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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的。 然而嬴政既明確表示不會治他的罪,拉攏之意再明顯不過。 其余文武大臣皆心照不宣,都各自暗中盤算著如何為日后做好籌謀。 這時,沉默了許久的呂不韋終于開口:“老臣認為以目前的局勢,理應即刻派上將軍前往屯留,以雷霆之勢剿滅叛軍?!?/br> 嬴政點了點頭,呂不韋的話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那五萬兵馬雖是精銳,但畢竟也只有五萬,打到咸陽是不可能的。 不過,怕就怕戰況若一直拖延下去,時間越長越容易引發朝局動蕩。更糟糕的是,除卻態度曖昧不明的齊國,誰也不能保證其余五國本已瓦解的合縱同盟會不會再次死灰復燃。 經過一上午的商議,最終決定由上將軍王翦領軍十萬討伐叛軍,并由相國呂不韋親自起草。 朝會結束,王翦被嬴政留在了章臺宮。 嬴政之所以將他單獨留下,是想趁此機會將樊於期安排在軍中任職以及調查成蛟“謀逆”的來龍去脈。 嬴政絕不相信自己的弟弟會造反,同樣,其他大臣也大多不信,但肯盡全力調查并不遺余力保護成蛟的只有自己和王翦了。 而目前王翦的身份不宜過問太多,因此他才會想到將樊於期任命為王翦的副將,如此一來,既不會太惹人注意,且能在軍中靈活行事。 對于嬴政安排給自己的人,王翦自然是毫不猶豫一口答應,畢竟成蛟就是他自己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推薦的,沒有人比他更希望成蛟洗脫罪名。 第52章 家賊難防 起草檄文花了呂不韋將近一天的時間, 回到自己的府邸時已經夜幕沉沉,月懸中天。 老林頭在府內等候多時,見呂不韋一身疲憊地回來, 便為他燒了一鍋熱水, 泡泡腳以舒緩筋骨。 見他倦意濃重, 老林頭忍不住小聲問道:“相爺今兒個在宮中待了一整天, 可曾用了晚膳?” “忙……哪里顧得上?!眳尾豁f脫了鞋子,打了好幾個哈欠, 眼睛都睜不開了。 “老奴就知道相爺一忙就廢寢忘食,這怎么行呢?老奴下午在鹿鳴笙買了鹿rou羹,剛才已經熱好了,您好歹用些?!?/br> 老林頭邊說邊擰干布巾,卻見呂不韋擺擺手:“都這個時辰了, 就不麻煩了?!?/br> 正說著,老林頭已端著鹿rou羹過來:“相爺多少還是用點吧。您一向不喜歡口味濃烈的吃食, 這rou羹清淡養胃,您在宮中忙了許久,想必也不曾好好用膳?!?/br> “知道了,我吃些便是。你呀, 越老越愛嘮叨!”呂不韋說著捧起青玉小碗, 用勺子攪動了幾下,狀若無意地說了句,“這鹿rou羹,聞著味道不太對……好像和以前不一樣……” 老林頭眉心一跳, 面上仍然裝得若無其事:“老奴覺得一樣啊……” 呂不韋將鹿rou羹遞到他面前, 似笑非笑:“不信你嘗嘗?!?/br> 老林頭有些為難地接過碗,想了想, 接著將那青玉小碗放回托盤:“老奴…老奴早就吃過了,這是為相爺您特意準備的?!?/br> “知道這是你特意為我準備的,不然怎么會加了一味鶴頂紅呢?” 話音剛落,老林頭大驚失色,當場“撲通”一聲雙膝跪在他面前,連呼“相爺饒命”。 呂不韋冷笑:“你已身中‘鳳凰膽’之毒,現在求我放過你,會不會太晚了?” “相爺,相爺……求您聽老奴一言吶!都怪老奴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在外欠了賭債還不起,便去偷盜財物,結果被抓了。按照大秦律法,偷竊是要被剁手的……”老林頭膝行到呂不韋腳邊,抱住他的腿一面解釋一面求饒。 “所以你就做了嬴涯的眼線,只因他答應可以對你的兒子網開一面??磥韹獨毙写淌忠矐湍阌嘘P了,若不是你通風報信,嬴涯那廝也不會提前做足準備,以至于騙過了嫪毐的眼睛?!眳尾豁f居高臨下地看著曾經的老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自己眼前,忽然間覺得很諷刺。 自打白手起家,老林頭便跟隨左右,其后多少年風風雨雨,他們倆一直都是患難與共,某種意義上呂不韋已經把對方當作自己的家人看待。 然而結果又如何,一旦有了更大利益的驅使,再忠誠的人也會動搖,甚至選擇背叛。 “沒,沒錯,是老奴事先告訴他的……都怪老奴不長眼!求相爺開恩,饒了老奴吧!” 呂不韋徐徐嘆了口氣,開口道:“只有這區區一件?” 老林頭太了解對方的精明程度,自知瞞不過去,干脆一股腦全招了:“還有七年前那件事?!?/br> “七年前?” 七年前,正好是先王駕崩的一年,亦是嬴政正式繼位成為秦國新君的一年。 “相爺明鑒,老奴也是無意中撞見您和太后的秘密……” “太后?”呂不韋瞇起眼眸,面無表情地問了句,“接著說,你都看見、聽見了什么?” 老林頭戰戰兢兢地招認:“老奴當時就藏身于一棵大樹的背后,恰巧看見,看見相爺您與太后……也就是當年的王后在,在小樹林里私會。老奴還聽到太后說,說她本就不是趙家的閨秀,不稀罕當大秦的王后,更不想當什么太后,還懇求相爺帶她一起離開咸陽。其它的因為離得太遠沒聽清楚,回去的路上老奴越想越害怕,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兒,相爺您一時糊涂,可老奴不想受牽連丟了命啊,所以老奴思來想去,就…就在整理相爺呈給先王的奏報里偷偷夾帶了私信……” 嬴子楚即位后不久便沉疴發作,朝中政務基本上都落在了呂不韋一人身上,不過重要決策依然由他親自定奪。 “所以你就用這種方式告發我,先王雖未明言,但心里早已對我產生了懷疑。難怪在此之前他的病已有起色,卻在一夜之間病情突然加重……說到底,要不是你來這一出,先王說不定還能多活兩年!”呂不韋不禁冷笑。 當年先王彌留之際為何突然深夜急召長安君入宮,并且讓自己的心腹樊空羽陪同?為何在已立嬴政為太子的情況下多此一舉,仍堅持親筆書寫傳位詔書?——至此,所有的疑惑都有了明確的答案! 幸而當年那份遺詔只寫了幾個字嬴子楚便斷了氣,否則他呂不韋不光第一個難逃一死,就連琉煙和嬴政也無法幸免!盡管嬴政的確是先王和琉煙的孩子,可那又如何?按照嬴子楚的狠辣作風,為了確保嬴姓血統的純正,是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他、琉煙,乃至嬴政在當時能活下來,或許真的是天意了! 話又說回來,若他呂不韋當年未曾多留個心眼除掉了心思敏銳的樊空羽,將來必定也是后患無窮…… 一步之差,儼然天壤之別,境遇格局截然不同。 時也?命也? “老林頭啊老林頭,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了你!”想到這里,呂不韋長嘆一口氣,“也罷。既然你已如實招認,看在你侍奉我多年的份上,這個給你?!?/br> 說著,一個小瓶子扔在了老林頭面前。 “多謝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