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5
鴻亦。我無你這個兄弟?!?/br>接下來的事情,只有更糟,真的是糟透了。對于天行門的門規,任羲翎自是了然于胸,而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他在被自己的親兄長帶到任桓面前就已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因為他很清楚在等待著他的是什么。甚至都無需其他前輩長老來共同商議,任桓就已然能夠獨自決斷。當時主殿中,除了他和任羲羽之外,只有任桓和徐夫人,無一人不是面色鐵青。任羲翎跪得雙膝酸痛,嘴唇被咬得沒有一點血色,全程耳畔轟鳴著血液的喧囂,讓他就連別人說了什么都聽不清。他只聽清了最后任桓用沉痛嚴厲的聲音說出的判決。“七日后,處刑?!?/br>什么都無需再解釋了。處刑便意味著他那些無緣無故被封印的修為要被徹底剝奪,繼而趕出門派,而他在當初的臆想,終是在這一天化為現實。除了換了一個理由之外,簡直就是七年前那一幕的完全重現。七年以來他一直背負著兩人的遠志,可如今就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任羲翎不由苦笑,內心卻也多少有點欣慰,至少他也能親身體會一番當時容瀾遭受過的是怎樣的苦痛,大約也就能理解容瀾當時的心情了。只是這一次,沒人能夠在最后義無反顧地沖上臺去扶持他一把。容瀾斷然是不會在的,就算他還在,大約也只會如同其他人那樣做一個冷眼袖手的旁觀者,在那里欣賞著他的笑話。嘲弄著他被莫名其妙遭人誣陷的無能。他的確是對那個毒香囊的來源毫無頭緒,不過被關在這陰寒的禁室中無所事事地思來想去,他到底也還是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想。如果那日他沒有執意出去,去那片樹林,也沒有遇見圣蠱門人的話,或許這荒謬之事也不會發生在他身上。不過若他真的沒去的話,或許也再無機會與容瀾見面。就是這樣的矛盾,可他無法歸咎他人,到頭來還是自作自受。他沒什么精神地倚在墻角,禁室中除了從頭頂天窗滲進來的那幾絲光照之外再無他物。因為是陰天,現下就連那僅有的光線都黯淡不堪,幾粒孤零飄動的浮塵讓毫無人氣的空屋顯得尤為凄涼。他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可能是真的已然麻木了。不知道他被禁閉之后任桓有沒有將此事昭告全門,如若真的告知了,大約也是懷著極度恥辱的心情,那一刻他突兀地有種預感,覺得自己曾經那些荒唐言論或許真的將要一一應驗。天行門門主次子修為盡廢遭貶,任桓聲名掃地,五門混亂不堪……呵。太荒唐了,荒唐得令人捧腹。任羲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眉眼間卻是一片濃重的陰影,那是出現在容瀾臉上再自然不過的冷笑,可出現在他臉上,便是極度的不自然。這一次竟然不是青龍真玉左右的江湖勢態。“哈哈哈……”他低聲笑了起來,有那么點自暴自棄的味道,若是旁人聽見,定然是要汗毛倒豎的。只可惜,沒有旁人有那等閑心來陪他享受此刻的狂亂。況且任桓也不可能同意他人來探望的吧,否則于任何人都只會更添幾分難堪而已。任羲翎冷眼盯了那緊閉的木門一會兒,倍感無趣地移開了視線,豈料就在此時那門在一陣sao動之中被有些迫切的動作打開了,突兀涌入的大量日光晃得他眼睛不適,略略皺眉抬手裝模作樣地擋了一下,其實他也很清楚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羲翎!”徐珩的目光在狹窄的房間中迅速搜尋了一輪,很快定格在了他因深秋的涼意而微微縮起的身影上,當即焦急地喊出聲來。“娘,你來做什么?!?/br>任羲翎適應了一會兒過度刺眼的光線,方才聲音平平地回了一句。待身后之門重新關上,徐夫人步履踉蹌,奔到任羲翎身邊一下跪了下來,極其心疼地握住了他兒子的手?;蛟S是被凍的,那手已然沒了往日里的暖熱,僅余下一片冰冷的寒意。徐夫人對任羲翎的感情,比任桓要深切得多,她望著任羲翎無神的雙眼,心間被沉重的悲痛填滿,禁不住潸然淚下。“羲翎,你聽娘一句話。娘信你,你好好告訴我那香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再回去勸勸你爹,絕對可以挽回……”就連勸解的場景都與七年前如此相似。任羲翎嗤笑一聲,隨即又恢復了滿面漠然:“我知道娘信我,但是爹心意已決,說再多也沒用的?!?/br>徐夫人垂首而泣,溫濕的淚水接連滴落在任羲翎的手背上,她不甘地哽咽道:“孩子,我知道你與你爹的關系不太好,可他也不是那等無情之人,親生父子之情他總不能不顧??!”任羲翎的雙眼越發寒了幾分。不是無情之人?不會對父子之情棄之不顧?任桓何曾在意過他這個兒子,何曾對他有過哪怕一點點作為父親該有的情誼?任桓難道不是一直都在將他當作下一任掌門在培養嗎,培養不成就干脆丟棄一旁是不是?如此這般父子之情,真真是感人至極!“我與他關系如何,我似乎是要比娘更清楚的?!彼幌滩坏鼗亓诉@么一句。徐夫人哀痛欲絕地深望著他,淚水止不住地滾滾而落。她顫聲道:“羲翎,娘是真心想保你啊?!?/br>任羲翎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會兒,也不知終究是心軟了還是無望了,輕嘆一聲回握住了她的手,身體微微前傾,寧靜而深沉地望進了他母親的雙眼之中。“娘的心思,我自是明白的。只是我更明白若是去勸爹,斷斷什么都改變不了。娘若是真心想保我,那便……去一趟圣蠱門吧?!?/br>徐夫人聞言,先是一愣,繼而驚恐不已地睜大了雙眸。“要我去圣蠱門?!羲翎你是傻了嗎,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任羲翎立刻平靜接道:“娘不必親自去,隨便派個什么人,只要尋到容瀾便是?!?/br>“容……瀾?”徐夫人大約是真的被他說的話驚到了,竟然忘了繼續哭,淚水就那樣欲流不流地在眼眶中打轉,半晌思維也沒回過味來。任羲翎點了點頭:“是,容瀾。在天行門中找不到能認定我無罪的證據,只能去圣蠱門找,如今能救我的,只有他?!?/br>話音剛落,小小的禁室中便響起了一聲清脆的耳光,任羲翎被徐夫人灌滿力道的手掌抽得整個頭部偏了過去,他一晃不晃便重新將頭回過來,目光越發鎮靜淡然,就連抬手碰一碰受傷臉頰的動作都沒有。徐夫人的面容被混雜的悲慟與盛怒扭曲成一團,若說之前她還在因為掌門夫人的身份而勉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那么此刻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