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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無商不jian文案:病弱笑里藏刀受VS偽傻白甜攻內容標簽:強強宮廷侯爵天之驕子搜索關鍵字:主角:謝荊,楚平山┃配角:徐蕪┃其它:第1章第1章“覺來幽夢不可說,此生飄蕩何時歇——”有人在唱詞。那顯然不是一個十分擅長放聲歌唱的人,因為那聲音很微弱,也壓抑著,好像是一星即將熄滅,又醞釀著漲大的火。他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卻只接住了一盞燈。燈里的火正如歌聲,既微弱得仿佛他下一次呼吸就能吹滅,又頑強地在落到他手里時熊熊燃起。那燈似乎也不是一盞燈,那上面應有的油紙不知道在哪里,因此讓一只不知來處的手按滅了火。然而歌聲猶在,那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弱,乃至于最后好像是有人貼著他的耳朵用氣音在唱。謝荊翻了個身,把披在身上的狐裘翻掉在地上,在一旁守著的侍衛立刻撿起狐裘,然而還沒等他把狐裘上的灰塵拍掉,謝荊已經坐起身了。于是侍衛只是把狐裘雙手奉上,沒有直接披在他身上。“幾時了?”謝荊問道。“才剛天亮——您去哪里?”謝荊一只腳已經踏出了軍帳,外面微弱的天光畏畏縮縮地探入一點,只照亮了他一雙凍的發青的手。他沒有說話,甚至在聽到這話之后連停頓一下都沒有,兀自往外走去。關外早晨還在刮大風,他只有一件狐裘,連頭發也沒束起來,很快就從手腳冷到了骨髓。走了大約二十幾步,此人終于想起來這是關外陣前,不是酒暖春深的金陵,然而也沒停步,換了方向,繞了個大圈子又拐回軍帳。謝荊在帳外看到一只凍死的信鴿,他伸出已經沒有知覺的手,以極大的意志力伸入雪中,把信鴿撿了起來。信鴿的腿上除了信筒,還綁了一根不合時宜的羽毛,它原本是十分漂亮的,謝荊知道它的主人在金陵養了好幾窩亂七八糟的鳥,但它此時已經缺胳膊少腿,絲毫漂亮不起來了。謝荊拿到卷成一小塊的信,并沒有急切的打開,而是略微收了收手指,確認那信鴿已經凍的與他一樣毫無溫度了,這才順手一扔,走入軍帳。帳里也沒有點多少火盆,這次監察讓邊防軍猝不及防,以為有多少洪水猛獸在他后面等著搶兵權,但謝荊比誰都清楚,他監察使的位置搖搖欲墜,如果這次不能在關外揪出邊防軍統帥的辮子,他比誰死得都早。皇帝已經過于年老,四面楚歌的身體讓他開始懷疑一切與他沒有直系血緣的人,甚至包括謝荊這個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肝,這不能說是為兒子鋪路,因為短短三年來,皇帝的兒子已經被他自己殺掉了四個。皇帝想把所有能威脅到他舉世無雙的地位的人全都殺死,但這顯然不可能——他已經沒幾年活頭了,也許早點退位享福才是正理,但人越老,越感覺到自己力不從心,就越想折騰,向所有人證明自己仍然身強體壯。但這已經是他年老力衰的最直接表現了。謝荊挑了個茬,把侍衛斥退,才敢把那張小紙條夾在紛雜的軍務日志里偷看。由于篇幅有限,上面只寫了“無礙勿念,君應如是”,然后是一朵由掉落的墨點勾畫出的花,畫技十分拙劣,花瓣格外纖長,幾乎不像是花,更像是一株藤蔓,但是在花瓣中間有個極其濃墨重彩的黑點,使其變成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謝荊心驚rou跳地從中看出了一點早上做的亂夢的痕跡,他差點以為那藤蔓盡頭就是那盞燈,唱詞的那個人,或者還帶著一壺酒,一把劍,然而終于不是,讓他勉強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如同凍死的信鴿一樣扔掉。他裁出一張大小差不多的紙條,提筆寫了句式差不多的幾個字——這時被斥退的侍衛居然敢擅自進來,還沒來得及對謝荊說話,已經被他打發出去了。謝荊還有另外一封信要送往金陵,是給廣王的。他知道這些信大概會經過三路人的手,也有足夠的手段讓他們誰也不敢做出改動。信是早就寫好了的,塞給侍衛后,謝荊裝似猶豫地又叫住侍衛,像個沒多少心眼、剛剛有了心上人的愣頭青,央求侍衛把紙條送往金陵一處在東南巷的小宅子。他慣會裝傻充愣,當年就已經是能騙過皇帝的演技了,現如今更是爐火純青,唬得侍衛一臉果然,急急忙忙跑去給統帥通風報信,全然忘了來意。謝荊推開帳簾,看著侍衛的腳印被雪掩埋,另一只手隨便在軍務日志上倒了一點火油,推倒了崩著火星的燭燈。苦rou計是下下策,但身敗名裂在即,他也是顧不得別的什么了,只希望皇帝盡快咽氣,并且在咽氣前能“立個遺詔”,把廣王拉上能吸干人血rou的皇座。他漠然地將仍然冰冷的手伸入烈火中,猝不及防摸到一把火底的灰。謝荊愣了愣,在一雙手徹底廢掉之前抽出手,他還沒來得及繼續他不痛不癢的自焚,軍帳的“大梁”轟然倒塌,他抬頭看了一眼,在幾乎沒有時間的時間里算出其他人趕來的大概時間,迅速往旁邊退了退。然而已經太晚,那根帶著火的木梁砸在他的腿上,如同之前與之后無數次火災中無數人的遭遇一樣。可謝荊只是低頭看了看手,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這場火還沒有那張紙條更能吸引他的注意。作者有話要說: 搬一個短篇w第2章第2章侍衛今年已經二十三歲,從小在關外長大,本來志不在從軍,家里很有些家底,于是送他讀了幾年書,然而忽然有一年他退了學,馬上就投了邊防軍。他讀書時常幫人抄書,久而久之,很有一點模仿字跡的本事。而他自己刻苦所練的一手行楷,幾年前還曾經為他剛出生不久的小meimei在家譜上添了名字。這些東西并不著急送到統帥那里去,依照統帥的指示,侍衛只是草草摹了一遍信的內容,便拿著真假兩份信趕往一個已經許久沒有人來人往的驛站。侍衛入隊沒有幾年,馬只是一匹稍微大了一點的馬駒,已經在寒風中抬不起步子了,他只好從馬背上下來,牽著馬駒走。剛剛才下過一場雪,前方的雪地并不是一個顏色,想必接應他的人已經在驛站等著了。統帥之前告訴過他,只要廣王與監察使同盟的事情被捅到皇帝面前去,他就能給一家老小找個地方立墳。他還不知道該不該把父母葬在一起。侍衛捏了捏藏在衣服夾層里的信,后知后覺地發現脖子上多了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