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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令秋投資的電影也將于下個月開機,估計到時候可能會和易升一起撞在國慶檔?!?/br> 市場經理把令秋兩個字說得模糊小聲,一通匯報完,整個后背都在出汗。 “嗯,你回去吧?!?/br> 市場經理如獲大赦,放下報告文件,忙不迭帶上門走了。 秦易錚看了看手中報表,將它與這幾個月以來的報告疊在一起,每一份都有令秋的名字,秋棠的名字。 她說她受夠了,想離開。 她說她不愿意。 秦易錚向后靠在辦公椅上,疲憊地閉上眼睛。 他很久沒有這樣為公司cao勞過,上次這般焦頭爛額的體驗還是在創業初期。不過那時公司小,人員少,需要擔心的事都是外頭的,而不像如今內外交困,秋棠投資的節目,電影,固然規模不如家大業大的易升,卻也步步緊逼,成績不容小覷。 曾經與她不對盤的股東,說到令秋更是義憤填膺,指責她是個背主的卑鄙小人。 秋棠剛走的那段時間,不斷有人慫恿秦易錚,趁著她公司剛成立,根基不穩,找機會把令秋搞垮。 秦易錚聽得煩不勝煩,發了一通火,從此公司上下紛紛閉了嘴,再無人敢觸及他逆鱗。 見他閉眼假寐,秘書適時為他泡上一杯咖啡。 秦易錚看著眼前熱氣氤氳的咖啡,恍然以為秋棠又回到了他身邊,在他需要的時候端上一杯熱飲,靠在他懷里,說些溫暖甜蜜的小話。 可當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澀味滿盈,懷中空虛,事實告訴他,秋棠已經離開他,另謀出路。 一切的不對勁,似乎都是從秋棠回山城那一天開始的。 這幾個月他忙著處理公司的事物,現在爛攤子收拾完,總算有精力處理其他事。 “下周的行程推了?!狈畔驴Х?,秦易錚對秘書說。 “好的,您有什么新的計劃?” “去一趟山城?!?/br> 秘書記錄的手微微一頓,“您去多久?” 秋棠不在,新招的總裁助理雖然優秀,但剛剛入職,還在業務熟悉階段,公司機密也不能讓他知道,因此現在基本還是秦易錚在挑大梁。 他說:“可能當天就回,也可能第二天回?!?/br> 秘書點頭,隨即應道:“山城沒有機場,到時候安排司機送您?!?/br> 秦易錚說不用。 “我自己開車去?!?/br> 第 22 章(小修) 第七十五次, 秦易錚獨自從大床上醒來。 床單枕巾每周更換一次,但秋棠的枕頭還原封不動地擺在那,數根長發散落其上, 七十五天過去,似乎仍有余香。 秦易錚現在醒得比之前早, 習慣定鬧鐘, 因為再沒有人每天七點整, 系著圍裙來到床邊,溫聲軟語喊他的名字。 如果時間緊急, 他們會有一個輕淺溫暖的早安吻,如果在周末,貼面輕吻繼而深入,唇涼舌暖,漸濃漸深, 他們極有可能雙雙陷入床塌, 衣衫盡褪, 纏綿消磨大半個上午。 鬧鐘鈴聲刺耳,一連串陽光越過窗簾炸在他眼前, 旖旎夢境煙消云散,他清醒于今日冰冷的早晨。 脫下黑色睡袍,高大身軀修長玉竹,秦易錚逆著陽光走進衣帽間,光雕在他緊實分明的腹肌上,十分鐘后,他從里面出來, 風衣黑褲,衣冠楚楚。 四月春末, 還是有些冷,庭院深深。邁巴赫自車庫開出,駛過高樓林立的繁華市區,駛過空曠寂寥的郊外高速,駛過漸漸西斜的大道余暉。 從后視鏡望去,有山,有水,深城的建筑群落慢慢遠去,縮成一團匍匐暗影。 秦易錚趕時間,幾百公里的距離,途徑三個服務站,他只在加油站里瞇了幾分鐘,一路疾馳到了山城,太陽已沉往西邊,淺赭如玫,四散在遠方山頂。 他將車停在村口,一片綠油油的農田邊,傍晚將暮,四下無人,他在鳥兒啾鳴中閉上眼睛,靠著椅背假寐。 地方實在遠,且偏僻。他開了整整七個小時,中間沒有任何休息,此時已是累極。 同樣一個人開車,秋棠路上有沒有休息?以前和她打長途電話,只要他說一句想你,短則當天,最多第二天,她便迢迢歸來,卸去滿身仆仆風塵,為他洗手作羹湯。 那時秦易錚只沉醉于她明媚笑臉與琳瑯晚餐,卻不曾注意到她眼底倦色,酸疼頸腰。 抬手覆在眼前,酸澀扎在心尖,秦易錚長嘆一聲,稍作休息,重新啟動車子,進入這座他從未造訪過的村莊。 秦易錚出身顯貴,從小過的是人上人的生活,即便畢業回國后白手起家,也是扎根于大城市,娛樂投資,金融cao盤,生意來往非富即貴。 他沒去過鄉下,但也知道鄉下該是什么模樣。山城地處偏僻,所在地區是著名的貧困縣,他下了國道,途徑幾個鄰近的村莊,土路泥濘,黃沙白水,房屋低矮,像胡亂種在田邊的豆芽。 也是邁巴赫底盤夠穩,才一路顛簸不至于晃得眼花。 而進入山城宛如時空穿越, 地圖上閉塞到近乎與世隔絕的小村莊,柏油公路筆直寬闊,肆野阡陌,糧食果樹規劃有序,秦易錚自車窗內隨意一瞥,稻田間,他們用的竟然是統一的滴灌。 車子駛過成排梧桐樹,眼前的景象愈發繁榮到不真實。 公路盡頭,一片平坦綠茵之后,一座新翻的醫院,幾所新建的學校,窗明幾凈,綠樹青蔥,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近乎荒誕地矗立著。 秦易錚心神劇震,關門下車,迎著夕陽舉目仰望。 山城,怎么會是這樣? 樓瓦飛甍,cao場嶄新,教學樓蔚然高聳,校內遍植桃樹李樹,時值春末,綠李峭立,桃粉擁簇,隔著校外草坪,他聽見教室里學生們干凈稚嫩的聲音,齊刷刷念著古詩: “桃李滿天下,春暉遍四方?!?/br> 聲音洪亮如鐘,撞碎恍惚心神,秦易錚仍有些割裂般的不真實感,仿佛置身夢境桃花源。 下課鈴響,孩子們如放飛的雀鳥般歡快涌出教室,往家里跑。 他們經過秦易錚,腳步卻都慢下來,拽著書包帶子抬頭看他一眼,眼神有驚有喜,又似是對這英俊挺拔的男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