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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力啟動了幻空鏡吧……”他說到“被家人出賣”的時候有意把字音咬的重了一些,杜黎臉色有些發白,拿起茶盞喝了口茶。江尋意微微垂眼,這正是他一開始試圖超度女妖嬈的原因,只不過對方為數眾多,怨念又實在太強,被他超度的只是少數而已,剩下的還是被云歇一劍滅了個干凈。然而即使惋惜,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唉,真可憐吶?!痹菩偨Y道:“這些女子因為被拋棄才會如此兇狠,要是但凡當時有人珍惜她們,也就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余弘,你捧起骨灰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那原本應該是女子嬌嫩的肌膚?她們會以為你是心愛她們的情郎,卻沒有想到你又一次的將其拋下……”“云師叔!”余弘牙齒打架,那表情看起來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給剁了:“你不要再說了!”云歇惡劣地笑了起來,杜黎卻起身道:“這幻空鏡是難得的法器,既然如此,看來只要它在手上,不愁找不到那個人。此事還拜托云宗主和江公子了。我尚有要事,先走一步?!?/br>云歇莫名看杜黎不順眼,說這一番話看起來是嚇唬余弘玩,事實上卻是在字字句句嘲諷他們杜家當初讓杜衡頂替杜黎成為祭品的事情。他不過過把嘴癮,但是也沒想到對杜黎刺激這么大,見對方臉色難看的幾乎掩飾不住,逃跑一般急急忙忙離開了,不由愕然。江尋意眼神中閃過深思,然而當云歇看過來的時候,他的表情卻已經不露痕跡,起身走到窗邊,半晌回首道:“天亮了?!?/br>旭日東升,晨曦偷偷邁過窗欞灑在他的身上,鍍了一身燦爛。朱柔看著他被日光鍍出的精致輪廓,心中從那一晚上就生出的糾結在此刻愈發地紛擾,不知怎么的,一句在心里想了好久的話就那樣脫口而出:“江大哥,咱們已經拜過了堂,我真的嫁你好不好?”初初見面的時候,她的確是一時被云歇的氣質吸引,但很快就發現這個俊秀溫柔的男子實際上面熱心冷,似乎天下沒有什么人值得他放在眼里,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知情識趣,原本就不深的感情也就煙消云散,反倒是幾次和江尋意打交道,不由自主地為他那種冰封的溫柔沉迷,竟是越陷越深,輾轉難忘。誰知道這倆破男的搞到一塊去了!朱柔說出這句話之后就后悔了,然而江尋意聽都聽到了,這話也沒法收回去,她眼里也就帶了些難以言喻的渴望,向他看過去。江尋意只是一怔就笑了起來,仿佛玩笑一般:“你說真的???”他不會向云歇那樣對女子說什么特別傷人的話,甚至沒有直言拒絕,但朱柔的心一下子便沉了下去。江尋意曾經位列修仙界五公子之首,能把喜怒無常的云歇、為人冷漠的江漠樓全都比了下去,除了容貌之外,就是因為他雖然看起來神色偏冷,但稍一接觸便知,此人實際上風度脾性俱佳,素來有君子如玉的美稱。最起碼現在朱柔眼中所見,能讓他失態、窘迫、氣惱、口出惡言的,唯有云歇一人。自己說了那一句話,好像把整顆心都捧了出去,但是江尋意的笑容還是那么合宜,話語不起半分波瀾,甚至因為自小的良好教養帶著一絲有些歉疚的溫柔,那是因為……心里從來就沒有過她啊。電光石火之間,心中閃過很多念頭,然而朱柔只是淡淡一笑,接著江尋意的話答道:“不是啊,我開玩笑的?!?/br>云歇打斷了他們兩個的對話,起身趕人:“說完了吧?亂開什么玩笑,我吃醋了。阿尋要娶也只能娶我一個人,壓根就沒你什么事。折騰了一晚上,余弘,你帶著朱小姐出去玩去罷,我和阿尋還有悄悄話要說?!?/br>余弘和朱柔被云歇不由分說地趕了出來,心里也有點不好意思,只好輕言細語地跟朱柔道:“朱姑娘,你別在意啊,云師叔對誰都這樣的……”朱柔倒是一點都不生氣,淺淺一笑道:“對你師叔也這樣?”余弘愣了愣:“啊,那倒不會。他們……他們是靈臺雙璧嘛,過命的交情呢,感情當然和別人不一樣?!?/br>朱柔悠悠地道:“想當年靈臺之上,這兩個人比武較藝,并肩奪冠,何等意氣風發……可惜我年紀小,未曾見過。不過算了,到現在還有什么不甘心的?!彼Я讼掠嗪氲男渥樱骸白吡T,咱們去找杜大哥,讓他幫忙安排兩個房間?!?/br>江尋意沒有阻止云歇趕人,直到聽著兩個人走出了院子,他才一拂衣坐到了桌前,伸指在幻空鏡上一彈,那鏡面頓時發出“錚”地一聲嗡鳴。江尋意道:“杜黎的話沒說完啊。當初咱們來這里,是因為杜瑞受到了班門納詛咒的事情,可到現在為止,我沒有看出來這件事和女妖嬈有什么關系?!?/br>云歇在他身邊坐下:“阿尋,你可知道我這鏡子是從哪里拿到的?”江尋意懶洋洋地揚了揚下頦,示意他說。云歇道:“你跟別人成了親之后,我痛不欲生,失魂落魄,就在杜家溜達著散心,結果轉來轉去的就迷路了,走著走著,再抬頭一看的時候發現哎呦不得了,竟然到了他家的祠堂里面!”即使云歇十句話中有九句半是扯淡,江尋意也能從出提煉出他要表達的重點:“你去探了杜家的祠堂?里面有什么?”第80章紅白五彩其實杜家的祠堂守衛森嚴,門口有一隊家丁正在巡邏,并不是那么好進的,但這根本攔不住云歇,直接在房頂上畫了個穿墻符,就輕飄飄地跳了進去。里面光線陰沉,一排排的靈位排列整齊,其中便有新去世的杜顯,云歇拿起他的牌位看了半天,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便又放回原處。只是他放回的時候不經意用手按了一下供臺,立刻感覺到了不對——那手感有些粗糙,似乎是上面雕著什么花紋。云歇邊說邊以指做筆,在桌面上繪出了一個古怪的圖案:“阿尋,你見沒見過這個?”這桌子本來是玉石的桌面,被云歇這么輕描淡寫地一劃,看起來竟像是泥巴捏成的一樣,很快便呈現出了清晰的圖像。江尋意仔細地端詳了一下,遲疑道:“有點眼熟……”云歇知道他一向記憶力驚人,如果有什么東西讓他見過卻還不記得具體模樣,那就肯定是在一個十分不經意的瞬間……或者,是一個十分讓他不會提防的人。他拍拍江尋意的手背,柔聲道:“沒關系,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我繼續說——我當時發現這個圖案之后,自