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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察道兩道視線打在自己身上,仿佛刀削一般,尖而厲。第26章事后二人群的后面,一名身穿青衫的年輕男子,負手而立,狀似查看周圍環境,見宋然望過去,雙眸一彎,露出客氣的笑容來,然后朝這邊遙遙一揖。銳利的目光不見了,剛才的難道是錯覺?宋然好生奇怪,又不知對方何許人物,只得隔著人群點點頭,徑直進去安排。司徒靈在大老爺的陪同下,一一查看呂宋嶠身上的傷痕,宋然便和呂大搭手,小心翼翼地把呂宋嶠扶起、翻轉,可無論他們如何動作,那個人卻始終昏睡不覺,如同嬰孩般任人擺弄。司徒靈神色中也露出憐憫來,看完后說:“照鄙人看來,二爺身上的刀傷倒不足為懼,只右臂日后恐難以使力。不過腦后一塊,估計積有淤血,不是湯藥能及,不知府上可曾請圣手妙醫診治?”宋然答道:“請了永和堂的王霖大夫,正在外間歇著。他的說法跟大人一樣,我等正準備著人上京接回王老大夫來,聽說他的針灸之術十分了得,如今我們的希望都在老先生身上?!?/br>司徒靈點頭稱是,又略談了幾句,然后大家出至外間坐下,喝過茶后,司徒靈便提出要記錄案情,查看失物,眾人自然配合。宋然略一沉吟,理清了事情始末,便緩緩道來:“昨夜,約是交寅時之時……”他一行回憶,一行說,那青衫文士早擎了紙筆,沙沙地寫著。司徒靈也會打斷,問一兩句,青衫文士俱一一記下。“那個錦盒里裝著銀票……常叔,你來說?!边@東西是常叔親自交給呂宋嶠的,自然更清楚。常叔顫巍巍地過來,說:“是通和錢莊的,共四萬兩?!?/br>“為何一下子取這么多錢出來?”大老爺聽到此處,吃驚地問。宋然朝常叔看了看,兩人都有些遲疑,司徒靈覺察,便道:“為早日明清案情,有什么還望三爺以詳情告知?!?/br>宋然心一橫,便將人參一事一五一十地講了,眾人聽了,都驚詫莫名。司徒靈沉思一下,說:“這事似是一個套,賊人早不來晚不來,偏等府上有這么一筆銀子時來,可以說巧合的可能性極低,十之八九是吃準了府上有大宗現銀。如此看來……”他不再往下說,可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呂府人里頭有鬼。因著呂宋嶠的傷情,和事后的混亂,宋然還沒深入去想過前因后果,如今被人道破,心中驚疑,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在下回去自會稟明縣尊大人,再仔細斟酌,諸位不必驚慌?!彼就届`見眾人臉色難看,也不便多說,又問:“除此,可還有丟失?”“稟大人,二爺房里的碎銀子,并二奶奶的一盒子頭面首飾也是沒了,還有一盆玉鑲金的小盆景兒?!崩頼ama在旁答道。“可有特殊印記?”“有的,我記得那盒子金銀首飾都是上好樣式,成分也足,是二奶奶成親時家里打的,都有徽記。要說別的……對了,里頭還有一個扳指,有些年頭了,老金的,沉甸甸,卻是沒有記號的,只在暗里有一縷劃痕,仔細摸便能摸出?!崩頼ama說。宋然忽有所感,便說:“賊人若要攜著這些東西逃走,容易招人耳目,我猜想可能會將首飾一類典當賤賣,這扳指不起眼,可能最易被拿出來發賣,還請大人在這地方多加留心?!?/br>司徒靈點點頭,問:“容青,都記下了?”那青衫文士便將紙遞過去讓司徒靈過目。隨后又招了小廝、護院等人來問話,凡有疑處俱與宋然印證,最后安慰了眾人一番,方告辭而去。宋然跟著送人出去,腦子里卻在思考這剛才司徒靈的話,這場橫禍來得突然,但匪賊卻分明是有備而來,他們知道府里有大宗銀票,且直沖翠怡苑,別的地方根本沒碰;再,自己所見,那兇狠的賊人絕對是武藝不凡,一心想取二哥性命;按理說一般山賊劫匪入屋得手后便會匆忙撤退,畢竟呂府不是尋常人家,也有武人護衛,但那賊人竟是到最后擊倒了二哥方才奔逃……為什么?二哥與何人結仇?按自己所知,并無啊。當真是疑點重重,待午后蒔風來了,跟他說說,也許他會有頭緒?呂府眾人因著昨夜之事,一夜不得安寧,早上又收拾打掃,接待官爺,俱是身心疲累,宋然讓常叔吩咐下去,一應下人都去安歇。原上房里間,呂宋嶠臥床不醒,少不得要人守著,又要延醫問藥,李mama便收拾了別間,讓朱氏和孩子歇下。連呂大也被逼著去睡了,因此蕭瑟的午后,屋里屋外都十分安靜。“怎么樣?”屋子里傳出宋然關切的聲音,這是吃過飯后,王霖又再為呂宋嶠診脈。但見他凝神細探,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把搭在呂宋嶠手腕上的手指收回來,搖搖頭,說:“脈相雖暫穩,然弱而無力,我醫術終究未精,實在是無計可施?,F我先開了方子,每日哺藥三次,使二爺的氣血穩住。再,非得盡快請回家父不可,遲了恐怕……”因后頭的不是好話,他便咽住了。片刻又說:“我已修下書信一封,你說的那個妥當人可來了?容我囑咐一二?!?/br>宋然便出去,過了一陣,帶了個人進來,正是蒔風。只見他已換上一身樸素的像尋常家人般的裝束,斂眉屏息,站在一邊,目光卻早飄到了床榻上。王霖見了,有些錯愕,望向宋然。宋然忙說:“這是二哥的一位好友,馬術了得,此去京城可堪托付?!?/br>王霖認真看了蒔風兩眼,見他高大俊逸,劍眉朗目,看起來倒像個俠客,不像小廝,心內明白幾分,也不多問,便從懷內拿出一封信,說:“家父現在京城西邊的姑母家,那個地方叫做十里巷。姑父姓佟,盤著一間酒樓,在城中最是熱鬧的朱雀街,你到了一問便知?!?/br>蒔風一言不發,只點頭示意明白。宋然便接過信來遞給他,然后請王霖到外間喝茶。掀起簾子出去的瞬間,他回頭,見蒔風已經坐了下來,輕輕地撫上呂宋嶠的臉……后門,宋然與蒔風話別,并把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出,兩人合計了半天,也沒得出什么來。無法,時間不早了,宋然只得催著蒔風上馬?,F在所有的希冀都在他身上,只盼他能順順利利地把王老大夫接回來。“快去快回,一路小心?!?/br>“他……你多看著點?!鄙P風扔下一句,便翻身上馬,抬起頭看了一眼高大宅院,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一夾馬肚子,揚鞭打馬而去,須臾便不見了人影。宋然回到翠怡苑,剛邁進門檻,忽覺一陣頭暈目眩,忙用手扶住了門,堪堪定神,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泛涌上來,幾乎將他壓倒。王霖尚在座,見此情形,急忙上來把他扶住,往椅子上帶,邊問:“如何?”宋然苦笑,就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