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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這么小,可不想折了壽?!?/br> 旁邊便有人忍不住撲哧一聲,可不就是如此,一個老太婆便是錯了,堂堂正正道歉便是,非得瘋瘋癲癲給孫女兒下跪,叫孫女兒騎虎難下。 宋老夫人的哭聲梗在喉嚨里,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 不過她如今可是首輔的母親,哪里如同從前那樣好打發?她當下便點點頭:“是我糊涂了,安然,那你隨祖母回去吧?” 趙安然壓根不想與他們彎彎繞繞,直截了當說道:“當初都是簽了契的,我姓趙,可不姓宋,這些荷香鎮哪一位不知?族中的叔伯當時可都在場呢。那契書上明明白白,有您與宋老太爺的手印,還有我與安杰的手印,這便不作數了?” 宋元曲馬上說道:“安然,那不是我的意思,我也不曉得會變成那樣。那幾年我公務繁忙,還以為你們在家里好好地。安然,是你祖父祖母的不是,他們也知道錯了,你……莫要怪他們了,好不好?” 趙安然點點頭:“好?!?/br> 宋元曲想不到她如此爽快,當下都愣住了:“那……” “那我們來算算別的賬?!壁w安然站直了身子,“宋元曲,當年你拋棄我娘,縱然宋家人到處污蔑我娘的名聲,將我娘生生逼死,這賬怎么算?還有你在我娘身懷有孕之時,不曾停妻便另娶,這賬如何算?再有,如果你是打算接我與安杰回去,嫡庶如何分?我娘當然是正妻,你如今的夫人,可愿對她行妾禮?我與安杰是長女嫡子,是與不是?” 宋元曲啞口無言,一旁的林秋萱氣得火冒三丈,她堂堂縣主,竟然去給一個鄉野村婦行妾禮,豈不是笑掉人的大牙? 她自幼高高在上,原本差一點都當上了郡主,若不是不想宋家的鋒芒太過,她怎會隱忍,讓夫君順順當當做了首輔? 如今已然是委屈上了天,這賤蹄子還不知足? 林秋萱氣得要發狂,一旁的嬤嬤死死拉住她:“縣主縣主,忍一忍,老爺不會讓您受這等委屈的……” 然而嬤嬤只顧著勸林秋萱,卻不知宋安素是何時走過來,恰恰好聽到趙安然的最后一句話,登時再忍不住,上前揚起手便是一巴掌。 趙竹林眼疾手快,一把將趙安然拉至身后,握住宋安素的手腕,冷聲喝道:“你是何人?無緣無故作何要傷我家姐?” 宋安素被他重重一甩,險些站不穩跌落下去,又見四周已經圍滿了貴人,當下慪得滿臉通紅,再顧不得儀態,尖叫起來。 “爹,您是要將這等沒教養的賤人接回去?我不同意,我才是宋家的嫡長女,我是絕不會承認她是我jiejie的?!?/br> 趙竹林勃然大怒:“你jiejie?你就是人人夸贊的那位洛城貴女宋家嫡女?我看也不過如此,不知禮數,只知大呼小叫。趙安然是我jiejie,是我趙家長女,何時變成你jiejie了?” 宋元曲一個頭兩個大,上前抓住宋安素:“你胡鬧什么?給我滾回去!” 宋安素哪里能忍,哇哇大哭起來:“爹爹不疼我了?這個什么勞什子商戶女出現了,你就不疼我了?她算個什么東西?只是鄉野里頭來的賤民,憑什么跟我平起平坐?我娘是安和縣主,我外祖母是溫雅長公主,她想做我的jiejie,夠格嗎?” 宋元曲聽她言語無狀,一巴掌就甩了過去,吼道:“失心瘋了嗎?還不給我把大小姐送回去!” 林秋萱旁的能忍,見夫君竟然動手打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兒,當下淚水嘩嘩流,上前抱住女兒,哽咽著對宋元曲說道:“郎君,我嫁于你這些年是怎么cao持一家的,你心里也有數,你記掛著先妻與先前的女兒兒子,我不怪你,但我的兒子女兒,也不是由得人欺辱的。安然,我原想著,你從前的日子苦,若是回來,我定當好生待你,可是沒想到,你竟然得寸進尺,我是堂堂縣主,豈能對旁人行妾禮?!?/br> 她擦擦淚,對著宋元曲深深的作揖:“郎君,若他們容不下我們,我現下便帶著辰兒與素兒回公主府去,望郎君一家平和安康?!?/br> 這是要和離的意思。 宋元曲大驚失色,深覺怎么一向體貼的妻子都不知道體恤他?他怎么會真的讓趙心潔做正妻?只不過是讓安然與安杰先回宋家,等計入族譜之后,怎么cao作還不是他說了算? 然后他如何勸,林秋萱都只是搖搖頭:“我知你心疼安然安杰兩個,可我出生國公府,生父是國公爺,生母是長公主,我也有我的驕傲,你先妻的子女容不下我們,我勢必不能辱了國公府與長公主的門庭。郎君莫要再說了,這些年你對安然安杰虧欠太多,從今往后要好生照料他們,可莫要再讓他們心寒啊?!?/br> 一腔肺腑,倒是讓旁的夫人看得熱淚盈眶,深覺安和縣主著實可憐,竟被一個商戶女欺壓至斯。再看趙安然的神色便不大好了,果真鄉下來的,不知禮數,不懂得體恤長輩,實在是太咄咄逼人,論身份,縣主怎可做妾?趙安然這兩年是太膨脹了,以為得了皇上的贊賞,以為弟弟當了小將軍,便是一步登天,連公主府都不看在眼里。 又一想,自個兒家里沒個什么陰私?若開了這樣不知尊卑的先河,往后可要怎么好? 人群里頭便嘰嘰喳喳說起來。 “到底是一家人,各自退讓一步不就得了?” “趙所長從前不愧是商人,利益關系都要算得清清楚楚,一點子虧都不肯吃呢!” 也有人勸宋元曲:“你呀你,也不能只記得對從前的兒子女兒愧疚,縣主當初嫁于你的時候,什么都不貪圖,你對她就沒得歉疚嗎?” 宋老夫人這會兒會做戲,只捶足頓胸:“都是老婆子我的不是,當年若不是我自作主張……我是昏了頭了,我罪該萬死啊,但安然啊,你爹爹是無辜的呀……” 趙安然神色淡淡,頗有些不耐煩:“說來說去,倒變成了我的不是?你們這些人好不講道理,我也沒上趕著要去宋家。如今的趙家不好嗎?是我舅父舅母不夠疼愛,還是我弟弟不夠聽話?去宋家給人當庶女?還要被人欺負看不起?你們當我是傻子?” 這話是真的,依著趙安然行商的經歷,哪怕是回了宋家,多少也會被人看不起。但這事私底下的事兒,誰人拿到明面上來說。 便有個夫人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都說了是一家人,沒什么過不去的砍。宋大人,我知你愛子愛女心切,是一心想將兒子女兒認回來。但我看著安然那丫頭,也是個有脾性的,不如你們再讓讓,回頭將兩個孩子記在秋萱名下,視作嫡子嫡女,這不就解決了?” 宋安素叫嚷著:“阮姨母,你怎么替旁人說話?他們若是記在我娘的名下,我們怎么辦?” 林秋萱拉了女兒一把,笑起來:“我原也是如此想的,夫君的子女,便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