是左相府?!?/br> 聽到這話,陶緹稍微松了口氣,但此時半點睡意也沒了,只緊緊地盯著玲瓏,“你快與我說說,左相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玲瓏的聲音透著幾分緊張與惶恐,“傳話的小太監說,左相查出造反嫌疑,城內駐防的府兵已經將丞相府圍得水桶般?!?/br> 陶緹瞠目,倒吸了一口氣,不敢置信,“左相造反?在他外甥女和兒子大婚的日子?” 聽起來怎么感覺不對勁呢? 這大喜日子干這種糟心事,左相腦子沒病吧? 玲瓏解釋道,“原是今日婚宴上,丞相府不知怎么的混入了一些刺客,拿著刀就瘋砍,當時場面亂的很,死了不少人。為?,F場一眾貴人的平安,官兵們進府搜捕,不曾想刺客沒尋到,卻在丞相府里發現一條密道。從那密道往下走,竟是個好大的密室!里頭擺著許多箱兵器甲胄,還有一整套的皇帝禮服,諸如朝冠、袞服、端罩、朝珠、齋戒牌、這些,一樣不落……” 陶緹咂舌,一時也不知作何反應。 這事未免也太過突然,毫無征兆的,又是進刺客,又是搜出這些意圖造反的證據。 她表情也變得凝重,好半晌,語氣平靜的問,“那殿下他今夜住在哪?” 玲瓏道,“因著將左相押回刑部大牢時耗了不少功夫,是以殿下今夜會宿在顧國舅府上。殿下讓太子妃安心,他明日便會回宮?!?/br> 聽到裴延會住在顧家,陶緹也放下心來,面色緩和許多。 左相府的變故與她沒什么關系,她只要知道裴延是安全的就好。 不過…… 陶緹忽然想起一件事,抬眼問道,“今日相府出了這樣的事,那二公主她怎樣了?” 大婚之日生出這種變故,裴靈碧還不得氣得三魂出竅七魂升天。 說到這里,玲瓏遲疑片刻,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神情,“二公主她、她大受刺激,當場昏了過去。聽說再次醒來時,腦子有些糊涂,又哭又叫,怪駭人的?!?/br> 陶緹一怔,裴靈碧這是嚇瘋了? 第123章 翌日,天色陰沉,還起了風。 甘露殿內,氣氛格外壓抑。 周皇后靠坐在紫檀透雕卷草紋圈椅上,臉色鐵青,眉眼間是再厚的脂粉也蓋不住的憔悴。 裴長洲如熱鍋上的螞蟻般,來回踱步,兩道眉頭擰得死死地。 “行了,你停一停,別轉了,我本就心亂的很,你這一轉我頭更疼了!”周皇后冷聲道,纖細的手指按了按隱隱作疼的額心。 “母后,你說咱們現在該怎么辦?怎么就成了這樣呢?” 裴長洲停下腳步,面露疑惑,壓低聲音道,“舅父府中有密室,這個兒子是知道的,只是……那龍袍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舅父他真的……” 他這話還沒說完,周皇后抬手一個茶杯狠狠地擲向他的腳邊。 “嘩啦”一聲脆響,茶杯頓時摔得粉碎,將裴長洲嚇得一哆嗦。 周皇后直直的瞪著他,厲聲道,“你想說什么?都這個節骨眼了,你竟然懷疑你舅父?!這些年來,你舅父忙里忙外的都是為了誰,你心里沒點數么?!?/br> 裴長洲眸光閃了閃,悻悻道,“兒子不過隨口說說,哪里會懷疑舅父呢。只是這龍袍實在來的蹊蹺,還有昨日那些刺客……” 周皇后閉著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等再次睜開眼睛,她沉聲道,“昨夜是太子親自將你舅父押去刑部的?” 提到這個,裴長洲就有些來氣,垂下的手狠狠捏緊,“這下他可得意了?!?/br> 周皇后冷笑一聲,“好一個太子,好一個顧渠,這才回來沒多久,就迫不及待出手了?!?/br> 裴長洲驚愕,急道,“母后,你是說,昨夜之事是太子與顧家安排的?” 周皇后淡淡的掀起眼皮,看了眼這個蠢兒子,“除了他們,還有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挑在皇帝嫁女、宰相府娶親的時候下手,這可不單對付了周家,某種意義上,也是對皇家威嚴的一種挑釁。 想要對付周家的人不少,但敢跟皇帝作對的,朝堂中除了顧家,還有誰敢? 太子更是有恃無恐的,他無比清楚昭康帝對他的偏愛—— 顧渠當年刺了昭康帝一劍,昭康帝都能容下顧家,更別說裴延,這條他與顧沅唯一的骨血。 顧沅,一個死人,卻讓他念了那么多年,記了這么多年,深愛了這么多年! 周皇后紅艷艷的嘴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就算裴延現在想坐那把龍椅,昭康帝估計也會主動讓位吧? 裴長洲這頭兀自怒不可遏,“我就說嘛,怎么會這么湊巧!那密室藏得隱蔽的很,官兵怎么會尋到。還有那些刺客,一個個身手不凡,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惡,太子和顧家這一招釜底抽薪,實在太陰險了!” 周皇后坐著,默不作聲。 裴長洲怒罵了一大通,等氣平了些,才坐到周皇后面前,問道,“母后,你說父皇他會怎么處置舅父?這事會不會牽扯到咱們?” “禍不及出嫁女,何況我是皇后,你是皇子?!敝芑屎罄湄苛怂谎?,聲線壓抑著,“且此事疑點重重,你父皇不是派了刑部尚書、大理寺卿調查嗎,你莫要沉不住氣,自亂陣腳?!?/br> 裴長洲肅色道,“從前兒子在刑部當差時,與刑部尚書還有幾分交情。只是這大理寺卿趙平樾,就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哦對了,說起來,這趙平樾與定北侯府還是親家,趙平樾的小女兒嫁給了許家六郎……” 定北侯這兩年一直保持中立,如今卻也漸漸往東宮那邊靠攏了。 裴長洲覺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陶緹那女人與許家嫡女的私交,現下,景陽長公主一家也都往東宮靠,青禾還與許家結成了姻親。 這么一來,定北侯一派妥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