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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而又瀟灑地品了起來,喝一口,還拿起筷子夾一口鹵鴨,吃得津津有味。 趙武等人對視一眼,餓虎撲食一樣沖上去,他們同生共死這么多年,這群兄弟稟性再了解不過,要是跑慢了一步,只怕碗里冒尖的菜,一眨眼就被夷平了,還有聞著味道就覺得夠烈的酒,只怕連拎著壇底往下倒,也滴不出來幾滴。 ** 他們這邊吃得像是打仗一樣,反觀徐家那邊,就要文雅很多了,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宋家父女就成了徐家飯桌上的???,像是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 徐桓悅也習慣了,反正徐娘子也并不反對,她也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更不用說徐娘子還特意找她談了一下,這樣一來,她心里那些嫉妒就被心疼取代了。 徐娘子雖然只是個尋常的農家女子,但是因為徐家外公膝下沒有兒子,干脆就把徐娘子當成兒子養的,她讀過書,識幾個字,算盤也會,也算得上這個時代難得有文化的女性了,她這樣好,卻守寡了這么多年,無論如何,她要是想著再嫁,徐桓悅絕對不會阻攔。 這么想著,她也漸漸釋然了,抬起頭搭上了宋清的話,兩個人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儼然一對歡喜冤家,倒也熱鬧。 但是他們開心,卻也有人一肚子惱火。 錢夫人一手把八仙桌上的茶杯茶壺全都砸了下去,保養得精致年輕的臉蛋上充斥著怒氣,眼神猙獰,像是下一秒就要狠狠掐上人的脖頸一般。 她怎么也沒想到,不過是查一下那人是不是真的國公府真千金,結果誤打誤撞發現,感情換的那個是她夫君的女兒? 這都叫些什么事! 一想到這里,錢夫人只感覺自己的隔夜飯都嘔出來,越想越氣,臉上染了薄怒的緋紅,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下。 滿屋站著的下人戰戰兢兢,一個個跪在地上,噤若寒蟬的樣子,看著錢夫人更是火大。 她努力深呼吸,把那種怒氣壓下去,又大喝了一口茶,好像冰涼涼的感覺,稀釋了她胸腔里那陣火,現在她總算是能正常思考這件事了。 這算得上是件頂大的事情。 對她而言,要是桓郎的發妻還在,她就不是正妻了,雖然按家世按容貌,按能給桓郎帶來的幫助,那個鄉野出生的女子根本比不上她,但是按先來后到的規矩,哪怕是公主,都躍不過發妻。 對桓郎而言,多年的同床共枕的夫妻做下來,錢夫人不敢說了解他透徹,但也算得上是這個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了,他最是重面子,但是面子與他的仕途一比,好像并不算得上是大事,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說不定為了巴結國公,還要把徐娘子接回來,讓她當妻子。 而對國公府而言,他們的嫡親孩子回來,流淌著他們家的血脈,無論如何都要感謝養大她的徐娘子的。 還有那個在爆出身世之前在京中橫著走的趙玉冉,那可是太子都愛慕的人,她的人脈在這里,無論會不會回桓家,桓郎都要把她當成掌中珠捧著的。 這么一想,錢夫人也默默做好了決定。 先把徐娘子處理了,她不過只是一個農村婦女,天天面朝黃土背朝天,就算現在開了個食肆,也不見得會有多聰明,趁著現在誰都不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快準狠把她收拾了,這局也就破了,之后再去找國公夫人,把這件事告訴她,也能在她那里得個人情,再之后就順著事情發展吧,反正能威脅她地位的,從頭說到尾,也就只有徐娘子一個人而已。 這么想著,她心里那股氣慢慢也就熄火了,踱回了內室。 下人們匆匆進來,把一地的碎瓷片給仔細地收拾包好,掃了三四遍,直到確保地上沒有一片碎瓷了,才松了口氣。 錢夫人想到了,就恨不得立刻去做,因而一刻也等不及,直接找來了她的心腹,秘密吩咐她去找個人,把徐娘子給悄無聲息解決了。 她的心腹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寡言少語卻最是忠心,雖然看著不像貼身服侍的丫鬟婆子有臉面,但是卻是她最信任的人,她這么一說,心腹連問都不問一句,直接就點頭下去找人了。 看著她的背影遠去,錢夫人忍不住松了口氣,只待她給自己帶個好消息來。 只是她千查萬查,卻沒有查到如今桓父的頂頭上司,也就是大將軍宋岑商正磨刀霍霍、呸,是誠意滿滿正在追人呢,追的那個人還正是她現在恨到骨子里去的徐娘子。 而且她更想不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她以為就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徐桓悅的身世,卻沒想到,宋岑商身邊那個多智近妖的軍師公孫離,不聲不響,卻也把事情的真相湊出來了,厚厚一沓紙,直接砸到了宋岑商的桌子上。 宋岑商在自己家里,就沒有那么講究了,現在正把腿翹到書桌上,大喇喇地往椅背上一靠,拿著銀牙簽剔牙,瞟了一眼那東西,問:“什么東西?” 公孫離沒好氣:“和徐娘子有關?!?/br> 這么一說,宋岑商立馬坐直了身子,雙手在胸前一抱,示意公孫離:“你說,我聽著!” “…………” 公孫離翻了個白眼,不情不愿把事情概括了一遍,告訴這懶得讓人無力吐槽的宋岑商。 宋岑商先是神色放松地聽他說話,越聽,神色越嚴肅,到了最后倒是正襟危坐起來,眼神炯炯看著公孫離,在戰場上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氣勢,倒是回來了。 “所以說,徐家那個丫頭,就是定國公那個老狗,找到現在的親女兒?” 宋岑商一字一頓,把這簡直匪夷所思的事情重復了一遍。 公孫離點頭,又道:“對了,還有,徐娘子的那個丈夫沒死,你還認識呢!” 這? 宋岑商眼前一黑:“是誰?我要宰了那個兔崽子!” ☆、貳壹 公孫離意味不明地笑, 不說話。 宋岑商咬牙切齒,試探著把自己認識的幾個大齡單身未婚的將領名字一個一個報出來,公孫離聽一個, 搖搖頭, 再聽一個,又搖搖頭。 宋岑商氣得一拍桌子:“你給我搖頭晃腦干嘛呢?快給我說到底是誰!” 公孫離高深莫測地瞟他一眼:“將軍,你就要快說出來了?!?/br> 宋岑商頹喪地往椅背上一靠,不帶什么希望地隨口報出了一個名字:“桓東永?” 他只是想起徐娘子家女兒名字里的那個桓字, 然后隨便說了個名字。 結果,結果就看到他那個足智多謀的軍事一言難盡地點了點頭。 宋岑商眼前一黑,頓時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那陣讓人無語的思緒里走出來,看著公孫離:“你確定沒騙我?” “我當然沒騙你,”公孫離也不賣關子了,直截了當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