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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呂光一臉陰沉的臉色,沉默了良久。之后,才正色開口道:“墨兒,不管怎么樣,今次是你犯下了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你的確誣告皇子謀反,引發了一場巨大的戰爭。證據確鑿,無可申辯,你自己也承認了。朕一定要向你治罪,以向天下臣民交代?!?/br>呂光閉上了眼。睜開眼時,目光已是不可言說的深邃和狠絕。“呂郢墨,免死,著即日起,廢為庶人。廢去‘光孝’尊號,廢去郡王爵位,廢去吏部尚書、五均官、草市尉、市署令職務,發配西域戍守邊關!小軒子,以奴告主,忤逆震天,拉出去斬了!”呂郢墨抬起了頭,再次一叩首及地,“謝父皇?!?/br>“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小軒子的聲音愈變愈遠,愈變愈小,他已經被沙康押出門外,押退了。“退朝!”呂光抽身,離開了朝陽殿。匆匆的腳步從呂郢墨跪著的身體側邊走過,連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呂光走后,呂郢墨依然跪在地板,呂郢篆則走了數步,停在了他的身前。一身赤紅的儒雅男子,對上一身淺紫的俊朗男兒,偌大的皇帝金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呂郢墨從地上抬頭看著他,一臉氣憤驚怒的神色,而呂郢篆則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臉淡定從容,勝利者看向落敗者的姿態神情。。四目交接,一片清靜。此時,呂郢篆從腰背抽出一把刀,正是那時候呂郢墨送給他的那一把金刀。他手執刀柄將刀鋒整把拔了出來,然后,慢慢漸漸地將刀鋒收回到刀柄里面。“聰明之人,用人時當不疑,疑人時自不用。用刀的人,從來只會用刀殺人,而不會為刀所反傷。呂郢墨,你的確是一把好金刀。不過,金刀用完了,當然要……”他松開手掌,“……善刀而藏之?!?/br>“呯”說完,他將刀擲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金刀剛剛好掉在呂郢墨跪著的腳前,分毫不差。呂郢墨撿起那把金刀,脫下刀套,顯出一柄清亮的刀鋒。他抬眼看向呂郢篆,由低向高的視線里露出了驚人的怨恨。“太子殿下,您今天帶給我的恥辱,我他日必定一樣一樣還回來?!?/br>從低至高的眼神,沒有半點卑微與痛苦,只有滿滿的復仇的兇狠。呂郢篆用眼神回以十二分的兇狠,“庶人,那咱們就走著瞧吧?!?/br>語罷,就頭也不回地走掉了。呂郢墨站起身,獨自站在無人的金殿內,揮動起那把銳利的金刀,一刀砍在了那金色的厚實地板下。太子,這個仇,不管多少年,我都一定會報!曄王和驤王,相爭了五年。太子利用曄王同驤王斗,并一舉同時消滅了兩位王爺,擊倒了所有的皇位競爭對手。在這一場三子爭雄里,太子成為了最大的贏家,兩位王爺都是失敗的輸家。第二部:劍指東宮第36章出京武威大城門。一輛毫不起眼的普通馬車緩緩駛出。這輛馬車沒有任何起眼的地方。如果說,這輛馬車有什么獨特之處,那也只能是圍繞這輛馬車的隊伍。這輛馬車的周圍,竟然沒有任何侍衛或仆人。一名儒生裝束的男子——風簫,控制著韁繩,安坐在前頭。一名雪色霓裳的女子——雪杏,則倚坐在后方的馬車門框上,目光冰冷地掃視著周圍。而此時坐于馬車之中的不是別人,正是三皇子呂郢墨,只不過他的目光略有些呆滯,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也似是有些癡傻……元松、姚暄夏、風簫、雪杏義無反顧地作出了陪同前去的選擇,其中的情義顯而易見。畢竟,他們是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圣旨的意思非常清晰明了,那就是:直接將呂郢墨廢為庶人,剝奪一切的官職爵位,發配到邊疆。而他現在的身份,也從原本高高在上的三皇子,變成了一個任人宰割的罪臣。都說“無情最是帝王家”,可這種情況做做可以,絕對不能說出來。呂郢墨在明面上,可是親手害死了自己的親哥哥,這種違背了人倫道德的事情,不知情的人只會唾棄。因此,呂光的處罰必須要狠,做事必須要絕,絕對不能有任何轉圜的余地。呂郢墨此時處于一種朦朧的狀態。他的心神是凌亂的,根本不會注意到周圍所發生的事情。一切事物看上去,都是麻木機械的。“主上,下車吧,我們在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繼續前行?!瘪R車到了驛站,風簫打開簾子對呂郢墨說。呂郢墨沒有開口,只是木訥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點了點頭。在風簫的帶領下,機械地下車,朝前走去。“主公,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落腳了。嘉峪關地處極其偏遠,恐怕后面的路程不會再有途徑的驛站供我們休整了?!?/br>眾人吃飯的時候,雪杏開口提醒了一句。呂郢墨受到的打擊很大,這些天一直都沉默寡言,吃每頓飯都只是做做樣子罷了,勉強將身體支撐下去,就沒有真正吃過幾口菜。呂郢墨微微點了點頭,然后,默默放下筷子,走入了房間。一夜無眠。整個過程中,沒有人敢去打擾呂郢墨,沒有人敢去主動和他搭話。呂郢墨獨自在房間,抬頭看向關外的月亮。一種說不出的孤清。仿佛身體被淘空。他的精神崩潰了。一個萬人追捧的皇子,在一夜之間驟然一無所有!才剛剛開始在奪嫡之戰里嶄露頭角,以為取得了勝利,就突然失去了一切!自以為是棋盤圣手,卻竟滿盤皆輸!上一刻飛上了天,下一刻掉到谷底!晴天霹靂,一場歡喜一場空!那感覺,就像是從金字塔的頂端墮進了萬丈深淵!要是換作另一個人,恐怕早就失心瘋了。呂郢墨還能堅持到現在的最大因素,恐怕也就是他真的天賦異稟了。他忽然明白了一句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br>他和呂郢篆一直都不是朋友,只要他選擇了參與奪嫡,那他們就注定了是敵人,而且永遠是不死不休的敵人。現在,在他身邊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設計呂郢真的行動的最后,他是被太子設計了!突然背叛,反咬一口!目標精準,出手狠絕!猝不及防!呂郢篆玩了一手完美的坐山觀虎斗!狗咬狗,鬼打鬼。鷸蚌相爭,漁人得利。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翌日。清晨。正在一行人打算動身上路的時候,一個軍裝打扮的男人攔截在了驛站門前,而在他身后的大街上,還站著兩排全副武裝的士兵。姚暄夏久經沙場,一看到這個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