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6
得心口一窒,一陣氣血翻涌,竟有一絲血跡順著嘴角流出。身邊的宮女驚呼著遞上錦帕,卻被他一把推開,就這樣怔怔地站了許久,最后竟然笑了,打開窗子,對著涼風輕輕地說了一句:“死了也好?!?/br> 第57章 王爺的失寵王妃(十六) 宮中宴席向來是歌舞升平,觥籌交錯之間是逢迎奉承和人情往來,往常瑞王座前是應付不完的官員大臣,推杯換盞好不熱鬧,如今卻鮮少有人前來問候,可見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他自斟了一樽酒,一杯下肚,酒入愁腸,只覺得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入耳。佳肴在前他卻一箸未動只喝烈酒,不多時便覺得有些難受,可昏昏沉沉里竟好似看見了女子動人的笑顏,于是不顧腹中翻騰,一杯接著一杯,便是一陣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夕,反而覺得舒坦。而后他依稀聽到報官尖銳的喊聲:“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太子駕到!” 宴席之上的眾人紛紛停下動作躬身行禮,而他微微抬頭,原本渾不在意的神色一下子變了,他用力晃了晃有些不清醒的腦袋,睜大了眼睛仔細地看著站在皇帝身邊的那個少年,容貌俊秀卻面沉如水,不正是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影二嗎? 他此時身著淡黃色的太子常服,胸口還繡著精致繁復的龍紋,隱在在卷云之中顯出一身尊貴之氣,硬挺的劍眉和寒光四射的眼睛同皇帝如出一轍,帶出威嚴的氣勢,讓人根本想不到不久之前他還是一個小小的影衛,甚至在王府的地牢里茍延殘喘! “太子妃今日又沒有出席???”鄰座的一個官員輕聲問道,聲音雖輕,卻逃不過內力深厚的瑞王的耳朵。 “是啊,太子妃身子不好,這兩日又病了,許是同太子殿下一直生活在宮外,生活清苦所致。不過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妻憑夫貴,好日子還在后頭呢?!绷硪粋€大臣也小聲地嘖嘖感嘆。 瑞王在一旁聽得眸光大震,影二當日的憑空失蹤,影一影三的杳無音信,蘇年突如其來的自盡以及忽然冒出的太子妃,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這個猜測讓他甚至激動得忍不住雙手微微顫抖,緊緊攥住手里的白玉樽,迫不及待想要上前去問個究竟。 酒過三巡,皇帝便請諸位王公大臣移步御花園,一同觀賞初開的紫荷。這紫荷一直養在宮里的蓮花池里,上次開花還是十年前。如今剛封太子,花便怒放開來,紫色花瓣迎風顫動,金黃的花蕊中間顯露出青色的小小蓮蓬,真可謂是紫氣東來,大吉之兆。 于是一些見風使舵的官員便借此機會對皇帝大肆歌功頌德,順帶也把剛認回的太子夸成了個小福娃?;实垭m然心中一清二楚,但還是不免像個兒子被夸的老父親一樣笑瞇了眼。暗中觀察不想輕易表態的大臣則是心中一驚,暗嘆這好不容易尋回的太子受寵程度實在非同一般。 而此時的福娃正小心翼翼地攬著纖弱女子的肩膀,輕聲道:“怎么出來了?太醫不是讓你多休息一陣調養身子嗎?” “只在御花園走走透透氣,不妨事的?!碧K年淺淺地笑了一下,自從上次聽王太醫說她曾經咳血之后,少年便對她的身體極度緊張,每日就把眼珠子掛在她身上,恨不得背著她去處理政事,叫她又感動又無奈,“聽說池子里紫荷開了,我也想看看呢?!?/br> “你喜歡嗎?我去給你摘一些,插在瓶子里,也好日日看見?!彼鄣琢辆ЬУ?,好像很高興又能滿足她的一個愿望。他總說“我去”,而不是“我讓人去”,明明如今已是太子,身份尊貴有那么多人服侍,可只要是關于她的事,只要自己能辦,便從不假借人手,這點總是讓她特別窩心。 那日他還抓著王太醫的手誠心拜師,硬要向他學習一點皮毛以備不時之需,王太醫一把年紀了被嚇得夠嗆,慌亂擺手表示不敢亂教,他被拒絕了也不氣餒,便自己夜里琢磨醫書,不出幾日,還真讓他看出一點門道。 想到這,她的目光變得愈發柔和,望著他搖頭道:“還是不必了,紫荷十多年才開一次,養在花瓶里定是會很快枯萎了?!?/br> 于是他皺眉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然后沉吟道:“那要是連根拔起栽在水缸呢?” 她聽了忍不住笑起來,眼睛彎彎像月牙,顯然是發自內心的愉悅。她想要做的事,他從不推脫,總會很努力地想各種辦法達成,滄海桑田斗轉星移,可他總是不自覺地在用自己的行動一次次向她證明,他永遠都是那個因為她一句話第二日便趕著在小院里鉚勁打造秋千的如風。 四周只有風吹落樹葉的響聲,太監宮女都被遣散了,說話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而誤入此地的瑞王就這樣怔怔地站在原地,好像被兜頭涼水迎面澆了一頭,喝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猜測被證實,心愛之人死而復生的喜悅,被欺瞞背叛的憤怒,看到眼前一幕的心痛和嫉妒在一瞬間糅合在一起,讓他雙目赤紅,牙齒咯吱作響,他幾乎是克制不住地沖了上去,朝著黎懷瑾的身上就是重重一拳。 他這一拳來勢洶洶,帶著鋪天蓋地的怒氣,又出其不意,黎懷瑾想躲但怕誤傷到蘇年,便環抱住她微微側身,直接用臂膀生生地挨了這一擊。 瑞王眼里是涌動的激流,他目眥欲裂,聲嘶力竭地叫囂著:“真是好一個光風霽月的太子殿下,竟能堂而皇之,奪我王妃!” 蘇年瞪大了眼還來不及出聲,黎懷瑾已經把她安然放在一旁,然后徑自和目露狠色的男子纏斗起來。他武功本就更為精湛,何況瑞王前頭又喝了酒身形不穩,不多時便占了上風,狠厲的一掌就直接把人拍倒在地。 “瑞王爺怕是酒喝得糊涂了,行事如此無狀,你看清楚,這可是孤的太子妃!”黎懷瑾甩袖負手而立,眼里射出寒光,在昏暗的天色里竟比頭上的玉冠還要閃亮,他一字一句,如同瑞王從前做過的那樣冷嘲道:“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罪妃之子,也敢肖想太子妃!” 權勢是什么?蘇年住在宮里這些日子,雖時常臥床養病,卻也偶有出門,確有不少大臣曾經見過的。她這張色若春花的臉讓人見之難忘,早有人覺得她生得同瑞王妃簡直一模一樣,可是卻無人懷疑更無人敢置喙,這就是權勢!能讓人把想要的東西牢牢握在掌心的東西! 瑞王艱難地撐起身子,側頭吐出一口血沫,看著眼前面色冰冷的太子殿下,唇瓣輕輕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不久之前,他還高高在上,將卑賤的少年踩進泥里,如今身份對調,少年強權在握,竟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 可他還是覺得不甘心,他出征前同她說過,要等他回來。他給了她一個擁抱,而她那日出乎意料地溫順并沒有拒絕。他記得小柳說過,王妃很珍惜那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