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靈力在恢復嗎？”

我如實而說：“興許是，究竟如何還未可知?！睅扔l熱得令人直冒汗，我利索的脫下大氅，干脆命人將茶在外涼個片刻再取回。一杯冰茶入口，沒了茶的香氣，卻適合這熱到悶得慌的帳內飲用。數杯冰茶水下肚，我開口道：“婉娘有件事你最好放點心差人去查下，數日前我來軍營的路上，曾在處名喚醉香樓的莊子小住一宿。想必你對那處也該有耳聞了?！?/br>
“是有聽說，只是眾說紛紜的。你知道人左不過是一張嘴，就說出來的話總是霄壤之別。虛虛實實不太容易判斷?！?/br>
我頷首贊同，繼續說：“倒是不差，真真假假無非就賴幾句話，可真相卻得眼觀耳聽才來的可靠?！?/br>
婉娘似謔似真道：“過去不常見你認真模樣，那時偶見幾回心中頗感安慰?，F在倒好，時常遇到，倒嫌你太嚴肅不適合你現下的年紀?？傉f人啊是不知滿足的，可見魔不也是如此?！彼垌锫裰僖姷臎]落寂寥，想少兒懵懂時與她的親昵，而今已成遙遙的記憶。婉娘的情緒流露僅是一瞬，眨眼間只剩溫然莞爾：“要查的事多的很，不差多這一件。醉香樓那確要好番查一查，我已然置喙下去對此地防著點。以免惹出個禍端，內憂外患，不容易處理。至于今日之事，就一并查了?！?/br>
婉娘話語間殺氣凌厲，森冷的氣息就連著燃著碳的帳子都抵不住，帳內的溫熱感似是霍然散去，連我都不由顫栗了下。

尋思禪在旁滿臉憂色惴惴嘆息，他擔心顧常發傷勢，對周遭恍若未聞。乍然抬眼瞧了婉娘，臉色亦是茫然。

我省他憂思傷肺傷神，體貼道：“擔心就去看著，我這不是缺胳膊少腿，用不著一直跟著?！?/br>
他聽后便急急離去，半分客套沒有。瞧他神色慌忙動作多莽撞幾分，我只得無奈搖頭。

婉娘直至人出了帳子，方戲謔道：“你倒是大方，就這么把人送到別人床邊，不怕到時一個鐵血柔情一個溫婉順從日久生情么?！?/br>
“他性子是溫婉卻不順從，骨子里逆著呢。臥榻之側豈容酣睡，我沒送自己人去他人那的打算。等顧常發醒了，他自會回來。你少cao這份心，沒事挑撥離間的?！?/br>
她駭然而笑：“你是越發會掩性子了，喜嗔癡惡皆不流露于色?！?/br>
自打當上魔族戰神，數余年來我與她早不那么親近，外加諸多疑惑我多少是防著些的。我心感愧意遂軟語說：“年紀漸長，哪還容得我再耍孩子心性?！?/br>
婉娘似是認同的點頭，即刻陷入一片沉思中。話多尷尬，我便不敢再多說。

第22章邊境危機（下）

帳內烘籠不時有噼啪聲傳出，除此外就是一片肅靜。婉娘危坐在圈椅上閉目養神，期間我瞄過她數眼，只瞧眼珠都未動過，怕是在冥想。無聊時總覺得過得慢，遂遣人隨意去婉娘帳子取了兩本書來消磨，一來實在是無事可做，二來避免談及方才尷尬的話題。

士兵拿來的書皆是兵書，回頭想身在軍營除了習得兵法布局，總不能成日讀詩經論賦的。憶起父親書房也曾有數本兵法書，只是父親很少翻閱，說是懶怠更貼切的是他從未想過上三界會有戰事，亦或是他從未料到會有今日。我對父親敬愛卻有些疏離，太早的分離，致使記憶很稀疏，印象里他對我的慈愛始終不及對母親的那份用心。只是世事不如意十有八九，母親意外的離世逼得父親回神界徹查，又有誰能料到這一查我居然多了個繼母，又有誰能想到這個繼母成了當今神族之王。

冬日天色昏得很快，申時剛過屋內就點起了蠟燭。我心煩的斷續讀完手中兵書，方注意到婉娘早收神在打量我。

“難得瞧你能靜下心讀書?！蓖衲锷焓謭踢^桌上的書，寧和贊揚道：“人界的兵書固然好，對上三界卻不實用?！?/br>
我聞言一笑，緩緩說：“本就沒求你讀，你自己閑來無事消遣，怎就怪起寫書人來了?！?/br>
尋思禪離去有些時候了，我剛想起身去探下究竟，帳簾子突然被撩起。帳外雪已停風不肯止，頑劣的刮過積雪地，隨意吹起零星雪片就往帳里鉆。跟在尋思禪身后的是速神營的探子，敢這般直直闖入定是婉娘準的，我不干涉僅是默聲聽。

“事情調查的如何？”婉娘翻著書嘴上道，眼沒抬一下。

“確已有翔云的細作遛入邊城，今日的事多是與他們有關?！?/br>
我靨上微微變色，責道：“如斯的嚴守把關，還被敵國細作混入？關卡那是怎么守的？”

那人始終埋頭跪著，卑恭地開口：“我派人嚴查過近幾月的出入備案，皆無細作進出的記錄。這批人估計是在數月前罪人龐龍的壽宴前就已混入，潛伏許久?！?/br>
婉娘嘴角露出一抹譏謔，兀然捏皺手中的書，凌然道：“好個會精打細算啊，還真是防不勝防。巨虎！你給我好好的查，看看究竟還有多少細作混在神武的。差到一個都別放過，鏡月那邊也是。抓到幾個都是，殺！”

“是，屬下遵命?！?/br>
巨虎領命正要退下，婉娘想起什么，囑咐道：“之前蘇王爺派人查過官道上那個莊子，你再給我派人去，怎就查不出一點來。就是我掀了那塊地也得查出醉香樓的主人究竟是誰，這次若還空手而歸，自己領軍法去。但記著別急著動手?！?/br>
“我這就派人去?！本藁⒐耙靖嫱?，疾疾離開。

目光落在尋思禪臉上我有些欣喜，沉重從來不適合年輕人，我喜歡他當下平和中有絲絲輕快的神色。顧常發傷勢如何我亦無需費唇舌詢問，只消等人來通報。果不其然，不過半刻有余顧常發的狀況已頻頻被報來。魏子嵇那妙手回春，連婉娘都唏噓數語。

冬日養傷確比炎夏要好，傷口不會感染化膿亦好快些。顧常發身子練過，恢復期比較短，眨眼幾日已是能下床小走數圈。起初幾日的早巡邏，我自是擔上這攤子，一來出于感激與愧意，二來也是借此與軍中將士走進關系。軍營將士多是征戰的爺們，心思沒書生那么細膩，越級膽大的素來不在少數。

“美人王爺，今日你起得還是那么早?！本藁⑿ξ奈壹绲溃骸拔乙詾榘l哥受傷我們可以松怠松怠，誰知你比發哥更嚴?！?/br>
巨虎在軍中與吳平向來交好，兩人是老鄉又投緣，性格卻是天南地北。吳平做事總是頗為謹慎，他兄弟確實十足的痞子樣，說話沒大小愛犯上，不過心眼不壞且仗義。

我兀自朝南營繼續巡邏，佯嗔：“好沒大沒小的，仔細著你發哥傷好后來收拾你，軍棍伺候?！?/br>
“發哥可不舍得，這營子里箭術比我好的撈不出一個?！彼蟛阶咴谖疑砼?，甚至沒忌諱地走我前頭有半個身子，“要說論拳法格斗術我不如王爺，就這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