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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區。那房間仍舊是被竹林悠悠圍繞,只是在秋日里竹葉亦少了幾分油綠,多了些蕭瑟之意,原本的清幽意境變得有點凄清。任羲羽在那房間門口踟躕了很短的一瞬,很快就定神下來推門而入。說起來他還從未進來過他兄弟的房間。舉目一掃,就發現這屋子幾乎是所有的住舍中最為狹小的幾間之一。屋里沒什么裝飾,最顯眼的便是靠窗與靠墻安置的兩張臥榻,上面被褥靠枕一應俱全,十分齊整,望過去令人不免以為這里仍然住著兩個人。任羲羽盯著那兩張臥榻怔了怔,終于艱難地開口了,聲音發澀:“他的東西,莫非你保留了這么多年?”,任羲翎低聲道:“反正也沒別人來住,留著就留著吧?!?/br>他的目光柔和而懷念地落在靠窗的那張榻上,那人并沒有睡在那里,正如十二歲那年兩人搬來同住的第一日??尚Χ杀氖?,十二年前他還能去后園尋到那人,如今卻無從去尋了。任羲羽望了望身旁出神的兄弟,向他投去了一個責備的目光,恨鐵不成鋼地搖頭重重嘆息了一聲。“真看不出你是如此戀舊之人,若是讓爹瞧見,保準又要罵你了?!?/br>任羲翎道:“他要罵便罵吧,我天生如此,本性難移?!?/br>原本在任羲羽的印象中他兄弟向來都十分隨和,如今卻見他這般不講道理,略有訝異的同時一時語塞,竟有些沒轍了,不禁頓足,心里郁悶得很。“我算是拿你沒辦法了,改天爹要是罵起來,我可不幫你,”既然管不了,他索性也不管了,頓了頓繼續道,“對了,我找你是有正事要談。之前呂前輩……”他一邊說著一邊在房間里轉悠,忽然腳尖踢到了什么東西,驚疑之下生生讓他把剩下半截話咽了回去。他有些疑慮地低頭瞧了瞧,瞳孔猛然一縮。“這是……?!”“哥,你怎么了?”任羲翎見他反應怪異,不禁問道。任羲羽不答,慢慢地蹲身下來將地面上的東西撿了起來,放在眼前細細研究了一會兒,又小心地嗅了嗅,面上陡然出現了一種又驚又怒且不可思議的詭異神情。他徐徐抬起雙眼,像是在壓抑著什么那樣,極度嚴厲地望著他的兄弟,那眼神,簡直與任桓震怒前夕別無二致。任羲翎被他瞪得心驚,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哥?”“這個,你要如何解釋?”任羲羽壓低聲音冷冷質問道,緩慢地抬起右手將指間握著的東西遞到了任羲翎面前。任羲翎沒想到他的態度會這樣急轉驟變,心中登時大亂,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定下神來將視線集中在了他哥哥手中的東西上,誰料,這一看當即傻眼。那是一個用暗紫色的細密綢緞做成的香囊,正面有用銀線端正精細繡的圖騰,兩條雙生蛇正以十分扭曲的姿勢交纏在一處,栩栩如生,呼之欲出。雙蛇門徽。圣蠱門所獨有的毒香囊。作者有話要說:十分抱歉這兩天又忙又不舒服昨天還沒更今天手感不太好而且又是過渡章表示無感,請見諒第35章篇十三樊籠(二)他的房間里為什么會有圣蠱門的東西?!任羲翎當即覺得雙膝一軟,險些跪地,同時頭腦已經徹底無法思考。任羲羽見他不答,語氣顏色越發嚴厲:“說話!”“我……不知道?!?/br>這一刻時間似乎比平時放慢了幾倍,過了很久,任羲翎才覺得那陣突兀的眩暈感稍微消失了一些,眼前也變得清明起來了。然而,他能給出的只有這樣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回答。那種恍惚不決的語氣,不是他刻意隱瞞,而是他真的不知道。此前他根本就沒在自己的房間中見過這種東西!任羲羽對他這個應答很不滿,面色逐漸籠罩上了一層陰霾,變得越發冷漠嚴酷了幾分。“我好像聽你說過的最多的話就是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說點別的?”任羲翎對于眼下這個狀況心急如焚,可是他著實沒有別的應對方式。他咬了咬牙道:“哥,你不信我?”任羲羽低聲冷笑:“就算我信你,你覺得爹會相信么?!?/br>是了,天行門中沒有人能夠比任桓更加痛恨圣蠱門,哪怕僅僅是在他面前提及圣蠱門這三個字都能讓他怒火三丈好一會兒。即便任羲羽愿意看在兄弟的面子上信他,任桓也是斷然不會相信他與這毒香囊和圣蠱門是毫不相干的,而更糟的是,似乎如今就連任羲羽也對他抱有十分強烈的懷疑態度。不但不信,甚至都不愿相信。“好吧。就算哥你不信我,我也要說一句,我之前根本就沒見過這個東西,也不知道它是哪里來的?!?/br>任羲翎覺得自己后背上已然布滿了冷汗,他只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聲音沒有波動,讓它盡量聽起來堅定一些,增加些可信度。其實他很清楚這種做法根本無濟于事,只是事到如今,他也只有孤注一擲了。任羲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狐疑分毫未減,還多了些令人猜不透的意味。“你現在跟我說這個,其實一點用都沒有?!?/br>任羲翎硬著頭皮道:“我明白,但我非說不可?!?/br>任羲羽的嘴角牽扯著面部干澀地抽動了一下,很悠閑似的將毒香囊在手中拋著玩,慢慢挪動步子來到了任羲翎跟前。他并沒有比任羲翎高很多,但此刻周身散發的陰寒硬生生給他撐出了幾分居高臨下的氣場。“你可知,呂前輩對我說過什么?”任羲翎本能地想要后退,然而他的雙足就像是被生生釘在地上那般,就連抬都抬不起來。“什……什么?”任羲羽從容不迫道:“他對我說,要我無論如何都要保你不受圣蠱門的戕害?!?/br>“……”任羲羽又逼近了他一些:“不過看你這樣子,似乎安全得很啊,我還有什么可保的?”任羲翎被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壓迫得喘不過氣來,他已經不敢看任羲羽那張臉。“哥……”他無力地低聲說了一句。不曉得任羲羽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笑了笑,繼而迅速后退幾步遠離了任羲翎。任羲翎終于有機會重新呼吸了,可他發現自己竟然連呼吸的勇氣和力氣都沒有。“你剛才喚我哥?”他聽見任羲羽莫名其妙地說了這么一句玩味的話。難道要稱兄長?可他這輩子都沒使用過這個稱呼,想象著用自己的聲音對著任羲羽說出那個過分嚴謹還有幾分呆板的稱呼,那場面真的是極度詭異。任羲羽見他反應僵硬,輕輕哼笑一聲,接下來的話則是宛若天雷。“不好意思,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