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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突然,殷澤瞳孔猛地一縮——他注意到了城墻之上倏地多了幾樣東西!多了幾樣令他心驚膽戰的東西!火炮!他帳下也有火/槍手,即使比不上呂郢真為數不多的火騎兵,戰斗力也比正常的冷兵器隊伍要客觀得多。新涼同樣有火炮營,只是火炮用于工程,就實在是有些乏力了,倒還不如投石器來得實在。而恰恰相反,將火炮運用于守城之上,幾乎都不需要炮手做過多的瞄準,只要隨意朝著城下開上一炮,就絕對能造成大規模的殺傷!“彭明!”殷澤目光瞬間陰沉了下來,他明白自己中計了,準確地說,是呂郢真中計了。這火炮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舊涼對于火器的控制極度嚴格,金城本身也不可能擁有火炮。所以,這火炮絕對是彭明臨時從呂光那里要來的!看到那些cao控火炮的炮手,以及城門上突然多出的一組兵力,殷澤心中瞬間涼了一大截。這哪里是走了一半以上的兵力?恐怕離開的,只不過是一萬多人罷了,不會多得過兩萬人。這突然涌出來的十萬兵馬,頓時成為了這場攻城戰的勝負關鍵。“殷澤,快下令退軍!”呂郢真就算一意孤行,此時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雖然他的聲名在外,但那大多是靠著江慧燕及殷澤打下來的,此時不由得慌了陣腳。“陛下,來不及了……”說著,殷澤的目光投向了金城周邊的其他方向,眼中帶著一種難以言明的落寞與荒涼。“張掖率二萬大軍前來助陣!”“酒泉率二萬大軍前來助陣!”“敦煌率一萬大軍前來助陣!”呂郢真沉默了,這一刻的他再也沒有了慌張。殷澤同樣沉默了,守城的軍隊不再進行屠戮,他也不用再去指揮軍隊了。所有殘存下來的將士盡都站在原地,身上散發出一股慘烈的氣勢,淡漠地看著環伺四周的敵軍。江慧燕也沉默了,她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無論是她還是殷澤,都不會去在意呂郢真做出什么決定。同生,共死,僅僅只是這簡單的四個字而已。“哈哈哈,古有霸王四面楚歌,今有我呂郢真背腹受敵,將士們,你們怕嗎?”呂郢真一把將頭上的盔甲摘下,散開一頭的烏黑長發,狀似癲狂,大笑了三聲。與此同時,所有天策軍活到現在的將士,全部都是會心一笑。剛剛抵達這里的殘存軍隊,同樣也笑了。如果說呂郢真是一個剛愎自用的領袖,那從另一面上看,他也同樣是一個身先士卒的將軍。整個天策軍,之所以當初能跟著他一同叛反,正是因為呂郢真這個人,值得他們去追隨。“隨陛下赴死,吾等有何所懼!”這聲音最開始只是三三兩兩,可是,不消片刻,聲音就已經響徹了金城,三方前來援助的禁衛軍俱是為之動容。“可惜了,如果呂郢真忠于朝廷,日后必然是輔君重將。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這一步站錯了隊,于歷史的長河里面,留下的只可能是嘆息……”同樣剛剛回來的彭明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由得惋惜地嘆了口氣。第34章同生共死死訣。外面傳來陣陣干戈交接的叫囂聲,無數將士的咆哮聲,炮彈爆炸的轟轟聲。三人來到了大帳內,作一場今生今世最后的訣別。江慧燕輔佐了呂郢真一生,結局功敗垂成,他們一路走過來的這一段經歷卻是天地可鑒的!江慧燕坐在長方形的平椅上,彈著一架黑色的方形長琴。雙手的手指靈活纖巧,面色平和如止水,看不出己方大勢已去已經處在敗亡時刻的感覺。這才是最原始的江慧燕。青樓妓/女,撫弄弦琴。這一刻,她一點都不美,她失去了過去所有的美麗。因為,她已經不能惡毒起來了。一曲琴聲從她的手指下游走出來,響奏在大帳的整片的空間。猶如風吼雪松,猶如水激漣漪,不禁令人想起了塞外悠遠的天空,沉淀著清澄的光,教人陶醉神往。“呯!”突然,一聲“呯”的聲音響起!原來是江慧燕一劍砍斷了每一根琴弦!那動作干脆利落,快刀斬亂麻,不帶一絲遲疑。充分表現出了劍的主人的決心!江慧燕跳下長椅,執劍走到呂郢真的面前來,持劍作揖道:“陛下,今日江氏自斷琴弦,雙手執劍,手舞青鋒,愿為陛下殲殺敵人!”平生第一次姣麗的面容變得線條深邃,劍眉星目眼露武將之光,盤成男子頭髻的頭發,布帶在風中飄揚。她舍文從武!她英姿颯爽!今日,她人生第一次揚起劍鋒上戰場殺敵!她是一位英勇的武士!呂郢真大笑,同樣執起一劍,用欣賞目光看著她道:“慧姬,我們就來劍舞一番吧!”“臣遵旨!”兩個人手上的一把劍瞬間都分成了兩把劍,兩個人四把劍就在那里舞動飛揚。走馬如飛,左旋右抽,擲劍入云。高數十丈,若電光下射。他們在那里合跳了一支天上有地下無的最絕美的劍舞,銀色的劍鋒閃在一團,已然快得看不清它們之間的動作!此時,一把歌聲忽然飄來。原來是殷澤在唱歌!殷澤唱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這個軍人,一生不曾唱過幾首歌。今天,他卻在此高歌一曲!原來,他唱的是!他是在用燕太子丹易水送荊軻為荊軻餞行的典故,表達他出去就沒打算還返的決心!呂郢真見狀,遂走到殷澤身前。他停下腳步。他激動地看著他。這名戰將,與他出生入死多年,從來未曾情緒高漲真情流露至此。在沙場上百萬次征戰,無數的劍刃炮彈都奪不去他的性命,歷經了一生刀光劍影未嘗喪身。今天,終于是他與這個世界離別的時候了!“天!冤??!”呂郢真對唱:“百戰沙場身未喪,緣何在此飲恨亡!”歌聲是雄鷹展翅時的一聲長鳴,令彼此的心產生了共振,二人體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特別情感。振聾發聵,蕩氣回腸,令人不寒而栗!這兩個男人一唱一和的歌聲,帶進了此生所有的感情!到這里,兩人俱已是淚流滿面!長歌當哭!無端添痛楚!淚壓心窩,哭又如何,人生對酒當歌!殷澤從旁邊取過了一壺酒,分別給自己和呂郢真倒了一杯?!氨菹?,我們來敬酒吧!”“好!”“呯!”“第一杯,敬天!”兩杯酒水灑上天。“呯!”“第二杯,敬地!”兩杯酒水倒下地。“呯!”“第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