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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鐘鼓已過了三更,蔣誠意親自剪了燭火,看商承渙端了茶,才敢低聲勸一句,“皇上,當心身子?!?/br>商承渙的目光望向門口,除了噤若寒蟬不聞一聲的宮女侍衛,不見任何影子,他合上看了無數遍的,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站了起來。蔣誠意連忙上前服侍寬衣,宮女魚貫而入,伺候洗漱。第二日早朝,司天監長史率先發聲,稱“維星絕、樞星散,將有地動?!?/br>商承渙長嘆,“天示異象,是朕之過。只朕登基九年,朝乾夕惕,宵衣旰食不敢有絲毫懈怠,實在不知有何罪過竟至于上天示警?!痹挷耪f完,就有鑾禁衛入殿急報,稱宮中走水,庭鯉祠被燒。風行立刻站了起來。群臣面面相覷,片刻,又有鑾禁衛來報,火勢驟起驟滅,除了庭鯉祠,其余宮殿都安然無恙。風行望天長嘆,“是父王責備兒子不孝啊?!?/br>長史立刻奏道,“地動示警之地正在京安以西,合著靖邊王埋骨之地?!?/br>此話一出,朝中許多長者老臣已經明白,這尊號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了。大梁立國,已歷四世,前獻帝剛愎殘暴,大殺朝臣,忠直之士幾乎被屠戮殆盡,能留下的都是明哲保身之輩,商承渙登基以來,開科舉,拔殊才,很有一番新朝氣象,他素來勤政,以仁孝治天下,年歲雖小,卻是民心所向,四夷賓服,雖不似前朝無人敢發聲,卻也是一言九鼎乾綱獨斷?;噬弦o靖邊王上尊號的風吹了這么久,他一心鋪墊給大家面子,想想靖邊王當日鈞天之勢,蓋世之功,又是當今天子生父,上尊號亦是理所應當,于是,那些被風行擢拔的青年俊才國之棟梁早已聞音知雅,紛紛請奏了。老臣被商承弼嚇怕了,也惟恐落在后面,等江石頭一番思量中午是多吃兩個蕎面餅子還是再來一大碗面的時候,朝上還站著的人已經不多了。商承渙的目光掃過,“嗵!”地一聲,江石頭的膝蓋也捅在了地上,咱不出頭,但也不能冒頭不是。偏偏,風行還就是不放過他,喚他道,“大正也認為,朕應該為皇考上尊號?!?/br>江石頭抽抽吃得圓起來的腮幫子,咱好歹也有點拐著彎的親戚關系,我爹揍我那勁頭您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就逮著我一個人坑啊,只是皇上問話,豈能不答,江石頭稀里嘩啦地舔了下嘴唇,四周跪著的都聽到他吧唧嘴的聲音了,他琢磨了一下如何不會屁股再次開花,回道,“靖邊王不讓皇上為他上尊號,那是靖邊王的忠義,皇上要為王爺上尊號,那是皇上的孝順。石頭一個粗人,不懂?!?/br>風行是真不打算放過他了,“朕忝坐殿上,皇考卻埋骨荒郊,朕心不安啊??苫士加幸陨硎赝林?,朕身為兒臣,又豈能違抗親恩父命?大正若是朕,大正又當如何?”江石頭心中哎呦一聲,二伯啊二伯,您怎么不來抽死他啊,嘴上卻道,“皇上是圣天子,英明睿智,皇上都為難,石頭一個粗人,更不知道了?!毕胂脒@么說肯定被打,于是咬著牙加了一句,“反正石頭只知道聽爹的話,孝順孝順,石頭愚鈍,不敢輕易說孝字,但順是能做到的?!卑ミ蠇屟?,我這就是駁他的意思了,二伯呦,我是豁出去了,您也算他另一個爹,應該能保住石頭這顆腦袋吧。江石頭此言一出,滿殿皆驚,風行只有一個字,“哦?”坐擁天下那些無限孤單的夜里,風行總會在處理完全部正事的時候想起十歲時那場教訓,他答應二師叔,從此以后不再利用感情威脅任何人,所以,在無數次動了念頭想要病重一次的時候,都會自己罰自己跪兩個時辰,如今,勢壓滿朝文武著意給自己父親上尊號,他不知道這在二師叔的定義里,是不是又是做錯了。只是,他不甘心。他什么都有,民心,天下,江山,還有——子嗣。皇后剛剛來報,一位姓吳的才人有了子嗣,請他加封為順容,他是怎么做的呢,將人完全托付給了皇后,給了賞賜,卻并沒有晉位分。大婚三年,皇后一無所出,朝上也有人漸漸勸他雨露均沾,他雖是那么熱切地盼著這長子是皇后所出,可卻并沒有執著。他的腳下是祖宗基業萬里江山,很多事都身不由己。風行撩起衣擺,向西北方跪下,蔣誠意安靜地仿佛融入這夜色里,皇上,真是太苦了。風行輕輕闔上眼睛,燈火漸漸暗了,暗了,再暗了,而后,一盞燈滅了,他叫道,“誠意,怎么不點燈?”開了口,卻沒有任何回應。風行陡然一驚,卻很快冷靜下來,沒回頭,“承渙給二師叔請安?!?/br>然后,他就聽到耳邊極溫柔堅定的一個聲音重復了一遍他的名字,“承渙?!?/br>風行的心倏地一跳,來了,真的來了,“二師叔,您真的來看我了?!?/br>“草民見過皇上?!边€是那個聲音,甚至,以風行的耳力,很輕易地聽到了衣袂響動。風行哪里敢受他的禮,連忙轉過身去扶,“二師叔,您——”只喚了一聲,竟說不下去。是啊,承渙,他自從登基,就不再避商承弼的諱,將名字改了過來。楚衣輕行了禮,站起身來,竟是立刻便要離開。風行再也受不了,一把拖住他衣袖,“二師叔,您也不要我了嗎?”楚衣輕衣袂一振就掙脫了他,“你要見我,我來了?!?/br>風行這一次是真的跪了下去,“二師叔!”叫了這一聲,眼圈卻是紅了。他自來老成,即便少年時候,也難得有這么情緒外放的樣子,楚衣輕鑒貌辨色,知他不是作偽,便走過去在商承渙平時坐臥的小榻上坐下。風行看他肯坐下了,立刻雀躍起來,“二師叔,我這有好茶,我去凈了手,親自給您煮一碗?;屎簏c茶的手藝不錯,我也學了些?!闭f到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二師叔,我就要有兒子了。您高興不高興,父親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吧??上?,母親的身份低些,但都是書香門第知禮懂事的女子,皇后賢德,朕相信一定會教好他的?!彼椴蛔越陀昧穗捱@個自稱,他原就是皇帝,坐擁天下九年,有一刻的真情流露已很不錯,楚衣輕也并未苛求。只擺手道不必。風行點頭道,“也是,二師叔肯來了,以后還會來的。以后,我再服侍二師叔?!彼赣H不在了,楚衣輕幾乎是他另一個父親,對楚衣輕的孝順倒是真心。只他謀算人心久了,不自覺便帶著算計,此刻他并不覺得,楚衣輕卻知道,他是逼自己答應他,以后常來看他,因此,并不置可否。風行驀地明白,抬起眼,“二師叔,以后不愿來看我了嗎?”楚衣輕無心在這種事上和他糾纏,只比手勢道,“我只問你,為你父親上尊號這件事,是純孝之心,還是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