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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的筍片。肖馳在桌邊盛粥,感受到林驚蟄靠近的氣息,眼也沒抬,只側首準確地捕捉到身邊的嘴唇落下一記啄吻。同一管牙膏一模一樣的薄荷氣息相互交匯,林驚蟄從背后抱住他,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看他動作。肖馳盛好粥,放下碗,抬手掐了下他的臉,示意對方松開自己:“我上樓一下?!?/br>“不吃飯嗎?”林驚蟄側過頭,面孔被他同樣一段時間沒修剪變得有些長的卷發撩撥著,伸出手指為他梳理了一下,攏在耳后,“一會兒粥涼了?!?/br>肖馳道:“你先吃,我弄好頭發就下來?!?/br>他指的弄頭發就是平常每天朝頭頂糊的那些摩斯,定型水放在主臥的衛生間里,肖馳剛開始直接搬回來小半箱。林驚蟄剛開始還覺得太夸張,后來才發現肖馳做一次發型幾乎就能把定型水用掉五分之一,明明衣品都挺好的,但他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審美,非得把自己耳際到額頭所有發根從面孔前方能看到的頭發全都折騰得服服帖帖。他的腦袋每天就像頂著一塊鐵板,讓喜歡在接吻時抓他頭發的林驚蟄抱怨了好多次,此時聽到,不由翻了個白眼。林驚蟄拽著他道:“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等出門再說不行么?”肖馳卻說:“頭發翹在這我難受?!?/br>“我有辦法?!绷煮@蟄反正是在吃飯這會兒不想聞到那股摩斯濃郁的檸檬加薄荷的氣味了,因此迅速從褲兜里掏出一根前幾天從鄧麥那兒順來的橡皮筋,然后將肖馳按在座位上,手指撩撥,將對方頭頂那一圈據說會掉下來的頭發全部攏了起來,然后扎緊。“這不就好了!”他用手指彈了一下那簇被扎緊后十分順從地擠在一起,但自捆綁住的那一小圈位置之后仍桀驁不馴蜷著的蓬松的發絲,理直氣壯地宣布:“以后在家就這么扎著了!”至于出門如何,這一點林驚蟄肯定管不到,但至少在家里,接吻時他非常不愿意抬手時摸到一大塊被定型水糊在一起的鋼板似的頭發。肖馳沒有表現出什么強烈的不順從,他只是有些猶豫地側頭從餐廳側面的玻璃門上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倒影。******黑色的商務車緩緩停下,已經過了上班高峰期,寫字樓下原本應當行色匆匆的白領潮減退不少,只能看到三三兩兩幾個或是出門辦事兒或是已經遲到的人。始于地產和迅馳地產在同一幢樓,原本為了不引人耳目,林驚蟄還想提議早上自己開自己的車上班,但肖馳卻不知道為什么不肯接受,因此如無意外,兩人通常都是乘坐同一輛車來的,奇怪的是,竟然也沒有人詢問這一怪異的情況。肖馳為林驚蟄解開安全帶:“你先上去吧,我去停車?!?/br>林驚蟄打開車門,站在外頭同他擺手道別。目送黑車朝停車場開去,他轉身朝里走了幾步,但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什么異樣的細節,身形停滯了兩秒。他回過頭,有些困惑地看著遠處已經開遠的車屁股。怎么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哪里都出了差錯!胡少峰推開肖馳辦公室的時候險些摔成傻逼。他瞠目結舌地看著辦公桌后正在翻閱文件表情看上去一絲不茍的好友,幾秒后轉頭看向背后坐在助理桌的肖馳秘書。秘書對上他的視線,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只是個不明真相的群眾。胡少峰只得進屋,掩上門心驚rou跳地盯著肖馳的頭頂:“你頭上那撮頭發是怎么回事?”肖馳聞言抬起頭,片刻之后才反應過來,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頭頂,順著被扎住的位置一路朝后摸去,捋了一把那撮被林驚蟄扎得如同尾巴的小揪揪。他對上胡少峰驚奇的視線,平靜地詢問:“什么怎么回事?”突然變了發型的發小兒讓胡少峰都有些不敢相認了。肖馳這頭自然卷從小就是他尤其區別于大院其他小朋友的鮮明特點。認真說來,這種大弧度的卷發其實挺好看的,胡少峰總覺得那些蜷曲的弧度讓從小就穿得不夠潮流且不大言笑的肖馳身上帶出了些同齡孩子們所不具備的“洋氣”。但肖馳自己,從小卻明顯對這頭頭發深惡痛絕,胡少峰記得為了養直頭發,七八歲時肖馳還留過一段時間的光頭,但最后顯然并沒有什么成效,結合著身上的氣質,還反倒讓他那段時間留下的照片都像極了出家還俗在廟門口合影留念的小彌僧。后來再大一點,初中的時候,肖馳也留過短發,差不多就是林驚蟄圓寸的長度,但他的氣質明顯沒有林驚蟄那樣柔和,初中三年看上去威嚴到老師上課都不敢朝右邊的學生提問。然后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胡少峰回憶里大概是對方出國留學的第二年,圣誕節放假回國時,對方就頂著那一頭被摩斯固定得一絲不茍的中長發了。當時那叫一個帥??!驚得一群燕市的土包子小伙伴頂禮膜拜。這發型一度成為之后的幾年里大院兒子弟們最為向往的造型,胡少峰記得第二年一起玩耍的小伙伴里至少有一半都蓄起了頭發,但明顯不是什么人都能鎮得住這個發型的,胡少峰自己就嘗試了一把,照鏡子時活像面審剛被緝捕歸案的二流強jian犯。他一度以為那就是他生命中永恒的發型繆斯了。直到當下,他看到了肖馳鋒利眉眼之后那一撮柔軟的小揪揪。短暫的錯愕之后,他拋開偏見,分辨片刻,不得不承認人比人當真氣死人。自己留個長發看起來像是個腎虛陰郁的強jian犯,肖馳頂著那個奇怪的啾啾看上去卻出奇地和諧!肖馳的五官原本是偏向冷硬的,無論是狹長的眼、濃密斜飛的眉,還是形狀略薄的嘴唇和線條鋒利的面孔,都讓他與生俱來就帶著初中時那一身叫老師都不敢大喘氣的尖銳氣質。而現在,這種有如利器的氣質卻被這一叢發絲輕易地化解了,胡少峰甚至覺得他今天穿在身上的這一身和以往沒什么不同的深灰色的衣服都看著明艷了一些。他只得無奈又不甘地承認道:“沒想到你不打摩斯把頭發扎起來還挺帥。就是扎頭發的技術不太好,你看看這里這一撮,都沒攏好,翹起來了?!?/br>肖馳嗤笑一聲,他回想著林驚蟄心靈手巧又乖順賢良地為自己扎頭發時,那滿腔濃郁得幾乎要化作實形柔情,心說你TM懂個屁。胡少峰顯然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嘲諷,他收回落在肖馳新發型上未免有些太久的視線,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兒:“對了,肖哥,我昨天晚上去你家找你怎么沒找到?奶奶他們那邊我又不敢多問,你是不是搬出去住了?”肖馳點頭:“嗯。找我什么事?”“就一點小事,沒那么重要?!焙俜鍞[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