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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抬眼與她四目相對,他勾著唇笑起來:“都快放過期了?!?/br> 秋棠面色不改從另一側的收納盒里拿出發圈,手指抻開成圓,綁扎在腦后,滿頭烏黑的波浪微卷便收攏成沉甸甸的一束,極富彈性地掛著。 她轉頭涼涼瞥了秦易錚一眼,“過期了就扔掉,反正也用不著,你還不睡嗎?不睡連你一起扔掉?!?/br> 說完,秋棠將抽屜猛地推回去,木質撞擊,發出一聲沉悶的“砰”響。她隨之站起身,關燈走人,順帶捎上了門。 剛起床放進吐司機里的面包,放到現在已經涼得差不多了,秋棠重新熱了一下,倒了一杯牛奶,坐在餐桌邊給下屬打電話。 電話接通,她隨手拿過紙筆刷刷寫著,把財務部的工作近況一條一條掰清捋順了,安排下去幾件事,確定好結算方式和時間。 掛了電話,她看著紙上,腦中粗粗過了一遍賬,在拍攝期間風波不斷,數次由黑翻紅,在殺青之前就已經待價而沽,目前有兩個地方衛視和三家網絡平臺私下給了價碼,等RN那邊將樣片制作好,會有更多橄欖枝朝令秋伸過來。 除開既定的演員片酬和宣傳預算,刨去拍攝期間以及后期制作的超支費用,當前資金鏈差強維持公司運轉,后面等電視劇制作完成擇優賣出,大筆新金進賬,明年,秋棠心中預謀劃策,可以放開手腳做更多事情了。 小成本精細討巧,總逃不過一個巧字,鉆市場猜心理,一次兩次猜對了,火了,總不可能每次都運氣加持,每次都殺出一條血路。 資金鏈不斷融新聚合,公司規模也要相應擴張,做投資定項目的眼光更要放遠拉長。這個圈子臺前幕后人頭鈔票來去如流水,要做到在市場上長久立足,打造品牌,還是得像易升一樣,大制作立項,風險高回報更高,萬一虧了,賠本賺吆喝也是一種賺,起碼名聲響了噱頭足了,下一部的勢頭也有了,總好過幾千萬小糊劇糊得無聲無息,那才真是打了水漂。 簡單用過早餐,她起身準備出門。 輕手輕腳回房間拿包,秦易錚蓋著被子躺在床上,因為綁了手的緣故,他只好側著睡,頭偏向靠門一邊。 秋棠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沒有反應。他睡得沉了,面容平靜,微微蹙著眉,眼底淡青。剛才的輕松調笑是真的,此時的疲憊倦容也是真的,他們畢竟快一整年沒有好好擁抱過,秦易錚畢竟昨晚一整夜沒有合眼。 秋棠歪著頭,仔細端詳他的臉。 窗簾仍拉著,光線被濾了一層又一層,昏昏投向他,依稀照亮他的眉眼,隔著模糊暗影,秋棠在心里繼而描摹出整張清晰輪廓。她太熟悉這張臉了,近一年不曾好好看過,從邊到角的每一個細節依然清晰。 秋棠從小穿梭于各種宴會場合,見多了華麗的衣裳光鮮的外表,對好看的皮囊早已免疫,卻仍在見到秦易錚的那一刻驚為天人,不只為他英俊的臉,更為他舉手投足間的不凡氣度,那氣勢絕非來自尋常富貴人家或者暴發戶,換言之,十個姜品濃扮丑跳梁也高攀不起。 秦易錚給過她一束光,之后很長一段時間,秋棠趴在窗邊遙望遠方,秦易錚都是她的偶像。 誰能想到偶像竟成了愛人,繼而又生出怨恨結成仇,如今仇意解恨意結,破鏡重圓,他輪廓依舊,臉上有了千帆歷練的沉淀,卻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膚質年輕,色澤如絲絹般光滑,一絲裂痕也無。 秋棠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掀開被子,拿剪刀把領帶剪了。 綁得確實緊,他手腕松了綁,上面勒出了道道紅痕,在昏暗的室內映成絳色,加之秦易錚本身膚色白,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他這樣難受,剛才卻一聲也沒吭。 秋棠把他外衣脫了,接著解下硌人的腰帶,沒動褲子,她倒還干不出扒人褲子的事兒,重新蓋上被子,塞了個熱水袋進去,在床頭柜留下字條,說她有事出去一趟,傍晚回。 蓋上筆帽,秋棠同剛才輕手輕腳進來一樣,拎起包取下大衣,悄無聲息走了。 出了家門站在過道上,兜頭的冷風從四面八方澆過來,剛才對秦易錚那點同情憐惜頓時又跑了個沒影。 他公司不愁事業順心,躺在家里睡大覺,她卻整日奔波,為了合同上幾個點摳出滿頭包,這是什么世道! 秋棠冷著臉走出電梯,瞥見角落里幾個穿著工作服的大叔正架著□□往天花板上掛鈴鐺彩燈,金燦燦的,車庫入口處的左右兩邊各擺著一棵圣誕樹,糖果玩偶小星星,掛得滿滿當當,一兜綠色的樹頓時變得五彩斑斕。 今天是平安夜啊,她恍然,明天就到圣誕了。 第 63 章 怪不得秦易錚在得知她昨晚和許荏南一同用餐時反應那么大, 昨晚她深夜到家,他臉色會差成那個樣子。 他怕她不回來了。 秦易錚這幾天發消息的頻率明顯比之前還高,拐彎抹角三催四請, 各種暗示她什么時候回來。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 秋棠茫然,所以他準備了什么驚喜嗎? 秦易錚這人平日在外威風八面殺伐果決, 其實私底下很有幾分浪漫細胞。第一次正式表白那晚就給她來了個滿城煙火, 煙花易冷, 那朵盛開在夜幕上空的紅玫瑰卻在她心里燙了很多年,至今仍有余溫。 當時和秦易錚在國外的日子現在想起來還是很美好, 如夢如幻,秦易錚追她不費吹灰之力,而她的幸福同樣來得毫不費力氣, 課后情人坡,藏在月光里的歡笑私語;咖啡店出來, 街邊路燈下漫長的深吻;早起推開窗, 廣場看噴泉, 熱鬧與盛大中悄然握緊的雙手。 還有更浪漫的事嗎?秋棠覺得沒有了,那時候她每分每秒都有數不完的快樂和驚喜。 秋棠大三那年修完所有學分, 去易升實習了一個暑假,之后一年多的時間里往返于大洋兩岸,直到畢業轉正入職易升,從此回國定居。她風雨中飄搖了二十年的人生,終于在深城扎下了根,開出一片天地。 而似乎也就是從回國這里開始,漸漸地, 濃情轉淡,大四那年的聚少離多變成另一種聚少離多, 大概是由空間距離轉為心理距離,秋棠試圖追上秦易錚與他比肩,成為他的左膀右臂,腦袋想的心里算的都是項目生意,談情說愛少了,風花雪月更少,床上倒成了交流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