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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此絕不至親自寫信說明,想來傷勢更為嚴重。季朗風當初得到消息,便病倒在床上,聽季瀾說要自請出征,又是難舍又是無奈。“去年你和澤兒書信討論用兵之事,不過稍微提點了他一番,想來澤兒耿直,不敢居功,據實已報。沒想到顧昭把他的功勞都說到你身上去了,以此引陛下注目我季家。好在現在立了太子,只要你不行差踏錯,此役若能得勝,季家的地位便可穩固。只是不可太過張狂,至于功高震主之憂,等你打贏回來,再擔心吧?!?/br>這一路上,季瀾時?;叵肱R行前祖父在病床上的話。功高震主,真是一個害人的詞,他現在只求大哥能撐住。此次為了求快,行軍辛苦,幾乎日夜不停,每日只歇四個時辰,蕭諒似乎知他心意,也不曾反對。季瀾心知蕭諒生來養尊處優,好不容易換血后,身體大為康健,但也并不曾如此勞累,心中不免起了幾分憐惜。這一個多月,他故意保持距離,就是想要蕭諒忍耐不住的時候。沒想到他居然真的一路無話,回想春節那晚,他在屋檐上偷聽的事,竟像一場夢境。他回想和蕭諒初道情意的那陣子,當真是幸福得緊。為了查玉蔻丹,他也沒能和他時常相處,倒是云昭日日陪著他。而后,他想起那日元宵節,他一路跟蹤,便是想趁機與他偶遇。沒想到蕭諒蹲在河邊,會有一個男子出現,雖然那人待著奇怪的面具,到明顯在和蕭諒說些什么。到他離去的時候,竟然摸了摸他的頭,這種親昵之極的動作,連他都很少做。他心知那人有古怪,卻是滿心無奈,不知道蕭諒的心究竟在何處。自從章懷民去世以后,蕭諒越來越少表露情緒。“季將軍,怎么看著本王發呆,在想什么呢?”蕭諒自從和他一起行軍以來,再也沒有喚過他表字,只喊季將軍。原來三個字真的比兩個字要生疏很多,每次都戳得季瀾心中痛處。“秦王殿下,怎么還不休息?”“既然你不想說,那本王也不問了?!?/br>季瀾看著他站起,眼見要走出房門,終究按捺不住,一把從背后抱住他。蕭諒沒有反抗,任由他抱著,也不吭聲,也不推拒。兩人都有太多話想與對方傾訴,偏偏每日相處,都默然無語,憋得誰都難受。“你不是問我在想什么嗎?你留下來,我就說?!奔緸懖涞绞捳彽亩?,輕輕的說著,噴出的氣息讓他覺得很癢。“遲早是君臣,何必如此?”“那一天還未來,為何不能得過且過?你可知道,沒了你的這幾個月,對我來說可謂日日煎熬?!?/br>“得過且過?要么不曾擁有,要么天長地久,我這里沒有得過且過這個詞?!?/br>“因為注定不能長久,你才提前放棄?”“你既明白,為何還不放開?”身后的手慢慢松開,蕭諒一步步的走出房間,不再回頭。自從章懷民死后,他便明白,自己根本什么都沒有,也保不住任何一個在乎的人。既然如此,何必妄生貪念,去求不可得之物。哪怕現在得到,以后也會失去,那不如一開始就兩手空空的好。他這么想著,便獨自回房去,坐在窗臺上,忽然聽得一陣琴聲。那聲音是院子里傳來的,想來是顧青墨在彈琴。只不過琴聲哀怨,又帶著蕭索之意,頗有些凄切。想他小時候,與蕭誠交好,常跟著他溜到顧府去玩。顧家兩姐妹也算是熟識的,后來jiejie顧晶華嫁與蕭誠,顧青墨許的人家卻是在大婚之前病逝,弄得她也不曾過門,只守寡在家。蕭諒這么想著,不由得感嘆起來,蕭誠被滇國所擒,不知情況如何了。臨行之前,蕭奕叮囑,能救則救,若不能便日后為他報仇。他著實不解,如此軍國大事,父皇怎會放心交代給他和季瀾。季瀾雖有薄命,到底初上沙場,自己懂的也不多。惠妃生前只傳了一本楊聿書所攥上半冊,蕭諒自小便拿在手中研讀,只不敢給蕭奕看到。下半冊是章懷民交出來的,他也才拿到不久,讀不了幾遍。蕭諒自認不過是紙上談兵的水準,心中毫無把握,但既然來到這里,也只能勉強賭一把。到達邊境之后,蕭諒和季瀾先行去探望季澤,但見他臉色蒼白,躺在軍帳之中昏睡。軍醫這才稟報說,他左臂所中毒箭,毒侵肺腑,現在生機渺茫,未免軍心動蕩,這才假稱并無大礙。之前他們用一種藥物,強行讓他每日蘇醒幾個時辰,如今已是油盡燈枯。季瀾聽說,心如刀割,當下熱淚盈眶。季澤年少成名,十五歲開始征戰沙場,帶領季家軍名震天下,何曾有過這樣的時候。蕭諒拉著軍醫到帳外,只讓他把藥拿來,便用手割開手臂,融入自己的鮮血。“秦王殿下,你這是為何?”“本王日前受傷,曾經喝下奇藥,可解百毒,想來本王的血也有一些用,不若喂給常勝將軍試試?!?/br>“回稟殿下,季將軍毒入肺腑,神仙難救,這碗藥也只能救得一時?!?/br>“不必再說,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先喂他服下吧?!?/br>軍醫說著,便端了混入蕭諒鮮血的藥來喂季澤。季瀾聞著血腥味,連問緣故,這才知道蕭諒以血助藥,心中驚駭,連忙去了蕭諒營帳。蕭諒失血過多,有些昏沉沉的,正躺在那里休息。他有些迷糊,卻見季瀾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他。季瀾想說什么,卻見蕭諒一臉疲憊,便也不敢打擾,只扶著他躺好入睡。如此睡了一個時辰,卻聽有人跑來,道:“回稟小季將軍,將軍醒了!”蕭諒隨即也被他吵醒,卻見季瀾正在自己帳中,也顧不得問他,連忙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快去看看吧?!?/br>季瀾攙扶著他,前往蕭諒營帳中去,卻見一路上個個士兵都極為端正的站在一旁,顯得珍重至極。季澤果然醒來,靠在床邊,見他二人入內,便想向蕭諒行禮。季澤道:“聽軍醫說,是殿下以血相救,季澤方能清醒,如此大恩,臣銘感五內?!?/br>蕭諒連忙扶著他,道:“季將軍不要多禮!”季瀾看向軍醫,卻見他欲言又止,便使了眼色,著他先行下去。季澤道:“鯨波你扶殿下坐,趁著我現在清醒,盡快和你們說說此次之事?!?/br>季瀾道:“大哥,你一向行軍謹慎,怎會如此大???顧將軍更是常年征戰,何至于遇伏身亡?”他們來之前,便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