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敬橋。而梁易文已被尖刀戳出了血,而程先生那雙平日里清冷地甚至有點冷漠的雙眼,終于有了焦躁的色彩,望著他的模樣,焦慮的像個孩子。可程敬橋說出來的話確是另一句。“他才不是什么我最愛的學生,你殺了他有什么用?你和他一起死,于我而言就是死了兩個無關的人罷了,我每年教那么多學生,死不死關我何事?”程敬橋在這幾秒間才意識到了梁易文對他的重要性。他不知道那瘋子會怎么樣個瘋法,卻知道警察已經在來的路上,更可能已經就在樓下。能拖延著神經病一秒,就拖延他一秒,他也生怕那個瘋子真得瘋得要弄死梁易文,刀鋒卡在梁的脖頸上,刀尖兒卻似乎已經戳穿了他自己的心臟??刹荒茏屇莻€瘋子傷了他——這個他最愛的學生,從十五歲就傻乎乎地說愛他,十年來就像一株在他身邊糾纏的藤,纏著他,鬧他,捆著他,拼命地愛他。那瘋子不就是看穿了他的弱點,才去抓著梁易文不放的?他得讓那瘋子知道梁對他不重要,他得把梁易文從這危險的境況里撇開去。程教授是沉著冷靜的,他知道無數年輕人單線又愚蠢的思維方式,那瘋子不過才二十四五歲,根本不會是他這樣歷經過諸多事宜的人的對手,心理戰,這些毛孩子根本不可能贏得過他的。那瘋子果然信了,先很是慌張地喊了句,“你騙誰!”緊著沒有得到程敬橋的回應,便哽著音怒罵,“……你這自私自利的東西!”正這樣說著,門口忽的闖進來一隊警察,舉著槍和勁爆,高喊要嫌犯放下武器。左右的警察已經包圍了僵持的兇犯,程敬橋也在想要盡快結束這些,把梁易文趕緊從這危險的境地里解救出來。可他確實忘了,梁易文也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單線又愚蠢的年輕人。他在危急關頭說得那段激將兇犯的話,梁易文也信了。年輕人,還是太不自信了。畢竟先生如美玉,從他15歲就占據著他的心,而后整整拒絕了他十年。虧他日日勸慰自己程先生應是對他沒有愛也有情的,否則他每一日每一秒都要放棄,都得落逃。時至今日先生也從未說過星點喜愛他,倒是一味拒絕他,就剩他自己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憑著年輕人的厚臉皮,賴在程先生身邊自我催眠。可他又不傻,他知道這都是自己單方面的強迫,一根筋的單相思。他就怕程先生把話說死了,連他單方面的愛意都給他剿滅。現在就給剿滅了。一字一句說出來,和他心底告訴自己的一模一樣。他就是年紀小,哪怕每年多長兩歲也趕不上那位先生,他就是不成熟,毛孩一個,學問也遠不如先生。他想自己是配不上先生的,自己還對先生抱滿了齷蹉骯臟的想法。他想著,說到底,他的肝腦涂地,在程先生看來,應當就是一個可悲,可恥,又可笑的一廂情愿。程敬橋只看到梁易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得只是看著他,略有委屈的神色,而下一秒卻讓程敬橋一驚,心里大叫不好,只見那孩子突然蹬著地往后一撞,便撞得那瘋子和他一齊雙雙翻過圍欄,跌下樓去。程敬橋一瞬間血液倒流,驚得喉頭梗塞呼叫不能,連心臟迸出的血都似乎結了冰。他幾乎手腳僵硬地奔向房沿邊,睜著驚恐的眼向下看,才看到樓下一片吵雜間,在地面展開的緩沖墊上,一堆警務人員已經摁住了那瘋子。而梁易文坐在墊子上抬頭看他,程敬橋也向下看,天空高亮,年輕人的眼被高光刺的瞇起來,程敬橋這才一口氣喘上來,嘴唇隱隱還在顫抖,忽得手腳都沒了力氣,一下癱坐在地上。“先生不愛我?!绷阂孜男χ此?,“我接了康奈爾大學的錄取信,就要走?!?/br>程敬橋看著他,多年儒子的羞怯和骨氣讓他無法跟這個小他二十四歲的孩子剖析他的真心。——那日我說的話,都是騙那瘋子的,我以為你能明白,你是我最愛的學生。梁易文只是站在那里望著他勉強地笑,年輕人經這一遭,竟就此脫了年輕的皮囊,再也不對著他有無限熱情用不盡了,甚至看著疲憊,無奈,懂得了所有苦衷。程先生什么都沒應,梁易文自己倒是又說了:“我知道,我明白?!?/br>你明白個什么!程敬橋心里想著,卻難以說出口。這孩子似分別在即,獨自神傷著,跟他說話的口氣也不那樣恃寵而驕了,唯唯諾諾的,似乎生怕惹惱他。“我沒什么別的想法,我就想……”梁易文不敢說了,眼神落在地上,肢體緊張又懦弱,“……我就想抱抱你,如果你愿意的話?!?/br>程敬橋想讓他留下來,卻不知道怎么開這個口。若說我也喜歡你?卻又似乎還不是。他不覺得自己的愛和這孩子給他的愛一樣,可是又不是不愛。可又不是愛。“先生不愛我……”梁易文試探著,慢慢抱住了他,“……也沒關系?!?/br>程敬橋一句話哽在喉頭。“我可以……”梁易文在跟他訣別,似乎所有的愿望都想在今天實現,“……我可不可以,我是說……”“……想做什么便做吧?!背叹礃蛱鹗?,摘下了自己的眼鏡。妥協似得,和面前這個孩子不再抵抗。他看不清了,索性閉上了眼睛。一片黑暗。不能承認自己有所期待,也不能承認自己想讓他留下。抱他也罷,或者要吻他。這塊兒玉落進了這個孩子手里。那孩子先是抱住了他,身體都在抖。程敬橋的心軟地不像話,閉著眼也不睜開,而后突然意識到梁易文在抱著他哭。這孩子今年已經二十五歲,身形早已高出他一頭去,抱著他就像什么大型犬。“先生不愛我,我也是愛先生的?!闭f著眼淚吧嗒吧嗒地掉,“我想親你,害怕你討厭我……”說著鼻尖卻往程敬橋的脖頸那兒擠了,嘴唇貼在耳垂處,手掌圈著程敬橋的腰身,“你要是非要討厭我……我走了之后再討厭……可以嗎…?”程敬橋壓抑著自己那四十年來塑造的儒子觀念,逼著自己任那孩子的手在他身上揉捏,鼻息濕潤在他的肩頭,襯衫被從褲子里抽出來,那手跟著梁易文黏黏糊糊的鼻音和哭腔,就摸進了他的衣服里。“想……想吻你……”梁易文揉弄著他,說話卻吞吞吐吐,紅著眼圈親他嘴角,“……先生就算不愛我……”程敬橋這下可真惱了,他睜開了眼,模模糊糊地看向梁易文,“……都這樣了你還說我不愛你?!”梁家的小少爺睜圓了眼睛,似乎才禿嚕一下意識到自己把這不可褻玩焉的先生把玩到門戶大開。“那我……那我……不走了行不行嗚嗚嗚……”他摸程先生的手還在抖,哭得也比剛才更厲害了。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