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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孩子,不禁也像符明一樣摸了摸他的頭,寬慰道,“你父親會沒事的?!崩钯澛牭?,稍微放下心來,可想到自己竟然與阿達那小皮孩一般被對待,不禁低下了頭,悄悄紅了臉。深夜,林脩在床上輾轉反側,室內的空氣都仿佛是凝固的,室內的空氣密度仿佛越來越大,擠壓得心口焦躁不安。門外傳來輕輕地腳步聲,停在林脩的門前,然后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林脩起身,還能感到一股蕭瑟之意。開門后卻是李贊,光著腳,抱著自己的枕頭,真像個小孩子般,實在與平日里那副模樣不太相符。李贊看到林脩只是胡亂地披著一件衣衫,臉色也不是太好,突然為自己像小孩子般這么任性的行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F在天氣倒是有些冷,林脩趕緊把李贊讓了進來,讓李贊坐在床榻上,用被子裹住。李贊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尷尬起來,囁嚅道,“我擔心父親,睡不著——”眼神也有些躲閃,不敢看著林脩。林脩反倒覺得沒那么焦躁了,面對一個比自己更弱小更需要安慰與守護的孩子,反倒遺忘了自己的不安,讓自己的心更加的強大與平靜起來。也許正因為如此,每個女人或者都會膽小,但是作為母親,卻是非常之勇敢,能夠擁有著平日難以想象的勇氣。林脩不禁想起了郭氏,作為一個女人,受著那么多的約束,但是為了自己,卻最是果決,從不在自己面前流露絲毫委屈與不舍。林脩想著自己以后也不會有孩子了,而李贊雖然平日有些老成穩重,但還時常流露出少年的執著與青澀,與李溙也很是相似,看著他就像看著少年時的李溙一般,林脩心中對李贊也常不由生出一種舐犢之情。林脩溫和地回道,“你父親定不會有事的。你父親只是恪守了自己的職責,做的事情是對的。你要相信,只要你做的事情是對的并且堅信,那么結果會是你所接受的?!?/br>也許,做的對的不一定會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不然人生也不會有那么多的無奈。但你堅信自己做的是對的,那么結果卻是你所應該接受的,因為結果早已在你的預期之中,李贊看著林脩點了點頭,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林脩其實只不過是誘導了一下李贊而已,也許李贊會理解成只要你堅信你做的是對的,那么你就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世事的是與非,本就無法定論,曾經的是也許會變成將來的非,輿論總是被引導著。但是如果一個人能夠擁有強大的信念,相信自己的所作所為所思,將會給自己帶來多么強大的一種力量。因為世上太多的人,迷惘在是與非之間,對自己與自己所為產生懷疑,然后否定、動搖,最后又能落得什么呢。林脩知道李溙是有自己堅持的人,對的即是對的,錯的即是錯的,為了堅持對的懲治錯的,即使舍去自身,又有何難呢?至少他堅信自己的信念還是鮮活的。鐘瑾性格退讓,與人無是無非,即那種老好人,曾經李溙取笑道,“孟子言人無是非之心,非人也”。當時鐘瑾年少,還忍不住去問自己的叔父,叔父解道,“昔齊國國武子好昭人過,以招致殺身之禍,保身全家,爾道為貴?!辈贿^鐘瑾的無是無非卻與李溙是非分明,那是非卻也并不盡一致。不久,司隸校尉應奉很快即與桓帝上書,稱“馮緄前討蠻荊,均吉甫之功;劉祐數臨督司,有不吐茹之節;李溙著威幽、并,遺愛度遼。今三垂蠢動,壬旅未振,易經稱‘雷雨作解,君子以赦過宥罪’”,桓帝遂對三人免刑復職。李贊見父親完好回來,心中對林脩不禁更加敬服與倚仗,林脩見到此種情況也很心虛,大人總要以自己的局限與莫可奈何,來承擔小孩子那種無所不能的完全信賴。不過也許當小孩懂得大人的脆弱與并非萬能的時候,也許就是自己長大的時候了,再也不用把自己的所有的希望仰仗于別人,不過也許也有人總是長不大的。十月至十二月,桓帝幸長安,賜長安百姓每人十斛粟,桓帝此舉雖說有益天下歸心,但在天下百姓看來還是十分詭異。寒冷蕭瑟的冬天不呆在設施完備、京師重地的洛陽宮,卻行幸較曾經繁華早已荒蕪下來的長安未央宮,甚至還與長安百姓沒人賜粟。坊間流傳桓帝是雖貶了張讓,但還是心有不舍,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冬季人閑事荒,才來這么一出。不過在胡廣、趙典這種老油條看來,卻怎么也想不透,圣上怎么可能為了一個宦官行此等謬事呢,若僅僅只是念著那宦官,偷偷地去就行了,用不著大張旗鼓啊,定是不盡然有所謀。十二月,燒當等胡羌侵犯隴右,護羌校尉段颎破之。也許,老油條的思路是有些道理的。不過,至此五年內,桓帝每年冬季都會或長或短,或公開或私下至長安,也許,百姓的遐思也不是空xue來風。延熹四年正月京師發生瘟疫,五月冰雹,一時間洛陽城外流民不計其數。流年不利,幾乎每年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如大水、干旱、地震等各種災害,而蝗蟲五年內已過境肆掠三次,收成聊勝于無。南方武陵、桂陽、零陵一帶,若流年不利,百姓食不果腹即發生叛亂,亂了朝廷即招降,招降策略也不過是朝廷賑濟過得一個寒冬而已,若來年再無收成,還是又叛,如此往復,并無良策。每每日食天災發生時,三公亦是免了又再啟任,可以說,整個朝廷幾乎陷入一種在茍延殘喘之中的療傷不療骨式自救。桓帝每年也會選任良才,不過傳說中的賢人不愿出山;但事實上,朝野之中,能臣干將也并不在少數,就歷史長河而言,許多都是杰出的文臣武將謀士,只不過大家生在了一個人口擁擠的亂世。實際上,在自己位置上的每個人都很努力地過活了,君王沒有大興土木,窮兵黷武,文臣武將也鞠躬盡瘁地治國安民、守疆衛土,而宦官,在桓帝任上也并未過于集權,甚至可以說桓帝還有所壓制,再說得權的利益群體行事有所囂張不管盛世亂世卻都是存在的。至于若說桓帝埋下了宦官干政的種子,卻是事實,但那更多的是制度積弊的權力傾斜后果。不過,能說的也只是,桓帝作為一個人來說,已經做得很努力很辛苦了,雖然不能稱之為明君,但也總不至于淪落到昏庸的地步。卻說桓帝只得克減公卿俸祿,向王侯貸租以度困境,甚至有人說公卿的冬衣也只發放一半,其中困窘可見一般。這日白水居與春秋坊在城外以朝廷名義賑濟災民,巫醫與宮中太醫令、藥丞、方丞與災民發放藥物、安排消毒等各項事宜,實際上巫醫被召入京后,任的只是司徒府中閑散官職,并無實權,平日也并無什么事,本來處理瘟疫事宜也不在他的職責之內,但李溙任河南尹,自是知道巫醫的醫術,因而拜托巫醫,并與太醫令打下招呼有所溝通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