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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松兒!宋然顧不得害怕,再湊近,仔細看,抖著手伸過去在鼻子底下一試,還有氣出,“他還活著!”宋然大喊,又連忙高聲大叫起來“來人??!來人!”常福也跟著大喊起來。外邊似乎有人趕過來了,后頭院子也亮起了一兩點燭火,動靜這么大,估計許多人已被驚醒。宋然心頭狂跳,不知松兒怎么會倒在這里,二哥出事了嗎?他迅速地站起來,胡亂拉著常福幾步跑到前頭,不管不顧地就往翠怡苑沖進去,那里邊似乎傳來沉悶的打斗聲,“砰”是桌椅撞翻的聲音。“二哥!”他焦急地喊著,剛到院門,忽然,一道亮光閃過他的眼,接著,一個人影橫空向他揮出一刀,兇狠,迅猛。宋然的瞳孔如被針刺一般,下意識地一縮,身子被人一扯,向后跌倒,剛好躲過攻向他的一刀,原來是常福情急之下用力拉了他一把。兩人一齊跌在地上,宋然就勢在地上滾了兩滾,完全憑著本能反應死死拽著常福,兩人擦著一株花木滾進了暗影里,臉上被刮得生疼。奇怪的是,刀并沒有繼續追上來,那個人影向著門口急沖而去。宋然一瞥之下,仿佛看見那人肩上掛著個包袱,是賊人!想逃!宋然只有這兩個意識,尚不知如何反應,又聽得一聲怒喝“抓賊!”是呂宋嶠的聲音!宋然連忙爬起來,也顧不得常福了,跑到屋子門口,一個高速急促飛旋的東西迎面飛過來,他下意識閃避,頭一下撞在門板上,眼前一陣發暈。耳邊“砰”的一聲,剛才的東西摔落在地,是一個花瓶,濺起的碎片擦過他的小腿?;靵y中,他總算看清了,屋里還有兩個人,一身黑衣的賊人手持利刃,正兇殘地朝呂宋嶠砍去,竟不像索財,是害命!宋然一聲大吼,搶上前,用盡全身力氣朝那賊人一頭撞去,不料那人竟像是個有武藝的高手,意識到身后有人,極快地側轉身軀,躲開了宋然,手上動作不停,刷地一刀刺向呂宋嶠胸口。“不!”宋然驚懼痛叫,但其實他的聲音根本沒能發出來,他只是張大了口,在倒地的同時,雙手胡亂一扯,用力抓住了呂宋嶠的一片衣擺,只見呂宋嶠身子一轉,“嗤”的一聲,利刃從后直穿過他的右肩。伴著呂宋嶠的痛呼:“啊——”,宋然感覺的一陣腥熱撒落在自己的臉上,是血!然而那賊人竟還沒收手,又干脆利落地一抽,利刃抽出,另一邊順手抄起一個板凳,高舉著砸過來。呂宋嶠已經向前幾步,混亂中踩著宋然的手,身子不穩,將跌未跌之時,后腦被賊人手中板凳敲中,“撲”沉悶的一聲,呂宋嶠已是支撐不住,整個人“砰”地倒在宋然身上,實實壓住了他。宋然眼前一暗,但他也知道危急萬分,雙手撐住呂宋嶠,就要將他推往一邊,企圖躲開賊人的再度進擊。“二爺!”在這緊急關頭,門口猛然飛入一人來,奮不顧身地朝黑衣賊人撞過去,力道之大,直把黑衣人撞得跌翻在地。趁這時,宋然立即出力把呂宋嶠的身子擁著按下,凌亂的桌椅好歹遮著了人。外邊不斷有人沖過來,腳步雜沓,火光閃耀,伴著急促的呼喊,黑衣人大概知道情勢不妙,竟一個打挺躍起來,朝門口逃去。又有人趕過來了,在門口將黑衣賊人攔住,似乎是呂貴,兩人拳腳相拼,然而只是幾招,呂貴就被絆倒在地,眼見賊人將要逃出,呂貴不由大聲吼呼:“抓住他!”呂大喘著大氣,正待追出,宋然急聲大叫:“呂大!先救二哥!”他感覺到呂宋嶠已經是昏了過去,面朝下壓在自己身上,溫熱的液體滑過他的臉,他身下是些瓦片碎木,有痛感傳來,但他不敢動,身子似是麻木,只能用雙手環抱著人,全身發顫,竭力支持。此時外面亂成一團,燈火幢幢,人影恍惚,尖叫聲,敲擊聲,吶喊聲,估計是家丁小廝追著賊人而去了。呂大奮力將桌椅推開,借著外面的火光,只見宋然倒臥于地,狼藉不堪,呂宋嶠俯身壓在他身上,一身白衣,上面血跡斑斑,整個人一動不動,已然失去知覺。“二爺!”呂大發出一聲悲愴至極的痛叫。第25章事后一漫長的暗夜終于過去了,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灑落下來,卻再也沒法給呂府以往日的溫暖。翠怡苑及周遭的一切均是一片混亂,被撞翻的花木,碎落的花盆瓦片,斑駁的還未來得及清洗的血跡……在微亮的晨光中,慘不忍睹。下人們忙忙碌碌,壓下心中的驚怕,開始收拾屋子,灑掃院落房間,洗擦地上的血跡,即使交談也是低低的,腳步匆匆。常叔在一旁指揮著,原本就蒼老的臉色愈加憔悴,饒是見多識廣的老人,也一下無法接受如此災難的發生。他不時看一眼身后的屋子,嘴唇微微顫抖,嘆息無聲逸出。“三爺,醒醒,三爺……”耳邊傳來溫柔的呼喚,一只手在輕輕地推他。宋然嘀咕了一聲:“嗯,什么時辰了?”每當沒睡好就要被叫醒時,他總是這這么樣。然而,今日,下一瞬,不用人再叫,他就立即睜開了眼睛——“二哥!二哥醒了沒有?!”第一句話沖口而出。沒有回答。宋然用力地抹了幾下臉,清醒過來,然后腦海里升騰起一個念頭:這是夢就好了!可這不是夢,不是夢!自己正和衣躺在呂宋嶠屋子的榻上,身邊的桃紅腫著眼睛,正關切地看著他,見他醒來,勉強笑了一笑,隨即又搖搖頭,神色黯然。還沒醒?!宋然心里難過,翻身起來,就要進去看呂宋嶠。“大夫還在,呂大也守著。三爺,先換了衣服吧,要不,回去洗一洗?”桃紅見他要下地,忙勸道。宋然低頭看看自己,昨晚那外衣已經脫掉了,身上卻還有一股子氣味,那是冷汗,血腥混在一起的味道。他不作聲,接過衣服來,自去隔間換了,身上擦傷的地方,撞的淤青,昨夜里已經處理過,只是擦著衣服邊有些疼。他的頭還有些暈,昨夜里驚嚇交加,后來又著人追王霖大夫來,看著給呂宋嶠止住血,包扎傷口,又跟趕過來的大老爺夫妻倆說了事情經過,最后實在不支,不知怎的趴著就睡著了,大約是呂大把自己抱上榻的吧。他轉身出去,就著臉盆的水洗了兩把,便放輕腳步進里間去。呂大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守著。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宋然見他也是雙眼發紅,臉色難看,估計是一夜沒睡。再看床上,呂宋嶠靜靜地躺著。只看了一眼,宋然就鼻子發酸,差點流下眼淚來。他曾經豐神俊朗的二哥,昏昏沉睡,不再言笑,不知什么時候才會醒來。他的頭上、肩上都纏著繃帶,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嘴唇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